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130)
——想来住持大师已将事情经过与这阮星渊说了。
“你且起身罢。”云奏含笑道,“樊公子一腔深情,终日念着你,他虽气你恼你,但从未忘却过你,你要与樊公子好好过日子,切勿辜负了他。”
“我绝不会辜负子嘉,云公子,你受此重伤,定要保重。”阮星渊披了一层露水,浑身微湿,又冲着云奏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站起身来。
他的额头亦磕破了,与先前的樊子嘉一般,淌出了鲜血来。
云奏递了一张丝帕予阮星渊,即刻上了马车去。
叶长遥驱车,不久后,马车便消失于山间的羊肠小道中了。
阮星渊瞧了片刻,又回过首去,凝视着樊子嘉。
樊子嘉立于门口,他脑中一片混沌,思忖许久,突地朝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跪下身去,亦磕了三个响头。
他不懂云奏为何要自残,更不懂阮郎——阮星渊为何又愿意理睬他了,但他清楚云奏与叶长遥为他做了许多。
他却没有甚么能报答俩人的,只能学着阮星渊朝俩人磕头道谢。
他的额头还疼着,这么一磕,直觉得天旋地转,挣扎着站起身来,身体不免摇晃了起来。
却有一人抱住了他,他定睛一瞧,见是阮星渊,虽然心疼于阮星渊额头猩红,但还是将阮星渊推开了,又阖上了门去。
阮星渊虽有苦衷,但自觉伤了樊子嘉,闭口不提,由于樊子嘉不愿理睬他,他便在村中帮人种田为生。
每每得暇,他便会去见樊子嘉。
樊先生不知阿弟与阮公子之间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却也不问,因为这须得由他们自己解决,并不是她能插手的。
樊子嘉到底心软,被阮星渊缠了三月,一日,天降鹅毛大雪,他见阮星渊立于雪中,整个人如同雪人一般,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了阮星渊。
又一月,他与阮星渊云雨了,事后,他窝在阮星渊怀中,一身汗津津地听阮星渊将事情的始末细细讲了,他听不太懂,中间提了无数个问题,阮星渊一一耐心地解释了。
他努力地思考着,最终认识到阮星渊是无辜的,且阮星渊为他付出良多,他后悔不已,双目含泪,被阮星渊吻去眼泪后,又软声问道:“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了,现下的我是个傻子,你为何要那么做?”
阮星渊答道:“你便是你,无论你变作了甚么模样,你都是我的心上人。”
“阮郎,阮郎,阮郎……”樊子嘉红着眼睛唤了几声,突然又道,“我与云公子不过萍水相逢,他却割肉换回了你,下一回,若有幸能再见到他,我一定要好好向他道谢,送上谢礼,不知他喜欢吃甚么……”
即便云奏乃是自己与樊子嘉的大恩人,阮星渊亦不愿听樊子嘉喋喋不休地在床笫之上念叨着云奏,故而,他覆下了唇去,让樊子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第103章 相见欢·其一
马车穿过羊肠小道后, 前方的道路便开阔起来了,但却甚是崎岖。
马车颠簸不定, 云奏躺在马车内,苦思着待得了凤凰羽该如何是好。
他突然发现那矮几之下藏着一锭银子,脑中即刻回想起了适才樊先生曾在阮星渊向他们磕头之时, 喂了马儿一把青草,这锭银子想必是在那个时候被樊先生藏于矮几之下的。
他将这锭银子拣起, 而后掀开帘子, 坐到了叶长遥身侧,又将这锭银子与叶长遥看,叶长遥当即道:“樊家家贫, 这锭银子樊先生攒得不容易,待你恢复了道行, 我们便将这锭银子送回去罢。”
“嗯。”他又有些犯困了, 爬到叶长遥身上,依偎着叶长遥,阖目而眠。
愈接近观翠山,马车便颠簸得愈厉害。
在一阵剧烈的颠簸后, 竟有大团大团的浓烟直逼俩人而来。
叶长遥快手卸去马车,转而抱起云奏, 策马疾行,然而, 却无法冲出浓烟的包围。
这浓烟着实诡异, 他唤出“除秽”来, 左手持着缰绳,右手以“除秽”一劈。
浓烟瞬间被劈开了,日光随即射入,将周遭照得分明。
适才,他们明明已能瞧见观翠山了,而今却无观翠山的影子了,反是变作了一片汪洋大海,马儿亦不见了,而他与云奏现下正在一艘渔船上,数不清的鲜鱼在甲板上扑腾不休,其中有几尾得以逃生,复又回到了海水之中,并激起了层层浪花。
云奏已惊醒了,他闻着鱼腥味,对叶长遥道:“我们不慎被拖入了法阵当中,你定要小心些。”
言罢,他亦唤出了“孔雀骨”来,与此同时,腥甜逼上他的咽喉,他根本压不下去,不得不吐出了一口血来。
发情期开始后,他统共催动过三回内息:第一回 ,他为了见与外祖母一般模样的王老夫人,施展身法,潜入了牢房;第二回,他为了割肉而变出了一把匕首来;第三回,便是唤出了这把“孔雀骨”。
第一回 ,他吐出了一口血来;第二回,他拼命地忍住了;第三回,他亦吐出了一口血来。
他之所以使不得内息,是因为他同叶长遥做了真夫夫的缘故罢?
不祥的念头笼罩了他:他或许已然用不得内息了,倘若如此,面对凶险,他定然会拖累叶长遥。
他抿紧了唇瓣,环顾四周。
这法阵的阵眼不知在何处?又是何人设了这法阵?其人目的为何?
他毫无头绪,浑身紧绷,防备着敌人来袭,连拭去血污的功夫都没有,一盏茶过去了,他们虽然仍是在渔船上,但除去他与叶长遥却别无一人。
叶长遥自是瞧见云奏吐血了,因惧怕敌人趁机偷袭而无暇关心云奏。
经过这一盏茶,他不知敌人有何打算,可他无法不开口:“三郎,你可还好?”
“我无事。”现下并非向叶长遥坦白的时候,云奏按下不提。
又一盏茶,敌方仍是没有半点动静。
又半个时辰,甲板上的鲜鱼已死去大半了。
又一个时辰,他们找不到阵眼,出不了法阵,束手无策。
云奏直觉得自己连“孔雀骨”都快要拿不动了,阖了阖眼,颇为吃力地提议道:“夫君,你且饮一些我的血罢,如此便能劈开这法阵了。”
叶长遥见云奏已然快要撑不住了,明白自己只能这么做,便执起云奏的右手,将那食指含入了口中,随即心疼地咬出了一个破口,并从中吸取了一些血液。
血液入喉,他浑身的内息登时翻腾了起来,好似无穷无尽。
他慌忙将那食指吐了出来,偏生这时,有一道人影直冲云奏而来。
云奏以“孔雀骨”作为支撑,才勉强站立着,全然没有反击的余力,竟是轻易地落入了对方手中。
叶长遥目眦欲裂,冲上前去,欲要将云奏夺回来,眼前平静的海面居然卷起了足有百丈高的波涛。
他飞身而起,足踏波涛,双目瞪视着挟持了云奏的一白衣公子。
那白衣公子生得风流倜傥,笑容轻佻,一手掐住了云奏的脖颈,一手一挥衣袂,又有汹涌波涛袭向了叶长遥。
叶长遥劈开波涛,逼到白衣公子面前。
云奏无力再使“孔雀骨”,那“孔雀骨”已自行回到了他的体内,他努力地睁开了双眼,侧首问道:“你是何人?”
“我听闻世间有一修行万年的绿孔雀,只消吃下一块孔雀肉,凡人能益寿延年,而妖族则能立即飞身成仙。”白衣公子眯眼笑道,“我想试上一试,不知此言是真是假。”
叶长遥听得心惊胆战,剑尖往前一送,弹指间,剑尖已顺利地抵上了白衣公子的咽喉。
白衣公子似笑非笑地道:“绿孔雀若是死了,效用将会大减。”
叶长遥受了威胁,后退数步,紧接着,剑光大盛,利落地将这法阵劈开了。
剑光散去后,再无汪洋大海、渔船、鲜鱼。
他正立于马儿面前,而云奏与那白衣公子则在他三步开外。
白衣公子心生愕然,他本以为有云奏在手,叶长遥会乖乖地听话,未料想,那叶长遥却是劈开了他的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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