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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32)

作者:一丛音 时间:2020-07-30 09:11 标签:仙侠修真 天作之合 穿书 年下

  但他却从不觉得满足,心中只有惶恐。
  牧谪为活命,自小便会察言观色,仅仅只有六岁却比一些大人更加透彻,但是无论如何他都看不透那个一身仿佛霜雪缠身的沈奉雪。
  他的师尊,青衣白发,眉目间仿佛有着化不完的冷意,骤然抬眸时,一个眼神都能让牧谪在炎炎烈日下浑身发冷。
  牧谪所拥有的东西,全靠沈奉雪决定去留,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受自己掌控。
  这只无意中闯入他生命中的小小灵兽,或许只是他为了证明自己还属于自己的唯一证据。
  牧谪垂眸轻轻摸着沈顾容,见他不吭声了,才把他放下来。
  这次沈顾容不敢再跑了——要是牧谪真的拿链子把他锁起来了,沈奉雪一世英名被尽毁,哪怕死了大概也要跳出来和沈顾容同归于尽。
  岸边人群熙攘,画舫的小厮恭恭敬敬地将前来乘船的一行人迎上来,无意中抬头扫了一眼,脸色瞬变。
  来的一行人有六人,暗红披风上绣着龙飞凤舞的诛邪暗纹,在烛火下也能看得清楚。
  “诛邪……大人。”小厮脸色苍白地陪着笑,“我们这画舫上有离人峰的辟邪符,应当没有鬼祟作怪,不知……”
  诛邪行事阵仗往往很大,若是真的有妖邪和诛邪打起来,八成整条河都要被炸了。
  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衣着宽檐帏帽看不清容貌,他声音低沉:“画舫并无邪祟,我等只是来寻人。”
  小厮这才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将他们迎了送去。
  入了画舫,帏帽男人旁的诛邪低声道:“温大人,洞庭水鬼能力诡谲,一入雪夜河定是如鱼得水,我们若不早些将其抓捕,恐生事端。”
  温流冰置若罔闻。
  那人见他一门心思只想找人,想要再催促却又知晓温流冰独断专行的性子,无声叹了一口气,不再提此事。
  另外一个诛邪扫了一眼装饰奢靡的画舫,不太确定地问道:“大人,圣君当真会在这种地方?”
  温流冰这次开口了,沉声道:“弟子契不会出错。”
  “可是您……”
  温流冰眉头一蹙,回头看他,气势不怒自威:“嗯?”
  诛邪讷讷道:“您……不是有晕船症吗?”
  温流冰:“……”
  作者有话要说:
  温流冰:哦,对。劳烦,我要下船。
  呕。
  「沈顾容,马甲,危。」


第22章 三水流冰
  画舫飞庐,离索往窗外探出半个身子,手撑着下颌懒洋洋地看着岸边的人群。
  虞星河挨着牧谪,小小声地说:“牧谪啊,师兄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从出门他就一直在看东看西。”
  牧谪还没说话,离索就偏过头来,拿起折扇敲了虞星河一记,笑骂道:“小崽子,背后道人是非也不知道小声些。”
  虞星河被敲了也不疼,还在那说:“星河说的是真的,师兄一直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样子好像……”
  他歪头想了想,说出了个大逆不道的词:“……怀春的少女哦。”
  离索:“……”
  牧谪:“……”
  牧谪悄悄往窗边挪了挪,省得虞星河挨打时波及到自己。
  片刻后,虞星河眼泪汪汪地捂着被敲的头顶,抽噎道:“师兄,星河知错了。”
  离索被他逗笑了:“打疼了?”
  其实没多疼,但虞星河一向知道什么模样能让人更心疼他,抽抽搭搭地点头,奶声说:“可疼可疼了。”
  离索笑了半天,招手让他过来,虞星河委委屈屈地过来了。
  离索给他揉了揉小脑袋,哄他:“还疼吗?”
  虞星河这才眼睛弯弯,趴在离索腿上,说不疼啦。
  牧谪抿着唇,一边漫不经心地抚着沈顾容的羽毛一边将视线方向窗外,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沈顾容歪头看着,不知为什么突然莫名感觉小牧谪好像在难过。
  牧谪盯着外面的通明灯火出神,突然感觉一直温顺让他抚摸的小鸟不知又在闹什么,躲开他的手,扑扇着翅膀往旁边飞了一下。
  牧谪瞳孔骤缩,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慌再也藏不住,险些不受控制地伸手把那只鸟攥死在掌心。
  他搭在桌上的手在微微发抖,大概知晓自己的想法不对,牧谪强行将心中平地而起的暴戾压下去——但那并不容易。
  那股想要将妄图逃离他掌控的东西全都摧毁的戾气冲刷他的脑海,牧谪的瞳孔在一瞬间骤然闪成散瞳,宛如之前的疫鬼附身一般。
  不过只是一瞬,那浸水似的瞳子立刻恢复如初。
  牧谪突然感觉身心俱疲,连想要逃开他的沈顾容也不想管了。
  “随他去吧。”牧谪心想,“本就不是我的东西,到最后也不会属于我。”
  他微微垂眸,浑身掩饰不住的疲倦。
  就在这时,牧谪突然感觉手臂上一阵奇怪的触感。
  一抬头,就看到那小红团子正奋力地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
  牧谪:“……”
  沈顾容翅膀还是微微发疼,他又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
  平时他爬去牧谪头顶待着都是牧谪捧着帮他,而这次牧谪动都不动,他只能用一只翅膀和两个短爪子一路扑腾到了牧谪肩头。
  他累得够呛,在原地喘了几口气,这才拽着牧谪的头发继续往上爬。
  牧谪有些茫然地偏头看他。
  沈顾容终于连滚带爬到牧谪头顶,又喘了一会,才扑扇着一只翅膀轻轻蹦了两下。
  牧谪:“?”
  牧谪感觉自己头顶上那微弱又不容忽视的力道,小脸懵了半天,愣是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沈顾容见他还是呆呆的,有些着急地又蹦了蹦。
  “啾!”
  来回三四次,沈顾容累得都要吐舌头了,牧谪才骤然反应过来。
  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吗?
  因为没有人摸他的头,所以这个肥团子就爬到自己头顶蹦来蹦去,算作……抚摸头吗?
  牧谪这次是真正地愣了许久,久到沈顾容都累得从他头顶上滚下来、头朝下摔在小案上才反应过来。
  牧谪后知后觉地接住他,嘴唇轻轻抿了抿,方才冰冷的眸中闪现一抹柔色。
  他揉揉沈顾容的小脑袋,小声说:“疼吗?”
  沈顾容没觉得多疼,朝他软软啾了一下,看样子可乖巧了。
  牧谪笑了笑,方才的郁色一扫而空。
  沈顾容看到他笑了,突然有个可怕的想法。
  牧谪能对着一只鸟露出这种笑容,却不能和和气气唤沈顾容一声师尊,每回看到沈奉雪都畏惧得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若是他一直都是凤凰模样待在牧谪身边,不比沈奉雪那个身份更方便吗?
  沈顾容歪着头,开始胡思乱想,末了还咬咬牙一狠心,心想:如果真的装一段时间凤凰就能回家,那他可以考虑继续啾,还能五花八门的啾。
  只要能回家,他什么都可以接受。
  就在这时,画舫突然开始剧烈摇晃,伴随着耳畔一阵刺耳之声,窗外的水瞬间腾起数丈高,仿佛是和什么东西撞上了。
  虞星河尖叫一声,险些从椅子上跌下去,被离索一把抱住。
  离索不知感觉到了什么,将虞星河放到牧谪身边,神色有些凝重:“牧谪,看好星河。”
  窗外已经灌进来夹杂着花瓣的河水,直接溅了牧谪一身,他有些惊魂未定,闻言强撑着点头:“是。”
  离索说完,伸出两指从手腕脉门出微微一扯,血痕一带,竟然从灵脉中硬生生抽出一把灵剑来。
  虞星河紧紧扒着牧谪,无意中看到几乎吓到失声:“师兄!你流血了!”
  离索的脸色一直都是病态的苍白,他摸了摸手腕,伤痕瞬间消失。
  他朝两团子笑了笑:“小事。”
  说完,他掀开竹帘,快步从飞庐的木梯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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