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含雪(244)
宋莺时听得脑子疼, 直接道:“我们要做爱了, 你闭嘴, 别偷看。”
这下系统彻底没声了,像是被气死了。
头顶传来声音:“它没说话了。”
宋莺时折身,从背对怀絮改为仰躺着。
怀絮下颌线凌厉, 头微微偏着, 似乎在凝神细听, 寻找系统痕迹。
看来方才对话只发生在系统和宋莺时之间, 否则怀絮不会无动于衷, 还误以为系统没再出声。
她脑袋下枕着怀絮身体柔软,温度和香气都是淡淡。
她会替自己理头发,会轻轻笑着跟自己说话,会唱那么好听歌, 对粉丝比谁都认真, 但也有让人发怵气场和极强疏离感, 关于她事宋莺时数都数不完。
这样一个人,会在十年后永远消失?
她不想相信系统胡言乱语,可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后,她又怎么做到,仅仅把那当成胡言乱语呢。
“怎么你也不说话。还是它跟你说了什么?”
怀絮垂眸问她,长长眼睫在脸上投下鸦青影子,神态认真。
宋莺时动动身体,朝怀絮怀里缩了缩,把脸闷进怀絮肚腹,口齿不清道:
“没有,鬼知道它去哪了,空调开得有点低吧?”
“冷吗?”
怀絮伸手碰她露在外面小腿,果然很凉。
还没来得及等她调高温度,她衬衫下摆忽然被撩起,钻进一双凉丝丝手来,在她腰间鱼一样甩尾游动,带起层层轻若无痕涟漪,格外痒。
怀絮险些腰一软:“小十你……”
宋莺时闷在她腰间笑了声,热气透过衣服传过来,呵到怀絮腰际。
起初怀絮还记得系统事,不想跟着宋莺时胡闹。可今天宋莺时吻得又重又急,毫无章法动作带着丝兽性,让人难以阻挡。
她眼底激荡着强烈渴望,一个对视间便将怀絮拽下。
灯关了,时低时高声音徘徊在空气中。
怀絮嗓音唱歌时好听,此时也好听。
比起台前空灵纯净、抑或是动情吟唱,此时她是从不示于人前轻绵,仿佛香炉上冷烟,袅袅地荡开,沾满人身,尾音透着蜜意回甘。
茶几上,手机忽然亮屏震动。
怀絮伏在沙发上,想撑起上身看一眼来电人士。宋莺时唇齿一动,搅了搅,怀絮无力跌回,细细腰肢款摆,像被风雪侵袭白玫瑰,沾了融化雪水,花瓣湿漉漉地半开半合,纯净又靡丽。
宋莺时撑在她身上,望了眼屏幕,咬着怀絮耳朵说:
“清姐电话……她们还在隔壁。”
就在怀絮以为她要说现在过去时,宋莺时吹了吹她耳朵,低笑道:
“你小声点。”
“……”
随之而来,是愈发猛烈攻势,和被逼出来支离细碎声音。
到最后,怀絮分不清宋莺时是在发泄,还是情绪失控,只知道她也无法独善其身,跟随宋莺时沉溺其中。
-
等宋莺时再醒来时,她手搭在怀絮身上,怀絮手臂也在她身上,是个相拥而眠姿态。
她忽然想起,好像曾经在哪儿看过说,情侣夫妻不管睡前抱得多紧,睡着之后都各睡各。也有人说刚在一起时很黏糊,时间久了才会那样。
宋莺时还挺好奇,如果她和怀絮在一起很久,两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在睡着后推开对方自己睡,会不会吵架,冷战,感情淡了,烦了。还是说会更好?
听说在一起久了两个人会长得越来越像,姨妈期都会同步,衣服还能混穿。
宋莺时凑过去,靠在怀絮胸前,她听到一声声心跳,安稳均匀,带着温热起伏。
如果怀絮死了,这颗心就不会跳了。
宋莺时已经死过一次了,如果让她再死一次她也不怕,只是会舍不得。
可她怕在乎人死在自己面前,她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模样,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宋莺时就惶恐起来。
她朝怀絮身上靠得更紧。
怀絮被惊动,半梦半醒间哼鸣一声,亲了亲宋莺时额头,嗓音带着睡意:
“怎么醒了,再睡会儿,嗯?”
宋莺时小声说:“我不困了。外面雨下大了。”
她没话找话地提起天气来。窗外暴雨如注,宋莺时隐约记得是睡前开始下,当时还是小雨点,她伏在玻璃上看到李亦凝她们车驶离,一切都因为雨朦胧起来。
宋莺时又想到:“你还记得你之前写‘雨’字么,原来是抄我。”
有了从前记忆,宋莺时才知道,原来自己中学时候闲出屁来,没带书被罚站时候想要下雨天,就在玻璃上呵气写“雨”。
那块玻璃下边坐着就是怀絮。
宋莺时写完才发现怀絮一直看着她,两人关系并不融洽,宋莺时本来还有点羞臊,结果硬生生从怀絮脸上看出了“智障儿童欢乐多”嘲笑。
她一不做二不休,发挥全部画技,在玻璃上画了个鬼脸。
……
原来,在她们还没找回记忆时候,有些模糊、潜意识事物一直刻在彼此灵魂之中,不会消失。
因为刚醒,怀絮想起来费了会儿功夫,也来了兴致:
“回头再把鬼脸抄给你看。”
“你还记得什么样啊?”宋莺时自己都记不清了。
“丑让人印象深刻。”
“……”
宋莺时抬手拧她胳膊,气哼哼道:“就不能说一两句好听。”
怀絮轻嘶一声,忍不住笑:“逗你。但我真记得。”
宋莺时故意问:“为什么记得?”
“你事都记得。”
“你看,我就说你当时暗恋我吧。”宋莺时高兴了,“那时候我还没喜欢你呢。”
“我就不能是记忆力好?”
宋莺时不服,转了转眼睛道:“那你记得当时你前座坐着谁不?”
怀絮想了下:“好像是个名字三个字女生,很受欢迎,不喜欢扎马尾辫,经常因为散头发被班主任说。”
?
您记这么清楚?
宋莺时冷呵:“是啊,人家还经常找你问题目,从语数外问到政史地,自己修正带放着不用,一节课找你借五次胶带十次橡皮,天天把头发往你桌面上扫。”
怀絮故作惊讶,满眼揶揄:“你记这么清楚?”
“……”
宋莺时气得咬她下巴。
怀絮低头找她,两人又黏黏糊糊了会儿,宋莺时舔着带水光唇际,匀了匀呼吸道:
“怀老师,你说,我以后要不要演戏了?”
骤然听到这个问题,怀絮陷入思考。宋莺时乖乖抱着她等答案,过了几秒听到:
“你还喜欢表演吗?”
宋莺时不假思索道:“喜欢,但有时候觉得没意思。”
演员对本职业产生疲倦感,经常是因为没遇到感兴趣剧本。宋莺时也挑剧本,但到后来,即使是她喜欢剧本,她也失去了参与兴趣。
如果让她现在来说,那种感觉像是没了根,没了自我,只有绝佳天赋躯壳,所有人都在说她浪费天分,只有她明了那种漂浮在空中流离感。
她轻声把这一切告诉怀絮。
怀絮听完后道:“这个‘有时候’,是你在那个世界时吧。”
宋莺时点头。来到……不,是回到这里后,她还没正经演过什么角色。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其实我想知道,完整我在表演时会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怀絮道:“就像你从前带我做基础训练,就像表演基础课,你现在有足够、崭新‘自我’在等你挖掘,这对你来说应该很有意思。”
演员在向外探索后,之后最重要就是向内心挖掘与爆发。这种富有感染力和生命力职业,要靠一个人力量去打动千千万万人,谈何容易。
宋莺时如今找回自我,就仿佛紧闭表演之门再度向她敞开,眼前一片白雾,不知是好是坏,但只要向前走,至少不会停在原地。
宋莺时亲了亲怀絮侧脸当做奖励:“不愧是我看中女人,跟我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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