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44)
他抬手在客栈房间打了一堆结界,想了想沈顾容身上有南殃君的护身结界,哪怕全三界的人到了也不会动他分毫,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拿着竹简就冲出去了。
沈顾容只好随他去,继续趴在聚灵阵中温养灵脉。
沈奉雪的身体好像是个无底洞,哪怕再多的灵力都不能在他灵脉中停留太久,再加上这具凤凰的壳子……
嗯?凤凰?!
沈顾容突然张开眼睛,朝牧谪道:「把雪满妆叫来。」
牧谪没有多问,起身去隔壁,很快就把雪满妆叫来了,虞星河也跟在后面,打着哈欠走进来。
虞星河奶声奶气道:“牧谪,你和大师兄起好早呀。”
牧谪心想我们根本就没睡。
雪满妆本来被牧谪拎着翅膀,一看到沈顾容眼睛一亮,立刻挣扎着飞起来,扑腾到了沈顾容身边,亲昵地和他靠在软垫上,啾啾叫着。
沈顾容本来还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觉得在水鬼结界中凤凰认主并不作数,但是雪满妆一靠近他,他识海中仿佛和雪满妆多出了一缕细丝,无形中将两人连着。
那是契。
沈顾容尝试着和雪满妆说:「来,滚一圈。」
牧谪:“……”
雪满妆睁着无辜懵懂的清澈眸子,听话地在软垫上滚了一圈,然后又立刻蹦了回来,紧紧和沈顾容挨着,一副求夸的模样。
沈顾容一看,乐得不行,让牧谪给他拿了一粒花生,飞起来把花生一爪子蹬出去,道:“捡回来。”
雪满妆训练有素,啾的一声飞出去,在花生落地前一口叼住,欢天喜地地飞回来了。
他把满是口水的花生放到沈顾容面前,啾了一声:“你吃,美人吃!”
沈美人不吃,他拍了拍翅膀:“真厉害,劳烦再问一下,你会胸口碎大石吗?”
雪满妆歪头:“啾?”
牧谪:“……”
他师尊什么时候能做点人事?
沈奉雪这具壳子对雪满妆有本能的厌恶,但是失去记忆的幼崽雪满妆比之前那个不说人话不干人事的鬼性子要好太多,再加上这几日他又嘴甜“美人美人”地叫着,沈顾容看他终于觉得顺眼了些。
逗了一会雪满妆,沈顾容才算是发泄了被同化成凤凰的一口恶气。
虞星河在一旁看得拍掌,开心道:“看起来还是我的灵宠更机灵一点,连花生都能接住呢,回去一定要把它给师尊玩!”
牧谪沉默,心想:“师尊已经在玩了。”
沈顾容和雪满妆在聚灵阵中窝了半天,才终于感觉到体内有灵力在涌动了。
他借着雪满妆同他相连的契尝试着催动了一下灵力,发现灵脉已经运转如常。
沈顾容一喜,立刻默念化形咒,想要直接幻化成人形。
因为昨夜许多人因水鬼惨死,扶献城的花朝节被迫停止,外面街道上没多少人,离索又在隔壁不知在做什么,牧谪和虞星河太小没法自己出去玩,只能趴在窗边看外面的花。
客栈位置不错,景色倒也算耐看。
听到沈顾容想要化形,牧谪立刻起身,抓着虞星河就要把他推出去。
虞星河茫然道:“哎?我还没看够呢!”
牧谪道:“回你的房间去看!”
虞星河:“可是……”
牧谪没等他可是完,直接把他推出去关上了门。
虞星河一离开,牧谪就感觉到身后一股灵力波动。
他师尊化为人形了。
不知为什么,牧谪心中突然有些失落。
沈凤凰憨态可掬,一举一动十分放肆,遇到不顺心的就啄,开心的就啾啾叫,根本不懂得掩藏自己;而在水鬼结界中时,沈顾容虽然一样又怂又欢脱,但那副皮囊却始终如高岭之花,让人高不可攀。
若是……
牧谪眸光微微一颤,突然不可自制地心想:若是他的师尊能一直像这样是凤凰之体……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将三界所有人畏惧敬畏的圣君拢在掌心……
一反应过来,牧谪立刻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卑劣。
他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想要师尊永远保持妖修的躯体屈辱地活着?
牧谪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将这个念头打消,他转身躬身行礼:“师尊。”
回应他的是一声奶声奶气的怒叫:“雪满妆!少爷我要杀了你!!”
牧谪:“……”
牧谪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四岁大小的孩子光着身子坐在聚灵阵的软垫上,一头白发遮住奶白的身体,双眸上的冰绡因为太过宽松掉了下来,松松垮垮地搭在鼻梁上。
他浅色眼眸一片空洞失神,此时正凶狠地掐着雪满妆晃来晃去,一张如玉琢的小脸上满是绝望,几乎要落下泪来了。
原本想要借着凤凰灵力化为人形的,却没想起来现在的雪满妆已经被他打回了幼崽期。
沈顾容成功把自己也变成了人类幼崽。
牧谪:“…………”
第28章 妖族阻杀混账东西!
雪满妆几乎被沈顾容掐得吐出来, 啾啾哭着十分悲惨。
牧谪呆愣了大半天,才终于手忙脚乱地上前,在雪满妆蹬爪子魂飞西天之前,成功把他解救下来。
沈顾容白发凌乱,眼圈发红, 因为冰绡的掉落, 那看不见东西的浅色眸瞳涣散失神。
牧谪捧着雪满妆快步出了房,趁着将雪满妆送回虞星河房中的时间冷静了一下。
等到他调整好情绪再次回来的时候,沈顾容已经不在聚灵阵里了, 牧谪扫了一眼, 发现床榻上的锦被下凸出一个小鼓包来。
牧谪:“……”
牧谪把门掩好,撩开床幔轻声道:“师尊?”
师尊没吭声,在心中崩溃:「我不是你师尊!你师尊死了!」
牧谪:“……”
牧谪忍住笑意,不自觉地带着点哄孩子的语调轻声道:“我已经让离索师兄去找大师兄了,他应该很快会回来。”
沈顾容还是不肯出来。
牧谪也不着急, 坐在一旁耐心地等着, 听着他师尊在心中来回挣扎。
「啊啊好丢人啊让我死了吧!」
「哪里丢人了?我也不想这样的, 要怪就要怪雪满妆!若没有他, 根本没有这档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牧谪什么都瞧见了,他会不会看不起我这个师尊?」
「管他呢,我都在他面前丢人这么多次了, 再来一次没什么。」
牧谪:“……”
他师尊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沈顾容在被子里又窝了一会,大概是被子里太憋得慌,又或者是丢人丢了太多次他彻底认命, 终于慢吞吞地伸出莲藕似的手轻轻掀开锦被一角,沙哑的声音传来:“我……我的冰绡寻不到了。”
沈顾容软糯的小奶音让牧谪心一软:“我帮你找。”
沈顾容闷闷地说:“嗯。”
又把被角按下去了。
牧谪从未见过有这般反差的人,若不是亲眼见过,他根本不相信在所有人眼中不可一世孤高矜贵的圣君,背地里却有这般迷糊又惹人怜爱的模样。
但只要仔细回想,之前牧谪因为对沈顾容的厌恶和恐惧而忽视的那些细节也能发现,其实他师尊并不像表面上那般不可接近。
不过也是,一个睡觉都能从榻上翻下来,且梦呓还会叫娘亲的人,本性能端庄到哪儿去?
牧谪在聚灵阵里找到了冰绡,走到床边,把冰绡放在了榻上。
他轻轻拍了拍,示意冰绡在这:“师尊,找到了。”
很快,被子里伸出来一只手,摸索了两下抓着冰绡就缩了回去。
锦被的小鼓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沈顾容在给自己绑冰绡。
牧谪耐心等待。
没一会,沈顾容又掀开被子喘了一口气,小声说:“有衣服吗?”
牧谪摇头,他以为离索带他只玩半日就回山上,根本没想到要带换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