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变成小猫咪,而我要阉了他(6)
“那什么,”陆沣急着开溜,“不麻烦你讲题了,我自己琢磨一下哈,我先走了!”
游谙又一次拎住他衣领把他拉回来,陆沣走得急,差点被自己的衣领勒死了。只见游谙拉开自己的书包链,拿了笔和草稿纸出来,他见陆沣还愣着,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他手里的试卷。
这是威胁成功了?
陆沣愣愣地把被揉成抹布似的试卷展平,俩人也没费事儿走回去,直接在树底下蹲下来,游谙讲题的声音不急不缓,草稿纸上演算的公式和数字整整齐齐的,被树叶筛碎的阳光洒落在纸上,连阿拉伯数字也泛着金色。
“听懂了吗?”
陆沣忙点头,把游谙写满了演算过程的那张草稿纸撕下来,他得赶紧回去,把试卷填满交差。临走前,他再一次说道:“那个,我真的不是想威胁你,我不会往外说的,你......你......哎,对不起啊。”
游谙正在低头收拾书包,平淡地回了一句:“没事,我信你。”
陆沣的心还没放下来,游谙这一句话又狠狠地踩在他心上,还碾了一脚。天啊,负罪感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地盖在他头上,陆沣被负罪感盖得晕头转向,脑子发晕,一咬牙,说道:“这样吧,你等我一会儿,很快的,十分钟就行,我请你喝奶茶吧。”
“不用了,”游谙说,“我自己住,我得回家做饭了。”
负罪感的波浪盖得更狠了,陆沣一想到他一个人回家得自己做饭自己吃,唯一能跟他说话的就只有猫,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大大的,用声音来填充整个空旷的房子。
陆沣一拍胸膛:“哎,我请你吃饭,你等我啊,很快就好。”
不等游谙再拒绝,陆沣一溜烟地顺着校道跑走了,跑出去几步还回过头来看了看,似乎要确定游谙还在不在原地等他。
游谙笑了笑,从书包里抽了本书,直接坐在树下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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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十分钟,陆沣一分钟也没多,手上拎着书包就跑过来,拉链没拉好,路上还掉了两本书,他把书捞起来拿在手里继续跑,等冲回道树下的时候才胡乱塞进书包里,也不知道弄皱了没有,额头上都是汗珠子,喘着气。
“我、我......呼......我来了!”
游谙见他把手撑在膝盖上喘气,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方巾,递给他。陆沣以为他递的是纸巾,往头上一抹才发现是方巾,深青色,一点点的香。他不好意思地把方巾塞进书包里,嘟哝道:“洗干净了还给你。”
陆沣他爸在国外工作,他妈长期在外面浪,陆沣对学校附近的各种小吃那是了如指掌、如数家珍,他挤进人头涌涌的奶茶店,买了奶茶,又买了烤串,最后带着游谙吃学校附近最好吃的麻辣烫。
陆沣是猫舌头,烫一点的菜舌头都受不了,但麻辣烫就是要烫着吃才好吃啊,他一边“嘶嘶嘶”地伸舌头抽气,一边吃,边吃边看游谙的反应,没什么反应,但看表情应该不讨厌吃。陆沣心里忿忿地想到,你请我吃猫粮,我请你吃麻辣烫,我也太够意思了。
两个人吃得肚子滚圆,最后分别的时候,游谙说道:“谢谢。”
陆沣手一摆,说道:“嗨,没事。”
游谙看了看时间,说道:“我得回去喂猫了,今天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
陆沣脑子一热,豪爽地说道:“今天是我不对,下回再请你吃饭。”
陆沣走出去有两百米远,突然福至心灵,醒悟过来。
妈的,这到底是谁威胁了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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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只兢兢业业的周末宠物,陆沣的周六日仍旧在认真地当小猫咪。他发现游谙周末真的没有任何社交,就在家里,连锻炼也在家里。家里有个小房间,里面放了跑步机,游谙有时候回去跑一下,陆沣就蹲坐在旁边,尾巴无聊地甩来甩去,脑袋跟着跑步机履带从右到左,又从右到左,又从右到左......
等到游谙从跑步机上下来一下,忘记关的时候,陆沣一蹦上去,神气地跑起来,没两步,小短腿就跟不上速度,直接摔了个猫啃屎,随着履带滑到了地板上。游谙毫不掩饰地笑了,把他从地上捞起来。
感觉到自己被嘲笑,陆沣不高兴了。
游谙说道:“想玩吗,调慢一点给你玩。”
哼。
陆沣高冷地从他怀里蹦到地上,看也不看跑步机一眼,出去了。
才不稀罕玩这东西,小爷我的六块腹肌可是结结实实打球打出来的,和你们这种跑跑步机的弱鸡不一样。
陆沣自从知道了游谙的性向,就开始暗戳戳地观察他。发现游谙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生活规律,自律而独立。但是他和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样,有时候干着什么事情,突然之间嘴角就勾起来,笑了。
有一回,他在煎蛋,陆沣趴在冰箱顶上看他做饭,见他突然笑了,好奇地探出头去看,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也不觉得煎出来的鸡蛋有什么好笑的。
平心而论,游谙并不丑,甚至有点好看。他皮肤比陆沣白一些,单眼皮,眼形狭长,本有些清秀,但他的眉形英气,眉弓微凸,抹掉了一点其余五官的柔和,是个英俊的少年,加上个子高,平时气质冷淡,一笑起来倒是冰消雪融,暖洋洋起来。
只是有些傻气。
陆沣歪着猫脑袋看他,不知道他怎么了。
莫不是基佬都有点儿傻。
晚上做作业的时候,陆沣打定主意要趴在书桌上偷师,他虽然不是十分在意成绩,他爸妈也从来不拿这个为难他,但他也是要面子的,要是下次月考还这样被老师批,他在班里也不用做人了,虽说做不成学霸,但也不能比学霸差太远吧。
他乖乖地蹲坐在游谙手边,看他做题,边看边想,没法动手写就用脑子想,能想多少算多少,有时候游谙写得快,要翻页了,陆沣就严肃地伸出爪子摁住他的手,游谙也不怪他,以为他是闹着玩,被摁住了手就把手抽出来挠两下猫下巴,陆沣被挠得舒服地眯着眼,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响。
陆沣心道,为了学习,我也算忍辱负重了。
别的一切都还好,自从陆沣知道游谙性别男爱好男之后,就不乐意跟他睡一个被窝了,虽然现在他只是一只猫,那也是一只公猫啊。睡觉前,陆沣直接从床上跳走了,自己挑了个沙发的角落团起来睡。
晚上,客厅里留了半扇窗通风,秋初的风开始凉了,呼呼地往里吹,陆沣把爪子揣起来,越团越紧,但还是觉得冷,就这么熬过去了一夜,早上起来的时候,陆沣整只猫都觉得不对劲,从沙发上跳下来的时候,居然没站稳,前爪一软,脸磕到地上去了。
陆沣,作为一只猫,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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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沣第一次知道,原来猫也是会感冒的,而且感冒起来丝毫不比人感冒时好受。他连嘎嘣脆的猫粮都不想吃了,恹恹地趴在地上,往常总爱往阳光底下躺,这回却觉得不舒服了,趴在阴凉处“哈嘶哈嘶”喘气,鼻子痒痒的又凉凉的,流鼻涕了。
游谙细心,一觉睡醒就知道猫不对劲了,把猫抱在怀里,拿纸巾轻轻地把猫鼻子擦干净,陆沣“呜呜”叫两声,脑袋往游谙的衣服上蹭了蹭,难受得直哼哼。
游谙搂着猫,摸着脑袋安慰他,找出家里备下来的感冒片,小心地碾碎,挑了一点点碎屑,再弄碎,混进猫罐头里,倒进食盘里。陆沣只觉得那药末味道刺鼻得很,耸了耸猫鼻子,灵活的猫舌头一勾一勾,把罐头里的肉吃干净了,其他就不肯碰了。
但还是难受得很,擦着游谙的腿走来走去,一直低低地“喵喵呜呜”,叫个不停。
游谙轻轻地拍了拍猫屁股,说道:“不乖。”
他想了想,把罐头剩下的混了药的汁加了一点温水,把猫抱在怀里,轻轻用腿夹住,用拿掉了针头的针筒去喂。一开始陆沣还不肯张嘴,最后还是作为人的那一点理智占了上风,乖乖地张嘴把药吃了。
游谙把猫放到床上,陆沣自动自觉地钻进被窝里,团成一团,被子被顶得凸起一个小山坡。
被窝里真暖啊,还香香的。
陆沣在家里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晕乎乎的,喉咙里干得不行,头重脚轻地站起来,灌了一大杯凉水,大字型摔在床上,心里骂娘,猫感冒就算了,为什么都当回人了,还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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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沣不敢骑车了,坐公车上的学,早晨的公车上挤满了上学的学生,没有座位,陆沣抬手拉住吊环,脑袋靠在自己的手弯处,眼睛一眯一眯,就差没睡着了,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司机一个刹车,他都没站稳,往后一倒,幸好后面有个人扶住他。
“谢谢啊......”
陆沣边道谢边回头,发现站在他身后是游谙,手扶在他腰上,低头看他。他连忙站直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早啊。”
游谙言简意赅:“早。”
公车过了红灯,风驰电掣地往前跑,一车的学生一会儿往左倒,一会儿往右倒,陆沣本就感冒了没精神,时不时还打几个大喷嚏,压根儿站不稳,游谙倒像是脚下生了根,站得稳稳地,时不时扶他一下。
到了下车的时候,陆沣走路都没了往日的精气神,从直挺挺的小树苗变成晒蔫儿了的小花,哈欠喷嚏交替着打,到了班上也是,直接从书包里掏出一包抽纸放在桌上,一张张地抽,擤鼻涕擤得鼻子红红。
游谙拍拍他的肩,问道:“你没事吧。”
陆沣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着凉了,阿嚏——”
游谙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作业做完了吗,没做完的话,我......”
陆沣感觉脸上烧得慌,原来自己已经给人留下了每周都不做作业的坏印象了吗,他忙说:“我已经做完了!昨晚就做完了!”
游谙似乎有些懊恼,没话可说了,只能“嗯”一声。
一整天,陆沣都跟神游太虚似的,下课睡觉,上课灵魂出走,到了放学,同桌拉他要去吃烤串,他晃了晃脑袋,带着点鼻音,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感冒了,回家叫外卖去。”
他背上书包,摇摇晃晃地往外走,一回头见游谙在他身后,忙说道:“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