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奶了影帝后发现我竟是白月光[娱乐圈](82)
导致萧凭坐在电脑前愣了好一会。
他在这个网站上记录储存过不少东西,有他自己的照片、有和一些一时交好甚笃、终究交集一少便渐行渐远的露水朋友们一齐在ktv飙歌的录音、有言语零散的心情日志、有想吃的食谱……也有一点关于雷浮潮的东西。
比如说有一首雷浮潮写给他的歌,谱子保存在雷浮潮那里,雷浮潮第一次给他弹唱演示时,他其实偷偷拿手机录了音,没告诉雷浮潮,过后美滋滋地甩上了自己的账号主页。
期间他的电脑坏过一回,已经没有别的备份了。
那首歌他早就学会学熟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忘掉,但终究失去那个载带着雷浮潮懒散声音和细微笑意的录音本身了。
况且除了雷浮潮以外的所有朋友,包括柳翩和燕白他们,也全部知道他这个主页。网络容易让人放飞自我,网络主页也常常给人一种“家”或者“个人小窝”的错觉,萧凭时不时就会在这里对柳翩海吹一通雷浮潮,随后直接谈情论爱,一口一个:“我当然是真的喜欢雷浮潮啦!”柳翩会一点也不意外地回以笑脸表情,燕白还会悄悄用私信给他输送情报:“有希望,今天闲聊我替你试探了,老雷说他感觉自己已经不怎么直了!加油!”
如今这些痕迹宛如雪地上的脚印,一丝半毫也不剩下了,任他牢牢记得,也没有用。
哦。
原来是这种丢东西啊,萧凭想。
那实在挺像的。雷浮潮实在是个连比喻句都不会真正用错的人。
第85章 长番外
自从萧凭出事后, 有几个朋友的电话立刻就拨不通了。
毫无疑问,萧凭心里有数。这也是压在他身上的稻草之一。
一开始他用喝酒来发泄时, 雷浮潮没怎么阻止, 毕竟正常适量地饮酒的确能发散发散心头的郁气, 有不少人都是这么做的。
后来就来不及了。
论乖,萧凭还是很乖的, 察觉到不对劲之后, 雷浮潮严词禁止他碰烟,他就老老实实地不碰,只不过酒瘾这时候已经超出了他的自控能力。
在自控范围以内的地方,雷浮潮说什么, 他都听着。
只是眼睛里没什么神采, 人也不再活蹦乱跳了, 经常像一截腐烂的木头似的,一坐就是一整天。
其实雷浮潮想得明白,这就好比说一群英雄好汉闯荡江湖,愿意吃苦挨刀掉脑袋, 晓得肝胆相照浪头险,可能也了解阴谋诡计处处皆有, 但当最终没有倒在刀前剑下、没有死于自己的武技拙劣、而是输给阴招时,谁能瞑目呢?
萧凭只不过是心态垮塌得太厉害了而已, 他才二十出头,人生又有一大半是被娇生惯养出来的,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老实说,雷浮潮其实早就很佩服他了。
并且雷浮潮也相信他还不甘心,他会慢慢重新爬起来的。
否则他大可以收拾收拾回家去,做一只享福的小金丝雀。
虽然萧凭嘴上没说,但雷浮潮的确知道他还不甘心,他也在努力想让自己重新爬起来。
雷浮潮自认是个表面宽容,实际上心底很挑剔的人,尽管这个跟头翻得结结实实地大,可假如萧凭因此选择了放弃演戏,他猜自己也会放弃萧凭。
不过萧凭没有,极少数清醒的时候,萧凭甚至会主动找他谈心,说话的口吻一扫懵懂,直接得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他问:“雷哥,到现在你还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依然想拍戏吗?”
雷浮潮想了想,回答他:“都有。”
萧凭闻言就竖起两根手指,敲了敲太阳穴,呼吸急促地对他承诺:“我不会永远这样下去的,我发誓,你给我一点时间。”
语气很疲倦。
雷浮潮没说什么,如果萧凭会把他的离开与否也当成动力的一部分,那他不妨沉默。
至于假如萧凭当真放弃往前走,他放弃萧凭究竟算不算背叛,这个问题雷浮潮从来没考虑过。
因为萧凭不可能放弃,这个假设绝对不成立。构成一个人的性格要素一桩一件也不能少,少了变了,萧凭就不是萧凭,而成了另一种个体。既然他还是萧凭,宇宙没有让他突然转变成其他的个体,他最核心的观念就绝不会这么轻易改变。
只不过一生当中,任谁都要吃些苦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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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萧凭倒也曾鼓足勇气,去试过一次镜。角色是旧日与他交好的某位导演排除万难不惜得罪投资方,坚持留给他的一个角色。
可惜他状态太差,没能把握好。
无论如何交好,一个正儿八经的导演肯定是没办法容忍自己的剧组中有诠释不好角色的演员的。
那天回家以后,萧凭的懊丧又升级了一档。雷浮潮看在眼里,此后便暂时不放他去试镜了,劝他:“先把心态恢复好。萧凭,你不缺那么一两个角色,你要做的是一辈子的事。”
萧凭迷惘得很,向他坦白:“我不知道现在我还能干什么。”
这份心情雷浮潮也理解,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可能更有利于萧凭找回状态,只是试镜暂时行不通,仅仅会招来新的否定。
雷浮潮思索了半天,问他:“你不是很擅长跳舞吗?”
没错,萧凭记得雷浮潮还曾经懂装不懂,故意谎称不会跳,跟他学过一阵子探戈。大概是好奇他跳舞的样子吧。
彼时他遵循着跳探戈的礼仪面容紧绷,眼色严肃,但全程内心频频得意,搂上雷浮潮的腰身时得意,看出雷浮潮原来撒了谎时得意,不揭穿雷浮潮的谎话、决定若无其事地跳下去时更是得意,暗地里为自己疯狂喝彩:天啊!四舍五入这就是和雷浮潮睡过了!再四舍五入就是结婚了!!
思及此,萧凭略一哑然,有点想朝雷浮潮笑一笑,然而无论怎么使劲也嘴角沉重,根本笑不出来,只得作罢。
“算了吧。”萧凭有气无力地说。
雷浮潮于是也笑意一淡,想不出该说什么好了,只管顽固地坐在他面前,目光认真地盯着他。
有时候他们能这样对坐十个小时,每到这时,萧凭是决计喝不成酒的。除此以外,萧凭也很喜欢雷浮潮注视自己的那种眼神。他形容不好里头的情绪,不过他很喜欢。
只可惜,单是不喝酒不能解决问题的根源,所以雷浮潮难免要东奔西跑。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雷浮潮的状态明显也陷入泥沼了,最直观的是雷浮潮模样很累,毕竟就在去年,他还进过医院。
许多次萧凭都想开口告诉雷浮潮:“雷哥,别浪费时间了,统统算了吧。”
但他清楚雷浮潮想要听到的不是这句话。
他自己想要说出的也绝不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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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无论是正常状态下的萧凭还是崩溃状态下的萧凭,常常都不免对雷浮潮服气得五体投地。
譬如说,在这样的情况下,雷浮潮依旧大胆提议萧凭去学校上课。
萧凭几乎疑心这是自己在宿醉的折腾下臆想出来的对话。
萧凭:“啊?”
雷浮潮理直气壮:“你不拍戏的日子里,本来就该上学啊。”
这个家的核心大事,到底还是雷浮潮拍板居多。于是总之,萧凭鼓足勇气,乖乖地开始回S大销假上课了。
只是他一时之间照旧状况颓废,惟有少数日子才能够成功完成这件事,除非有雷浮潮在。
第一次便是雷浮潮陪他去的,走进教室,他一摘掉口罩,就不出所料地吸引来了四周无数乱七八糟满怀探询的目光,有一瞬间,他血压升高,呼吸困难,差点大哭一场,想揪住雷浮潮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逼他坐在这么多善少恶多的眼锋中间。
但最后他自然没有迁怒雷浮潮。
虽则他没有,雷浮潮也一眼看出他在想什么了,贴在他耳边轻轻回答:“意想不到的失败,未来或许还有不止一次,你掌握的筹码越多,越有尽快摆脱困境回到梦想地的希望。”
为这句话,萧凭咬紧牙关断断续续地坚持下来了——尽管也只能断断续续——至少这些人不像是娱记或观众,背过身议论的话大多送不进他耳朵里来。
起初他负责听话上课,雷浮潮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他身边旁听,把太阳镜捏在手里,刻意摆出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收到谁的眼神就回赠谁一记冷眼,久而久之,学校里的许多人默默地不再多看他了。
后来雷浮潮不时干脆靠在他身上睡觉,他稍微拿余光一瞥就能瞥见雷浮潮的黑眼圈,一动也不敢动,一堂大课下来整个肩膀或者两条大腿都是僵的。
不睡觉的时候雷浮潮的活动就五花八门了,有时是趴在桌子上自己跟自己下围棋,有时是给他写小纸条,笑眯眯地往他侧脸上贴——萧凭撕下来一看,上面要么写着“加油!”、要么写着“我饿了,想吃饼干。”有时甚至是把手从桌子底下钻上来,悄悄喂他吃跳跳糖。
事后萧凭总是忍不住想,如果自己能快一点点,争气一点点,在那个时候就结束颓丧,那就好了。
有一回他梦到过雷浮潮挨在他身侧睡着的场景,与现实所不同的是,那一回老师宣布下课,众人散去,四下宁静,他轻轻摇醒了雷浮潮,便笑着告诉雷浮潮:“雷哥,我什么都好了,明天我就能去接戏,不是说大话,不信我给你讲个笑话!惊不惊喜?”
醒来惟有怅然若失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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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雷浮潮匆匆忙忙地赶回家,门一开,如他所料,家里只有萧凭一个人,醉得四仰八叉。
毕竟所有的朋友仍然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不少人元旦需要回家陪伴父母。萧凭的朋友离开得七七八八了,雷浮潮的朋友中,有一半对萧凭没什么大感情,另一半也不例外地要回家或是加班,惟一一个乐意暂时放下手头事务照看萧凭的是燕白,可惜燕白最近被萧凭气得不肯出现了。
因为萧凭眼下变得有些自我怀疑,喜欢反复质问燕白:“你为什么管我?是看在雷哥的面子上吗?”
而且作为一个手底不止一两名艺人的经纪人,燕白也很忙很忙。雷浮潮尚且比他清闲一点。
这一天雷浮潮买了萧凭先前想吃的腊肠和一大瓶酸奶回家,便收获到了一地狼藉。
这次萧凭醉得摔碎东西了。
碎的是一个几年前他淘回来、每次搬家两人都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亲自带着走的花瓶;几个杯子;一个装有照片的相框;家里的所有碗碟……总而言之,满地玻璃瓷片。本来雷浮潮还以为萧凭会把他最喜欢的长耳朵狗杯子也摔坏,结果仔细一找,发现那对杯子被高高地藏在了大衣柜顶上。估计是清醒的萧凭在和自己作斗争。
这也说明,这么多东西大概不是一口气摔光的。
雷浮潮站在原地走了一会神,一时没脱外套没换鞋,单单是站在原地。不到一支烟的工夫,萧凭慢悠悠地在沙发上转醒了,似乎头疼得很要命,下意识先抬手扶了好半天脑袋,随后目光渐渐落在他身上完成聚焦,脸色才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