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渣攻头顶放羊(20)
夏炎往前走了一步,想将骁柏的神情看得更清楚,骁柏嘴角眼底都染着快意舒畅的笑,谭耀的车祸,在骁柏看来,就是一件能逗乐他的事。
“你不是喜欢谭耀吗,为什么?”可以笑得这么开心。
夏炎理解不了,还是说,骁柏自身遭遇过这些种种事情后,方裘、卫崇,现在又加一个谢采爵,精神崩溃失常,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想到这儿,夏炎眼底流露出一丝悲怜。
骁柏注意到夏炎忽变的表情,眼眸微微一眯。
“你误会了什么,是吗?我现在也喜欢谭耀啊,但这不妨碍我和别的人在一起,他都能和别的女人订婚有孩子,我这样,还不及他的一半吧。”
“不替他说话吗,不辩驳一下,他好歹是你的好朋友。”
夏炎在骁柏清澈的眸光里,意识到,他刚才的所想,都错了,骁柏根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更近一步,谭耀和女人的事,他早就知道,一直隐忍不发,现在都一一向谭耀报复回去。
那么方裘,在这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旁观看戏?
不知道为什么,夏炎心里竟然开始隐隐发寒,他们的友谊是这么脆弱,根本没伸手去触碰,自己就轰隆声里断裂了。
骁柏把腿上的杂志和毯子都放到一边,他缓身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令看着他的夏炎,脸色微凝。
骁柏走向夏炎,两人面对面,距离缩得极短,让夏炎可以直接看清楚骁柏细长的眼睫毛,根根分明,自带着一种往上弯翘的弧度,如同小小的钩子,勾得人心旌荡漾。
特别奇怪,这人就是有这种魅力,能叫人忽略掉其他的东西,只关注他本人。
那种魅力,也是一种魔力,无声中给人下一种名为情的蛊毒,沾染上他,会自发地迷恋和喜爱他。
且无药可医。
夏炎思维很清晰,可意识有瞬间,无法控制身体,骁柏靠得他很近,让他想起不久前坠崖的那天,黑夜里,对方单薄的身体依偎卷缩在他怀里,那个时候,他是他唯一的倚靠。
“……谢采爵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的。”夏炎忽然就说了这么一句,不仅骁柏惊讶,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好像完全忘了来方裘这里的初衷,骁柏这个人在的时候,不管是他的眼睛还是心思,都会自发地放在他身上。
两人相隔得很近,那是任何一个人,身体再往前稍微倾一点,就能碰到对方的脸,这是个暧昧的距离,就是朋友间,一般都不会这么近,何况夏炎和骁柏,其实算不上朋友。
两人身高相仿,身形也差不多,骁柏平静地注视着夏炎,他从来都没有将夏炎放进过目标人物里,虽然故意做过一些或许会让对方误会的行为,可打一开始,他就基本没有过多的关注夏炎。
相比起谭耀和方裘,或者其他的任何谁,夏炎的性格都不是很突出,相貌上也比不过方裘。这样的一个人,却总是会在某些时候,出现在他视野中,加深自己的出场率。
他对他什么想法,骁柏心中一片清明。
“谢采爵?也就是在这里,若是换一个地方,就未必什么都轮到他做主了。”骁柏对谢采爵没有畏惧心。
“换一个地方?”夏炎不清楚骁柏说的,是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对,我离开,发生太多事,也许我走,对大家才是最好的,对你……也好。”骁柏眸底一抹光,亮得璀璨。
夏炎神情一怔,还不等他说点什么,骁柏就接着道。
“谢谢你。”
骁柏忽然毫无缘由的道谢,让夏炎愣住。
随后,面前一张俊脸靠近,夏炎眼帘眨了一眨,看着亲上来的骁柏,这次距离直接缩短为零。
近到他看到了聚在骁柏瞳孔里透亮的星光。
轻轻贴着,没有其他動作,几秒钟后,骁柏退身回去。
“……谢谢你,能喜欢我,但很遗憾。”
夏炎张嘴,‘为什么’这三个字,一瞬间就涌到了喉咙,他刚想问,就在一道灼烈的视线下止住了声,往左上方拧头,随后对上高处某人的眼睛。
不知道对方在那里站了多久,有一点很明朗,对方脸色算不上太好,显然不太高兴。
背后的视线存在感极强,不容忽略,骁柏跟着回头,看了眼,隐约笑了一下,就收回了注目,转身回沙发,重新坐下去,拿过毯子和杂志,继续看了起来。
方裘从阶梯上一步步往下走,夏炎视线在他和骁柏间来回转了两圈,他也笑,只是笑得颇有点自嘲的意味在里面。
“谭耀出车祸住院,我过来问一下,要一起去医院吗?”夏炎心里虽因骁柏忽然的亲吻而翻江倒海,语气里却没有带多少感情.色彩。
方裘摇头回绝:“我有点别的事要处理,等忙过后就去看他。”
“行,你继续忙,我就先走了。”有些话不用再问,彼此心里都清楚,夏炎话是对着方裘说,视线转到骁柏那里,骁柏低着头,似乎对旁边的事和人,全然不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夏炎最后看了骁柏一眼,抽身走了。
走出房门,走到街道上,在路边,望向一个方向,隐隐里,夏炎有种一切事都回不到过去的感觉。
外卖在夏炎走后不久,就送上了门。
方裘同骁柏吃过饭后,他就单独出了门。
偌大的屋子,很快,就只剩下骁柏一个人,骁柏从屋里出去,穿过大门,走到旁边的花坛边,寻了个石椅坐下。
将手机从兜里拿出来,翻出记录下的号码,给某个人发了条短信。
“你联系他,要做什么?”96表示出它的不解。
“赢家怎么样都轮不到方裘。”
“不是方裘,难道是卫崇?”短信的接收方是方裘。
骁柏摇头,也不是。
“那是……”
“我。”骁柏仰头,望着天空里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太阳,光线灼目,瞬间就刺激得骁柏眼睛痛,他猛地闭上眼睛,只是缓和一会,却依旧没有避开视线,睁开后,又和日光对视。
卫崇驱车赶来时,骁柏已和日光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听到车辆声音时,一直坐着没动的身躯,总算有了动作。
可也只是脖子动,他低下眼眸,卫崇推门下车,神色倏地一震。
两行泪从骁柏眼里流了出来,瞬间就以一种不可抵挡的强势撞进卫崇心里,带来不可忽略的悸动。
见到卫崇走近,骁柏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笑得春暖花开。
“本来是请方裘帮忙,到我宿舍把身份证拿来,我到外地去呆一段时间,只是想一想,实在舍不得这个城市,舍不得这里的某些人。你应该有办法吧,给我找一个安全、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
“什么时候?现在?”卫崇没过问其他的事。
“对,现在。”骁柏笑着点头。
卫崇道:“可以,我有个朋友,到国外去了,他那里有套房子,一直都没有人住,你可以过去。”
骁柏从石凳上起来,坐太久,下半身血液流动不畅,僵麻感很重,他揉着小腿。
道谢:“多谢,麻烦你一下,把那边打开的房门关上。”
卫崇到敞开的大门前,伸手合上了方裘家的门。
随后同骁柏先后上车,车子后退,转弯,掉头,跟着就快速离开了。
那边方裘到学校,找到骁柏宿舍,拿着从骁柏那里拿来的钥匙开了门,进去时,几个宿友都在,对于方裘算不上陌生,毕竟他们都认识谭耀,经常同谭耀在一起的方裘,自然而言也就认识了。
对于方裘到宿舍里来,拿骁柏的东西,大家在面面相觑后,脑袋里浮出很多个猜测。
不相关的人,方裘都很少搭理,找到骁柏的身份证,转脚就快速走开。
返回住处,一打开门,视线往沙发那里看,屋里一片空寂,沙发上空无一人,方裘进屋,反手关门,去楼上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一个多小时前,还在这里的人。
拿出骁柏的身份证,方裘垂目盯着上面的男孩,之前拿了就随手放兜里,没有仔细看,现在看一看,照片里面的那个人,非常陌生,不是脸陌生,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而是眼神,陈善乏味,怎么看,都和现在这个不大一样,哪怕是不经意间的一个转眸,都带着勾人的意味在里面。
这中间的变化,可以说是非常大了。
卫崇直接开车送骁柏去了朋友的住址那里,对方把房门钥匙给了卫崇,让他随意安排,只要不把房子拆了,在里面做什么都行。
卫崇现在即将要做的,就是用那处房子来金屋藏娇。
卫崇眼眸朝右边斜了眼,那里安静坐着的他的娇。
骁柏自然无从知道卫崇心下的想法,不过从卫崇移过来的视线,猜测他可能在思考着什么。
一路彼此都没怎么交谈,到车辆停下,下车,卫崇拿钥匙开门,才同骁柏说话。
“……这屋子我也没怎么来,如果要住人的话,可能得打扫一下,我一会叫个保洁员来。”卫崇往里推门,让骁柏先进。
等人从身边擦过,卫崇跟着进去,反手关门,门咔嗒落了两声,骁柏听力极佳,知道这门从里面自动反锁了。
卫崇看骁柏前行的步伐顿了一顿,知道他的顾虑,随手就把房门钥匙给了骁柏。
“这把你拿着。”玄关处的抽屉里还有把备钥匙,他走
第24章 二十四只羊
“就这样?”96漂浮在鎏金色的晨光中。
骁柏站在窗户边, 倾泻下来的暖光落在他面前,他伸出手,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被沛然的流光温柔缠裹着,骁柏翻转手腕,变成掌心朝下。
“什么?”他知道96问的是什么,却还是要故作一问。
96真以为骁柏不知, 随即道:“你就准备躲在这里, 等着原主的执念自动湮灭?”
谭耀那边在之前骁柏对他坦言自己都是故意做这些后,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这会整个人精神状态都非常不好,处在一种疯狂的边缘, 随着时间的发酵下去, 未来的某天,必定会变疯。
谭耀好不容易总算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却在伸手准备牢牢抓住骁柏的时候,就被对方残忍地往心上扎了那么一刀。
96一时间都有点同情谭耀了,不过也只能说, 那是他自作自受。
“当然不。”骁柏唇角一弯, 就微笑了起来, 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他的性格。
卫崇太过相信他, 以为他手上有那些他们发生关系的视频就可以掣肘他, 想得太简单了。
他能欺骗方裘, 就能用同样的方法, 玩弄卫崇。
他这人, 说起来,骨子里就是睚眦必报的,想来都奉行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既然他们都自愿加到这个游戏中来,在他临走前,就要给他们一次难忘的记忆。
骁柏往前走了一步,阳光由下而上,侵染到他腰间,他上身在暗处,下.身在阳光里。
在没来这个渣贱世界前,他一度都在各种衍生世界里,扮演着别说正面,就是背面、侧面,都难以出镜的炮灰,每次出场唯一的任务,就是死,他经历过千万种不同种类的死法,到现在,连自己都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第一世的记忆,已经渐次模糊,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的身份,可除此之外,他的家人和朋友,都记不大清了。
曾经有一次机会,可以回到现实世界,被骁柏拒绝了,在轮回无数次,死亡无数次,那种能够预知到结局的生活,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一点吸引力,他想寻求不同,什么都好。
手机还在自己身上,到是没什么电,骁柏找了根充电线,将电充上,开机后,手机里接连跳出数条信息,骁柏没仔细看都是谁发的,直接来了个全部删除。
信箱瞬间被清理一空。
方裘家门前安装有监控探头,因此当他去电脑前查看时,就看到具体带走骁柏的是谁。
没有立刻就行动去找人,方裘心间有种预感,骁柏之所以会跟着卫崇走,多半有报复的心态在里面,以他对骁柏的单方面了解,他们这些人,或许对骁柏都起了占有的心态,那个人,相貌的确是俊逸出众,然而吸引他们、令他们着迷的,是他身上的某种气息,像淬了致命的剧毒,任由谁,一旦沾染上,都无药可医,只能将他抢夺到手里,才能使毒液侵蚀的速度缓一些。
方裘单独赶到谭耀家去看他,这次的车祸事件,直接让谭耀父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知道,如果还给谭耀自由,也许下次就不是出车祸,他们见的或许就是自己唯一的儿子的尸体了。
谭耀父母将他軟.禁在家里,派了人专门看着,甚至当方裘去的时候,都被告知,不能见谭耀的面,有什么话,他们会转告谭耀。
方裘到也不坚持,留了句,希望谭耀可以早点恢复健康,转脚就走了。
临出门时,看到从旁边缓慢走出来的周颖。
女人眼底有着深深的黑眼圈,似乎昨夜一夜都没睡好,整个人身体周围透着沉沉的死气。
方裘顿时想起骁柏曾和他说的,周颖暗里做过手脚,花钱雇人绑了骁柏,让骁柏辗转睡到了谢采爵的床上。
走到玄关处的方裘停下来,他对女人没有任何看法,谈不上恶意,可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某些事负责任。
方裘转过身,对谭耀父母浅笑着道:“……说起来我这里有个事,我想你们也许知道比较好,谢采爵之所以会意外和叶阳在一起,好像都是周颖牵的线,大概是觉得这一来,就可以直接断了谭耀的念头,但似乎看起来,效果不怎么好。”
“学校一会还有课,叔叔阿姨,我就先走了。”方裘面上的笑完美无瑕,头微低了一点,算作道别,扔了个重磅炸.弹,也不管接下来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径直转身,离开了谭家。
谭父谭母一同往后转身,面色瞬间一变,都非常难看地盯着呆愣住的周颖。
“……颖颖你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谭父声音里都冒着火气。
谭母微微摇头,像是对周颖极度失望:“你怎么会把那个人介绍给采爵,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周颖被问得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解释,她知道,她如果再说任何谎言,只要谭耀父母去找谢采爵对证一下,都会立刻穿帮。
然后她好不容易在他们面前肃立起来的温婉形象酒会彻底崩塌,可若真的什么都不说,就是默认方裘说的话。
周颖急得额头浸出了汗水,手脚都僵硬得厉害,脸色倏地发白,褪尽所有血色。
昨天夜里,见过谢采爵后,她就一宿都没睡好,做了个梦,梦魇里自己坠进了一片深海,海水冰冷,越往下,光线越暗,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冷,刺入骨髓里的冷。
对面两双带着苛责失望的眼睛笔直地看着她,周颖缓慢挪动过去,却是没走两步,身体歪斜,直接在平地上就摔倒了下去。
咚一声里,周颖扑到地上,微突的肚子,撞到冰冷的地面。
钝痛当即从腹部传来,周颖蜷缩起身体,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漂亮的脸扭曲到丑陋。
一看人摔倒了,摔到他们的孙子,谭父谭母心里再多的不瞒,都暂时搁置一边,冲上去,手忙脚乱将周颖扶起来。
“怎么了,有没有摔到哪里?”谭母抓着周颖手臂,慌张地问。
周颖嘴唇惨白,她两手都捂着自己肚子,谭母视线往下看,随即见到周颖裙摆上,有殷红的血迹开始散开。
谭父谭母将周颖紧急送到医院,周颖躺在担架床上进了手术室里,然后手术进行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一名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出来,告诉两老,周颖肚里的孩子有流产征兆,最好现在就引流了,不过就算保下来,将来任何的意外,都会再次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