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渣攻头顶放羊(55)
“你的条件就是这个,你要么点头,要么摇头,没有其他选项。”黄朝声线沉了一度。
骁柏看他这么执着,明白自己刚才说的对方不放在心上,看得出是打定主意要睡他一睡了。
“和鬼魂上'床,我应该不会死吧?”因为过去没有这种情况,所以骁柏存在着疑虑。
“不会。”96直言。
“那就好。”有了96的保证,骁柏当即就放下心来。
“可以啊,只要你不介意的话。”骁柏说着。
“介意?”这话让放黄朝感到奇怪。
骁柏唇角微勾了一点起来,然后在黄朝的注目下,抬起手,将领口扣着的几颗扣子徐徐解开。
屋里开着灯,灯光明亮,因此黄朝看得非常清楚,在骁柏脖子还有锁骨上,尤其是锁骨处,有许多深浅不一的红痕。
那不是过敏产生的,一些是明显的咬'痕。
骁柏身体往后扬了一点,靠在画桌边,他挑着眉看高处视线落在他脖子上的黄朝。
“严昕?”这个名字直接从黄朝嘴里冒出来,他因从燕临那里得知到骁柏这段时间都和严昕住在一起。
几乎都没怎么想,目标就定到了严昕那里。
而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有错,骁柏点了头,表示这些痕迹就是严昕弄上去的。
“你和他……”这个发展令黄朝觉得惊讶。
“他喜欢我。”骁柏道。
“他逼你的?”
这问题骁柏就没回答了,夜深露中,他已经有点困意了。
“现在选择在你那里,你如果要做,就赶快,不做的话,我困了,想睡觉了。”像是为了证明确实困了,骁柏打了个哈欠。
那边黄朝第一次被人轻视得这么彻底,他直接一步踏上去,抓着骁柏手臂,把人从凳子上拽了起来,骁柏睁着看他,眼眸底的光像是在质疑黄朝的决心,黄朝一把搂住骁柏身体,直接撩开他背后的衣摆,探到裤沿下,裤子是休闲裤,没有皮带,因而黄朝几乎毫无阻碍。
“你会为你刚才的态度后悔。”黄朝低声语气威胁。
骁柏摇头:“我这人做事,从来不后悔。”
“好,那千万别松口。”黄朝猛地一动手,画桌里床铺不远,骁柏身体就在大力之下,跌跌撞撞里,倒在了床铺上。
不等他撑起身,一个冰冷的身体倾了下来。
第二天黄朝是被怀里滚烫的身体给惊醒的,说起来,其实他对自己死亡时的记忆并不完全清晰,那时有鬼魂附在他身上,导致他和谢园一起坠下悬崖,坠落进湍急的河流里。
具体什么时候死的,他不怎么记得,睁开眼自己就是魂魄状态,死亡于他而言,并不鲜明,加之燕临对他们魂体动过禁术,导致只要他愿意,可以碰触现世的人或者物。
怀抱里身体滚烫,就是左右,搂在怀里温暖柔軟,给黄朝一种直观的生命感。
他是死了,这点不假,但除此以外,他的生活其实没有太大变化,父母亲人不在本省,彼此感情疏远,顶多逢年过节偶尔回去一趟,要不是有那层血缘关系,他根本不会和他们有接触,现在他这么一死,身体归于尘土,曾经的血缘羁绊,就真的荡然无存。
那个他该叫做父亲的男人,情'妇五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他虽没遗传到他的滥情,但遗传到对方性格里的一点。
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
死亡,从来不是终点。
起身下地,因为是鬼魂状态,身上哪怕有再深的污渍,都会自发消散。
黄朝手臂往空中一捞,原本落在地上的衣服飞了起来,下一刻他手脚都没动,衣服就整齐套在了他身上。
床铺里棉被盖着的人这会满脸烧得通红,但奇怪,生活气息不仅没消减分毫,反而更加浓烈。
穿戴好衣服的黄朝侧眼盯着睡梦里都拧着眉头,看起来表情难受的骁柏。
昨夜的种种记忆深刻,不可否认的事,那的确是一场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极致美妙的享受。
在燕临没对他下达下一个指示之前,他都得待在骁柏这里,对他24小时监看,怎么说都是他睡过的人,以前没死时,银货两乞,现在,他们进行合作交易,他提前收点利息,过后再慢慢还本金。
由着人这么睡下去,也许体质弱点,烧成肺炎,可就不大好了。
黄朝掀开被子,把一身痕迹斑驳的人打横抱了起来,抱到浴室,还是第一次给人清理,手法自然轻重拿捏不准,有时候重的,会让昏睡的人挣扎,黄朝随即就放松力道。
不经意里流露出来的温柔,黄朝自己是没察觉到的。
把人里里外外清洗干净,用浴巾包裹着,抱回床'上,只是床单也早已一片狼藉,就暂时放椅子上,黄朝转目看向窗户外,阳光从天穹倾泻下来,在地砖上投出明亮灼目的光团,黄朝提脚走过去,手臂缓慢伸到阳光下,指尖触到光芒的一瞬,灼烫的撕裂感蔓延到身体各处,他猛地收回手。
往虚空里打了个响指,地砖忽然扭曲起来,紧接着有几个鬼魂脑袋浮了出来。
“收拾干净。”黄朝命令道。
燕临给了他可以操控这些鬼魂的力量,他用来指示鬼魂整理床铺。
新的干净床单已经从衣柜找出来,放在床头,黄朝站一边,看着鬼魂们快速把赃的换下,换上新的。
把鬼魂给挥开退出房间,黄朝到椅子边抱着还没醒过来的骁柏去了床'上。
到午时对方还没醒,触手间滚烫,眼角都沾着泪水,黄朝在屋里找了找,找到骁柏手机,联系燕临,让他安排一个家庭医生来这里给骁柏看看。
接到电话时,燕临还以为是骁柏打给他的,结果对方就给他说了这么一件事。
“曲游生病了,什么病?”燕临发现自己似乎对骁柏有着一种莫名的执着,想让骁柏死在他手里,他想亲眼看着对方鲜活的生命一点点暗淡枯萎下去。
“浑身很烫,感冒发烧。”黄朝在电话这头简而言之。
燕临不疑有他,他用血饲养黄朝和谢园他们,他们身上有他设下的禁制,所以他不怕他们任何一个会背叛他,因而黄朝联系他,说了骁柏的事,挂断电话后,燕临就联系了一私人诊所的医生,让他去骁柏家给他看病。
医生很快就驱车赶到骁柏家,站在门口,门关着没打开,走廊尽头就是一扇洞开的窗户,楼层低矮,高处声控灯熄灭,走廊灰暗,一阵冷风突兀袭来,医生打了个激烈的寒颤。
将衣领往中间拢了拢,医生抬手敲门。
刚敲了一下,门无声从里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面前,医生心中没有缘由地惊了一瞬,男人目光死气沉沉,盯着他像在盯一个死人,屋里明明没风,医生却觉得似乎不断有冷气往他身上蹿。
男人侧身,给医生让开到,医生礼貌微笑往屋里走,房门在医生身后砰一声关上,像是个铁锤,砸得医生心脏都猛地跳起来。
“人在那间卧室。”跟在医生身后,黄朝两只眼珠子冷幽幽的,如同锋利的冰刃,另同他目光对视的医生觉得寒气逼入到肺腑里。
“……病人具体是哪里不舒服?”医生往黄朝指向的房间走,主動提出问题。
“浑身滚烫,从昨夜一直睡到现在,应该是着凉了。”黄朝说到最后一句,嘴角的笑容难以琢磨。
医生斜了黄朝一眼,快速移开视线,推开里间的物,窗户半开,屋里空气流动并不畅,几乎是立刻的,医生嗅到空气里浮荡着的异样气味。
他再往床'上看,本以为会看到一名女性,却没想,躺在棉被下的,是一个脸色绯红细碎短发的年轻男子。
男子眉宇间紧紧皱着,脖子露了一半,可上面印着的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足够医生瞬间明了,这屋里不久前具体发生了什么。
心下惊讶,不过面上控制着表情,没有表示出来,性向如何,是每个人的权利,他人无权站在高处来指手画脚,他的本职是救人。
医生走到床头,给病人检查身体看病。
正抓了一边被角要掀开,原本睡着的人忽然睁眼醒了。
骁柏眼珠子先是四周转了一圈,最后缓缓落到屋里站着的两人身上,两人视线都盯着他,一张熟点的面孔,一张陌生的。
后来骁柏从黄朝嘴里得知到这个陌生的面孔是个医生,就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
不过在全身检查之前,骁柏请黄朝暂时出去,黄朝盯着骁柏,骁柏脸庞泛着热气,但眸底冷意慢慢浮出来。
简单检查了一番,身体的痕迹看起来挺吓人,不过没有过于伤到根本,医生留了点药,叮嘱了一些事情,随后没敢多留,屋里阴冷得像是冰窟,医生逃一样离开屋子。
走出屋子,瞬间觉得空气都缓慢流动,不似屋里那么沉闷,令人窒息。
医生给燕临去过电话,没敢多说什么,燕临他不敢得罪,屋里那个话不多,周身都泛着冰冷死气的男人,他同样不敢得罪。
“不该说的话,千万别乱说,小心丢了命。”
这是医生拉开房门,提了只脚跨到门外时,身后忽然响起的冷厉声音。
医生当时就有一种感觉,若是他当时有任何不合适的行为,兴许就走不出那间屋了。
骁柏身体发烧缘故,整个脑袋都晕沉沉的,上个厕所,都得手抓着墙壁,才不至于軟倒下去。
黄朝没在屋里,隐没在了暗处,骁柏也没去找他,从厕所回来,又窝回床'上。
被子盖到脖子下,身体里像是有个火炉,烧得他周身乏力,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躺着。
他这一躺,从早上躺到了下午。
没吃过任何东西,除了医生开的一点退烧药。
到肚子实在饿得厉害,骁柏挣扎着起来,脚落下地,往厨房走。冰箱里有一些冷冻的饺子,只需要蒸好就可以吃。
骁柏走到客厅,忽的,他身形微微一顿,然后脖子朝左边方向扭拧。
以为不会这么快出现的鬼魂,意外又冒了出来。
“……不在床上躺着养病,起来做什么?”黄朝眼睛半眯着,一动不动瞧着骁柏。
“一天没吃东西,我饿了。”骁柏道。
“想吃什么?”黄朝身体一动,随后迈动长腿走向骁柏。
骁柏暗里审度黄朝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冰箱里有速冻饺,我准备煮点,我不是你,需要吃东西果腹。”
“回屋去。”黄朝眸一沉,不假思索,就直接道。
骁柏一怔,随后胳膊上冰冷的寒意袭来,黄朝伸手抓住了他手臂,身体被对方往卧室方向推了一下。
胳膊上的手松开,骁柏心中惊诧,抬眼去看黄朝,青年已经转过了身,走向厨房。
幽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我来煮。”
黑色的人影拐过角,被冷硬的墙壁给遮掩。
骁柏眼眸凝视着厨房入口,在原地静默了数秒时间,嘴角一扬,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返回屋里,骁柏拿过放在床柜上的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将黄朝在他这里的情况给严昕说了。
没过两分钟,手机铃声响起,骁柏接了电话。
房门虽关着,但没反锁,骁柏并不担心黄朝会听到。
“他在你那里?他……成了鬼魂?”这其实是事实了,不过严昕还是觉得震惊。
“对,昨天晚上来的。”骁柏靠坐在床头,呼吸明显沉重。
那边严昕听到他异样的呼吸,询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感冒。”骁柏暂时还不打算把昨夜的事摊开给严昕。
严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黄朝和骁柏间发生的状况。
“看过医生了吗?”严昕话里都是关心担忧。
“医生来过,开了点药,估计明天就能好。”
“关于黄朝,他有没有伤害你?”严昕回到刚才的问题上。
骁柏依旧是撒了谎:“没有,他人挺好的,这会给我煮饺子呢。”
骁柏笑了起来,笑声透过话筒,传递到严昕那里。
“看起来他只是受燕临的指派,过来监守我。”
严昕不在现场,一切消息的来源都是骁柏的告知,听到骁柏的叙述,严昕不说完全安心,但也不至于太担心。
“可以的话,让我和黄朝说几句话。”
骁柏没有拒绝的理由:“行啊……他来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房门就由外往里推开,一个阳光好像不会逗留的高大身影站在门口正中间。
那人视线一瞬间就破开空气,笔直射到骁柏脸上。
无形的压力扩散开,但凡换个人,这会估计被震得直接连话都说不了,然而骁柏似乎毫无察觉来自黄朝那里的逼迫力,他抬目直视着黄朝。
“严昕的电话,他想和你聊几句。”骁柏脸上带着柔軟至极的笑,态度从容又淡然,似乎从来没有任何事发生在他身上,主导权始终在他那里。
黄朝面无表情,骁柏手臂停顿在半空中,还没有挂断的电话那头的人听着这边忽然而来的沉默,没有立马就出声。
不一会严昕隐约听到有脚步声靠拢,再接着,一把虽熟悉,但同时冷漠之意也明显的嗓音。
接过手机,黄朝转身出了屋,顺手拉好门,走到客厅落地窗户边,眼眸盯着楼底下方洒落在林木间的阳光。
两人在电话里谈了些事,黄朝声音都放得低,然而每句话,骁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这样和几个鬼魂在一间屋里待了两天,身体温度在当天就降了下去,骁柏在隔天早上给燕临打了个电话过去。
单刀直入,没有任何虚以委蛇,约他有空出来见一面。
燕临最近在着手练一个禁忌的法术,还有最后一个步骤,不过中途遇到瓶颈,一直都突破不过去,既然骁柏约他,正好他也有这个打算,因而将时间定在了当周的周六。
那天来的很快,骁柏事先就和严昕他们通了信,把具体约见的地点定在一家露天的咖啡厅。
不过当天天公不作美,骁柏还没出门,倾盆大雨就从天穹淅淅沥沥坠落下来。
燕临是这个世界的男主,整个世界都是以他为中心存在,骁柏心中其实非常他们现在做的一切,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临死前的不甘挣扎而已。
大结局不会变。
虽说如此,该有的反抗还是要有。
拿了雨伞骁柏出门下楼,黄朝没跟着他一起,在他出门那会魂体就直接从骁柏面前消失。
知道他这是回去燕临那里,骁柏沉默地看着他隐没,然后调头便走。
打了个车,给司机报了地址,骁柏赶去同燕临会面。
到的时候,意外里燕临比他早饭,汽车停在咖啡厅外面,骁柏视线稍一转,看到透明玻璃后那个多日不见的男人。。
付了车钱骁柏推门下车,没撑开雨伞,快速踏上台阶,头上淋了些雨,冰冷雨水滚进后颈,他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
推开玻璃门,门口挂着的风铃叮铃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骁柏直接快速走到燕临面前,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骁柏一进来,就有服务生看到他了,服务生在骁柏刚一落座,还没和燕临说上一句话,对方速度走到了他面前。
“先生要喝点什么?”
“一杯拿铁,谢谢。”骁柏看向服务生,浅笑了一下。
“好的,稍等。”服务生神情变化了一瞬,及时收整好表情,转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