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20)
他不禁怀疑起了流霜姑娘此言的用心,决定再观察一番,遂沉默不语。
而坐于他身边的叶长遥又问道:“你认为何人会谋害方三公子?”
“许是被压抑得久了,方三公子在床笫之事上极是折磨人,不过他倒是很能把握尺度,最多将人折磨得半死,从未折磨死过一人。若说何人会谋害他,被他折磨过的每一个娼妓都有可能,至于除了娼妓外,他是否有仇人,我……”流霜不及讲完,房门突然被人重重地推开了,进来的乃是方大人与四个衙役。
方大人乍然瞧见云奏与叶长遥,开口质问道:“你们为何在此?”
云奏五感敏锐,清楚方大人并未在外偷听,方大人一到房门口,当即亲手推开了门。
方大人会来此,应当是因为怀疑流霜姑娘同方三公子之死脱不了干系罢。
云奏回道:“我们俩人从绸缎铺子的掌柜处得知流霜姑娘乃是贵公子的红颜知己,为能早日启程,想帮着大人查明杀害贵公子的真凶。”
方大人不置可否,又下了命令:“将流霜姑娘带走。”
流霜并未挣扎,乖顺地被带走了。
其后,这闺房内仅余下了云奏与叶长遥。
云奏低声道:“那流霜姑娘究竟知不知晓方三公子除了娼妓外可有仇人?”
“流霜姑娘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了官府了,今夜我们潜入牢房问一问流霜姑娘罢。”叶长遥欲要将流霜的闺房察看一番,却见那原本守在门外的小厮进得门来,恭敬地对他们道:“两位公子请出去罢。”
云奏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塞到了小厮手中,又问道:“除了流霜姑娘外,方四公子还有哪些红颜知己?”
——他目前无从判断流霜姑娘所言真伪,且纵然是真的,这小厮亦不会知晓此等秘密,遂照旧以方四公子来称呼。
小厮将碎银抓在手中,思忖着道:“那方四公子不是甚么好客人,除了流霜姑娘外,旁的姑娘的下/身都被方四公子折磨得再也接不得客了,但因方四公子出手大方,烟花之地的鸨母大抵见钱眼开,纵容他害了不少姑娘。那些姑娘做不得皮肉营生,有自尽的,有返乡的,只有一人还在楼中做粗活,我带你们去寻她罢。”
他一面带着云奏与叶长遥往后院去,一面道:“我突然想起一事,怪得很,到去年为止,我都未曾听闻方四公子有在床笫上折磨人的癖好,但今年却总是在将人玩腻了之后,又将人折磨得半死,而且除了流霜姑娘外,今年方四公子从未再光顾过以前光顾过的姑娘,那些姑娘听闻后都庆幸方四公子并未想起自己。”
这般说来,方四公子是为了不被识破身份,才不光顾以前光顾过的花娘的罢?
至于光顾流霜姑娘,应是被美色所惑罢?
云奏收起思绪,又问道:“方四公子以前可是时常流连于此处?”
小厮答道:“说起来这点也很是奇怪,方四公子以前至多半月来一回,今年却是两三日便要来一回。”
云奏试探着问道:“方四公子的兄长方三公子如何?”
小厮回忆道:“方三公子已于去年过世了,据闻长年卧病在床,说起来,我已有将近十年不曾在楼中见过方三公子了,方三公子原本是个贪恋温柔乡的,应是身体不便才不来的罢。”
除非流霜姑娘提前与小厮串通,不然被做成了人彘的方四公子便是方三公子了。
云奏下意识地向着叶长遥望去,叶长遥回望了他,俩人霎时眼神交织。
云奏不知为何觉得面颊发热,收回了视线,又勉强镇定着问那小厮:“你可知莫公子是如何死的?
“据闻莫公子是被人谋害的。”小厮遗憾地道,“莫公子乃是个大善人,苍天无眼。”
说话间,三人已到了后院,后院的水井边有一少女正在浣衣,少女听得动静,站起身来,朝着他们福了福身。
少女五官稚嫩,神情却木然如老妪,一双手更是粗糙绽裂。
第18章 望江怨·其七
少女正要继续浣衣,却被小厮制止了:“染霞,这两位公子有话要问你。”
“可是……”染霞指了指半人高的脏衣,“我若是不快些将这些衣裳浣洗好,定然会被嬷嬷责罚的。”
“我们保证至多耽误染霞姑娘一盏茶的功夫。”云奏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碎银来,递予染霞。
染霞迟疑须臾,到底还是将那块碎银接了过来。
她又小心翼翼地将碎银收入了衣袂中,才恭声问道:“两位公子有何事要问?”
云奏开门见山地道:“姑娘是否识得那方四公子?”
染霞的身体应声颤抖起来,末了,软倒在地,干裂的唇瓣微张,勉强答道:“识得。”
云奏低下身去,将染霞扶起来,接着问道:“你认为方四公子其人如何?”
“他……他……他为人阴晴不定,心狠手辣,最喜听人求饶,在床笫间更是花样百出,我初次伺候他之时,他尚能算得上体贴,但第三次,他将我绑在床榻上,又拿了……”染霞面色惨白,泪水漱漱而下,“又拿了长约七寸,儿臂般粗,且生了倒刺的玉势折磨于我,我流了一床榻的血,哭着向他求饶,他却笑着道‘哭得再响些,我便放过你’,然而,我哭哑了嗓子,他都不曾放过我。许久后,他将玉势取了出去,我以为我终于熬过去了,他竟找了三个大汉来轮/暴于我,而他则坐在一旁,一边品茗,一边欣赏我的惨状。后来,我疼得昏了过去,他却命人提了冰水来,将我泼醒了,如此反复了不知多少次,他才放过我,我……我好恨……恨自己如此软弱无力,伤不得他分毫……”
云奏的目的是为了印证流霜所言之真伪,见状,却是极为后悔揭了染霞的伤疤。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却见叶长遥取了张帕子出来,送到了染霞手中。
染霞着实可怜,但叶长遥的温柔却陡然让他觉得不快。
他将这股子不快压下,方才道:“方四公子已然惨死,你大仇得报,勿要伤心了。”
“惨死?”染霞用叶长遥的帕子抹去眼泪,继而破涕为笑,“报应。”
云奏又问道:“你可知谁人有谋害他之心?”
“我。”染霞咬牙切齿地道,“除我之外,那些被他残害过的姐妹们皆有谋害他之心,不过纵然我们有心谋害他,但却难以觅得动手的时机,他连嫖/娼都会有守卫在侧。”
花娘确实不可能敌得过守卫。
“多谢染霞姑娘。”云奏又对叶长遥道,“走罢。”
俩人出得红袖楼,便去了布坊。
布坊内竟是空无一人,叶长遥便去问了布坊旁的一间茶肆的老板娘。
云奏昨夜被叶长遥渡了些内息,今日还不曾觉得不适,但因四处奔波,终是有些受不住了。
他拼命地忍耐着,待叶长遥回到自己身旁,正欲对叶长遥道自己须得回客栈歇息了,叶长遥却是抢先道:“布坊内所有人都被方大人带走了。”
布坊众人的确疑点重重,这并不意外。
他们既被带走了,显然绸缎铺子的掌柜亦会被带去衙门对质。
他有些吸不上气来,又听得叶长遥道:“我们为染霞姑娘赎身可好?”
“赎身?”他讥讽地道,“你要娶她做小不成?”
叶长遥疑惑地道:“我从未想过要娶她做小,你何以要这般言语?”
“你……”云奏岔了气,猛地咳嗽了起来,见叶长遥伸过手来,立即闪身躲开。
叶长遥扫了眼自己悬空的手,又望住了云奏,急声道:“你不舒服了罢?抱歉,我方才并未注意到。我们现下便回客栈去罢。”
这本是自己要对叶长遥说的,但听叶长遥这般说,云奏却本能地闹起了别扭来:“不……不……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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