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为你(24)
只有几十米了,不能前功尽弃。时懿咬着牙,忍着胸闷到要炸开的感觉,机械地动作自己的双脚。她发现自己真的低估了这场感冒。
感觉再多跑一秒就要死了。终于,体育老师喊了声“五”,她可以停下来了。头晕目眩,双腿发软,胃内翻江倒海,时懿捂着胸口就要站不住了。
简鹿和也才刚刚停下没几秒,整个人半死不活的,支着两条不听话的大腿缓慢移动:“你……别……”她自己也气喘如牛。
早有做完引体向上的男生伺机已久,占据终点处能站的最佳位置,两步跑到时懿身旁,关心问:“时懿,你还好吗?”
是之前在办公室例会上见过的宣传部部长。时懿强忍难受,直起腰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
男生开了瓶水递给她,时懿不接,还是不说话,只摆手。
不想说话,好想吐。
男生还想说什么,“我扶你走走吧。”一道柔软的声音插入。
傅斯恬一手扶住时懿的手臂,一手绕过时懿的背,半抱着她,给她支撑:“很难受吗?不能马上喝水,也不能马上蹲下的。”声音也有点喘。
终于。时懿松了口气,放松了背,安心地把自己交给傅斯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时懿看小兔叽蹦蹦跳跳:看不出来,这小兔叽下肢还挺有力量的。
小兔叽逐渐变粉:上肢也有力量的
时懿:???
小兔叽变红:你给我机会,我可以证明哒。(*/ω\*)
时懿想了想,把兔叽吊起来:那你做个引体向上?
小兔叽:???
瞬间发灰,凉透了。
第19章
学长走开以后, 傅斯恬想扶着时懿往石阶看台边上走,时懿拧眉,艰难开口:“我想去……卫生间。”她想吐。
傅斯恬瞬间了然时懿的意思。她怕时懿忍得难受, 心一急,直接旋开了一直握在手上的保温杯, 递到时懿眼前:“难受的话可以先吐在这里面, 没关系的。”
保温杯里还有热水,明显是傅斯恬常用的。时懿哪里好意思,摇了摇头, 坚持要去卫生间。
傅斯恬没办法, 只好扶她过去。好在缓了一会儿,时懿似乎好点了, 有力气让傅斯恬放开她, 直起了腰, 自己慢慢地移动。
到了卫生间, 傅斯恬怕时懿觉得尴尬, 把纸巾递给时懿后,没有跟进去。她在外面站了两秒,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快速朝体育场入口处的自动售货机跑去。
等她攥着一瓶矿泉水跑回来时,时懿已经出来了一小会儿, 正准备从卫生间旁边的出口去到室外。
“时懿。”傅斯恬跑得更急了。
时懿停住脚步,侧头看见她时, 脸上有明显的惊讶:“我以为你先走了。”
傅斯恬拧开瓶盖, 把水递给时懿,微张着唇喘息:“我去给你买水了。”她看时懿眼角染着一点红,应该是吐得难受的, 沉了眉眼关心:“好点了吗?”
时懿怔怔地看了两秒水,伸手接过,应傅斯恬:“没事,好多了。”声音低哑,却仿佛比平日轻柔了许多,“一会儿我把钱转给你。”
傅斯恬舒展眉眼:“不用啦。”顿了顿,她小小声说:“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时懿勾唇,低头抿了一口,也没坚持。“走吧,我们出去。”她担心要轮到傅斯恬了。
出去后,第二组果然已经快结束了。操场上人少了许多,第一组体测完的人都已经先回去了。
简鹿和一直没走,看见时懿和傅斯恬出来,从石阶上站起,小跑到她们面前:“到处找不到你们。”她关心时懿:“好点了吗?”
时懿点头,简鹿和松了口气,埋汰她:“让你不听话,现在舒服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时懿懒洋洋地应她:“知道了,简奶奶。”
“去你的。”简鹿和嗔笑。
傅斯恬目不转睛地看着时懿,感觉又看到了那日照片上被朋友们涂满了奶油的女孩了。
简鹿和嘲笑完时懿,转头提醒傅斯恬:“刚刚张清雨好像在找你,就剩两组了,你快去准备一下吧,时懿这里有我呢。”
傅斯恬下意识地看时懿。
时懿朝她颔首:“我没事了,你快去吧。刚刚谢谢你了。”
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很客气,也很礼貌,傅斯恬却隐隐地失落。她“嗯”了一声,轻声道:“好,那我先过去了。”
她转过身,若无其事地要朝前走去,时懿忽然叫住她:“等等。”
傅斯恬回头,时懿朝着她走来,把水杯从她手中取走,“我帮你拿着吧。”
傅斯恬睫毛快速颤动两下,笑意自眼底漫出,整颗心都要飞起来了。时懿这是要等她的意思吗?
“会不会太麻烦了?”
时懿露出极浅的笑,目光投向起跑线那边,示意她:“你再不过去排队,会比较麻烦。”
吓唬人!但傅斯恬抿着唇笑,根本没有反驳的想法。她说了声“那谢谢你了”,开开心心地跑走了。
简鹿和站到时懿身旁,打量着时懿手中印有卡通兔子的水杯,感慨道:“你同学这杯子还挺可爱的。”
时懿用大拇指摩挲兔子的耳朵,想到傅斯恬刚刚要献祭它的“壮举”,低声道:“嗯。”
人也挺可爱的。
“你真的还好吗?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对啊。”简鹿和不放心。
时懿妥协了:“下课了,我去医院看看。”
简鹿和舒坦:“这才对嘛。”她看向跑道上才刚刚开始跑的第三组同学,提议说:“她跑完还要一会儿,我们去旁边坐会儿吧?”
时懿摇头,“你去吧。”
“啊?”
“我去接她。”时懿握着水杯,朝终点走去。
*
当天傍晚,傅斯恬在食堂吃饭,心神不宁。下午下课后,她第一次和时懿、简鹿和一起回宿舍。路上简鹿和提到了一会儿时懿要去医院,傅斯恬试探性地问“一个人吗?”,时懿还没说话,简鹿和就表示,“我陪她去。”
傅斯恬把同样的话咽回肚子里了。比起自己,时懿一定更愿意选择简鹿和的。
她心里是有数的。
但她心里又好像不是很有数。她知道隔久一点,至少等到晚上再问时懿“看过医生后怎么样了”更合适。既不显得突兀,又能显得挺有心。
道理她都懂。只是,天还没黑,她刚走出食堂门口,“突兀的”消息还是发出去了:“时懿,你看过医生了吗?”
幸好,时懿回得挺快的,“刚看完。普通感冒,打了针,吃几天药就好。”
还打针了啊,那是不是挺严重的。傅斯恬心情沉了下去,指头的动作动动停停,关心的情绪像满到要溢出,对话框里最后留下的却只有:“那你多喝水,好好休息。”她突然发现自己嘴巴好笨。
时懿回她:“嗯。”
傅斯恬又问:“那明天的班级出游你还去吗?”她们最后定在这周六九点出发去周虎山。
“去。”
傅斯恬大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节,到底把失了分寸的关心说了:“爬山挺累的,烧烤你吃药的话,也要忌口的吧。”弦外之音,她相信时懿听得懂。
时懿坚持:“没事的。”停了几秒,她又说:“我不放心。”
未尽之意,傅斯恬也听懂了。她是团支书,她带着大家出去玩,也意味着,她要对带出去的每一个人负责。
她没有立场再劝了,只好干巴巴地说:“那你今晚,早点休息。”
时懿答应:“好。”
对话结束了,傅斯恬锁了屏幕,情绪却还沉在里面。本该往图书馆去的,走了几步,她却拐了方向,进了食堂隔壁的学生活动中心。
她不知道时懿需不需要,可她还是预支了两天的餐费,买了一个新的保温杯。路过零食区时,她想了想,又破例买了一包奢侈的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