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77)
阁主在后面捶胸顿足,壮着胆子喊:“圣君?圣君留步啊!圣君,若是剑灵,那是另外的价格啊!还要再补五千灵石啊圣君!牧谪?”
牧谪根本没理他,见他还想要追上来要账,对沈顾容道了声“冒犯”,直接大逆不道地握着沈顾容的手腕,快步走出了剑阁。
等到阁主追出来后,两人早就不见了。
出了扶献城后,一直强撑着的牧谪终于忍不住,一个踉跄险些直接跪在地上。
沈顾容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他。
“怎么了这是?”
剑冢时,虽然说外界只过了一炷香,但牧谪所在的剑海中却是结结实实轮了几十遍那被剑灵从牧谪元丹中引出来的记忆。
牧谪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时候竟然真的以为那虚幻的场景是真的,他真的和虞星河反目成仇,而他的师尊也是真的死在虞星河手下。
好在,幼时沈顾容无意中送他的那枚木槵珠子被他用一根红绳串着,这十年来一直戴在手腕上,当他神色恍惚时,只要摸到那颗珠子,就能保持最后一丝清明,不至于真的被那并不存在的记忆引出心魔来。
最后,先崩溃的却是剑灵。
牧谪在剑海中待了太久,灵力消耗得也差不多了,强撑着走出扶献城已是极限。
他呼吸有些急促,双腿发软倒在沈顾容臂弯间,被沈顾容直接抱了满怀,周围全是那微弱的蜜香味。
牧谪不是个示弱的性子,本能地想要站起来,强行试了一下后……发现自己竟然还真的能起来。
牧谪:“……”
牧谪任由自己倒了下去。
第47章 埋骨坟冢埋骨冢。
牧谪一边靠在沈顾容怀里, 一边唾弃自己。
“就靠一下。”牧谪鼻间全是沈顾容的气息,他心想,“十息后我就起来。”
两人已到了离人峰山脚,沈顾容将浑身瘫软的牧谪半抱着扶到石阶上坐着,看到牧谪额角上已经出了些冷汗, 他随手抹了抹。
正在心中默数到“八息、九息”, 被沈顾容柔软的指腹轻轻拂过额角,他浑身一僵,继续闭着眼睛, 接着默数:“九息……九息……”
就是不到十息。
沈顾容见他脸色难看, 索性握着他的手腕,将一道温和的灵力输入牧谪的灵脉。
牧谪的手狠狠一颤。
这十年来,连奚孤行都没有将灵力成功探入他的灵脉过,因为他体内的元丹好像极其排斥旁人的灵力,稍一靠近元丹都会不受控制地炸出一股灵力, 能将人直接卷出去。
沈顾容将灵力探过来的那一瞬间, 牧谪险些心脏骤停, 刚要起身阻止沈顾容, 就感觉到沈顾容那道仿佛溪水潺潺的灵力顺利地进入他的灵脉中,没受到任何阻碍。
牧谪一愣,随后将紧绷的身体放松, 再次瘫倒在沈顾容怀里。
确定自己不会无意中伤到沈顾容,牧谪继续窝在他怀里数“九息”。
片刻后,探查完的沈顾容将手缩了回来, 道:“应当是灵力消耗太过,在此休息片刻吧。”
牧谪点点头。
沈顾容怕他跌倒,只好继续揽着他,随口问道:“这把剑你想好唤什么名字了吗?”
牧谪还在心里“九息、九息”,闻言一句话脱口而出:“九息。”
沈顾容“嗯?”了一声:“溪水?”
牧谪:“……”
牧谪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耳根突然就红了,他干咳一声,轻声说:“息止的息。”
沈顾容品了品,道:“好名字。”
牧谪说不出话。
休憩片刻,沈顾容腰间的玉髓传来奚孤行的催促,好像有什么急事。
沈顾容草草回了一句:“这就来。”
牧谪见状忙撑起身,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沈顾容却拍了他一把,道:“既然站不起来了就别硬撑。”
牧谪:“……”
不,我其实……能站起来。
沈顾容觉得自家徒儿站不起来,十分贴心地说:“师尊背你。”
牧谪:“……”
片刻后,牧谪伏在沈顾容背上,紧闭着眼睛,满脸通红地在心中唾弃自己。
凶剑——九息早就被牧谪下了禁言咒,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十分古怪,他没忍住,肆无忌惮地钻入牧谪的识海,和他说话。
“小崽子,你师尊还真的没死,而且长得还这般好看。”
牧谪瞬间从羞愤中清醒,他在识海化为人形,扫见已经和他有丝丝缕缕牵连的本命剑九息,冷冷道:“你若是再说这种话,小心我不留情面。”
九息依然是那团黑雾飘来飘去,颇有些得意地说:“我已是你的主子,你不可伤我。”
牧谪:“?”
牧谪虚幻的神识凝出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你说什么?”
九息说:“我是你主子呀。”
牧谪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他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九息还在以主人自居,以为他不服,还在那说:“我旁边的剑都是这般同我说的,我同你签契,此后我便是你主子,你要烧香供佛似的捧着我,把我当成爹那样。”
牧谪没理他。
九息原地化为一个半大少年,这次他的相貌应该是自己的,粉雕玉琢,朝气蓬勃,他叉着腰,指着牧谪,说:“快跪下,叫我爹。”
牧谪低头扫了他一眼,凉飕飕地说:“你还是仔细瞧瞧那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九息疑惑地看着他,偏头将契打开,一道繁琐的契约符咒铺在眼前。
牧谪冷眼旁观。
九息自顾自研究了半天,才茫然地说:“啊?原来你是我主子吗?”
牧谪说:“你以为呢?”
九息:“……”
九息愣了半天,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他坐在原地四肢扑腾,哭天喊地地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和人类结契,你竟然哄骗剑!”
牧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你们剑都是这般没有原则吗,既已认我为主,还能靠这种耍赖的方式妄图解契吗?”
九息被他的冷脸吓得一噎,哽咽了一声,才小声说:“我没有想耍赖……”
牧谪道:“那你想如何?”
九息愣了半天,他也心大,很快就想通了,他抹了抹眼泪,爬起来,哼了一声,说:“你还是第一个不受我引心魔控制的人类,索性小爷我便受你驱使吧。”
牧谪凉凉瞥他一眼,没给他好脸色。
“好嘛好嘛。”九息小声嘀咕,“我往后不说你师尊死了,你别生气了。”
牧谪脸色这才好看些。
轻轻松松收拾好九息,牧谪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从神识中脱离后,看了看四周的荒郊野岭,才漠然地心想:“哦,原来是忘了这个。”
牧谪此时正坐在一块巨石背后的青苔上,沈顾容正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看到牧谪醒了,十分心虚的沈顾容立刻收起了所有情绪,恢复平日里漠然的脸色,表示“一切尽在师尊我掌控中”。
「醒了!终于醒了!要是再不行,我八成要迷路到幽州去了。」
牧谪:“……”
牧谪揉了揉眉心,方才沉浸在识海中没有看路,也不知道沈顾容到底哪来的本事,走一条蔓延直上的石阶竟然也能迷路到陌生的荒郊中。
沈顾容干咳一声,说:“我只是想转道来瞧瞧风景。”
牧谪:“……”
那您还转得挺远的。
大概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太过干瘪,沈顾容尴尬地垂下眸,不吭声了。
牧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扶着石头站了起来。
沈顾容忙说:“你别勉强。”
牧谪没勉强:“灵力已经恢复了些,不能再给师尊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