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小城隍(90)
阮椒点点头:“放心吧,绝对好用,送人没问题的。”
宗子乐也跟着点点头——他心里已经在想,等哪个节日的时候就当礼物送给大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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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神堂后,宗岁重抬头看来。
阮椒和宗子乐老老实实地走过去。
宗岁重先把论文递给阮椒,说:“我现在对你的要求会更严格,红笔批注的那些,回去改完再给我看。”
阮椒接过来,大略翻看后,心里有数了。
“等会儿我有些东西想请教学长……”
宗岁重说:“可以。晚饭后到书房来,如果今晚可以改完,你回去后就可以进行下一篇了。”
阮椒:“哦。”
虽然他很想干脆把这篇论文改个天荒地老,然而……这不是骗自己吗?算了算了。
宗子乐等两人说完,才凑过去问:“岁重哥,咱们什么时候开饭?”
宗岁重站起身,说:“现在。”
宗子乐露出个大大的笑容:“那……我还有个事儿要找你说,晚点我也去书房找你呗?”
宗岁重看着他。
宗子乐双手合十:“好不好?”
宗岁重:“先吃饭,晚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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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依旧很美味,阮椒感觉自己已经被宗岁重的厨子折服。
说起来不好意思,但蹭饭这种事,再怎么不好意思他也还是会继续蹭的——当然了,他也得想想能有什么回报这位宗学长的?老是欠人情,这也不是个事儿。
只不过阮椒也明白,就目前这情形,他能力有限,最该做的就是好好写论文,好好提升自己,估计这样干比什么其他报答方式能更让这位学长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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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稍微坐了坐,宗岁重就带着两个后辈出去散步。
看着前方这位的背影,阮椒有点忍不住跟宗子乐低声吐槽:“每次都不忘散步,你家……”他做出“大魔王”的口型,“……活得挺健康的。”
宗子乐也做口型——我知道你是想说他老古板啦,我们都这么觉得。
阮椒想了想——老古板过了。
宗子乐——老顽固怎么样?
阮椒——还是过了。
宗子乐——你滤镜太厚。
阮椒——别瞎七八乱想。
宗子乐:“……”
我瞎七八乱想什么了?我看是阮学长你才瞎七八乱想。
而这个时候,阮椒干脆地上前几步,走到宗岁重的旁边,找他问起自己学习上的疑难来,也把论文里一些批注提出自己的见解,还小小跟他争论了几句。
宗岁重显然并不介意阮椒的求教,也耐心地跟他解说着。
宗子乐无言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感觉一种被抛弃的苍凉。
明明出来散步的时候,他俩还在后面“狼狈为奸”,转头俩人一言不合,阮学长就跑去跟大魔王“亲密无间”了。
那现在他一个人在后面干嘛?
大概是宗子乐留在原地有点时间,前方宗岁重和阮椒都留意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阮椒纳闷:“你怎么不走了?”
宗子乐立马瞧见大魔王的严肃表情,顿时加快几步,说:“没没,我刚不小心走慢了点……”
好吧,也不是完全被抛弃了。
☆、憋屈死了!
散完步后, 宗岁重带着阮椒、宗子乐去了书房。
书房很大, 有占据大半墙面的宽阔书架、博物架, 书架前是宽大的书桌,而靠窗那边有个半敞的隔间, 里面放着一把单人沙发和一个小圆桌——如果在白天,这里是可以有温热的光芒洒落下来的。
宗岁重朝半敞隔间看了眼,对阮椒示意说:“阮学弟, 你先去那边看看论文。”
阮椒表示明白,把论文和带来的部分资料都搬了过去。
宗岁重看出他的认真,心里欣慰, 走到书架前抽出几本书,给阮椒送到隔间桌上。
阮椒一见, 笑着说道:“多谢学长了。”
宗岁重点点头, 转身去到书桌后坐下, 又指了指对面,说道:“坐, 有什么事说吧。”
宗子乐没按照宗岁重的说法坐在对面, 而是从旁边搬了把椅子,坐在宗岁重的身旁。
宗岁重:“到底什么事?”
宗子乐低声说:“就是……我知道帝都外面有个水潭下面, 沉着很多被烧过的焦尸, 我就想着, 能不能请岁重哥你帮个忙,去把那些尸体捞出来,起码入土为安……”
宗岁重眉头微皱, 有些沉默。
他没想到这堂弟居然跟他提到的是这么一件事,如果是真的,当然不能视而不见,只不过,子乐是从哪里知道的?
宗子乐摸摸鼻子:“岁重哥,你也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了,要是不信,让人去看看不就得了?我是觉得,这事儿我去报警不如岁重哥你来处理。”
宗岁重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明白不管堂弟怎么顽劣,都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就答应下来,说:“我需要具体地点,另外,你去拿卷子来做。”
宗子乐嘴角一抽:“地点我回头再说……卷子是交换条件啊?”
宗岁重说:“不是交换条件。”然后视线落在宗子乐的脸上,“那你做不做卷子?”
宗子乐:“……做。”
做,为啥不做?自打决定跟大魔王一起住,他就明白卷子这玩意是少不了的。
然后宗子乐又去瞅了瞅正在奋笔疾书的阮学长,叹口气。
大家难兄难弟的,都得在大魔王的压迫下好好学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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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椒的手速快,脑子转得也快,在晚上的几个小时里已经把论文小改了好几次,每次都会给宗岁重看过。
宗岁重也没敷衍阮椒,批改得细致。
差不多十点左右,阮椒终于改完最后一遍,成功达到标准。
宗岁重开口:“都去睡吧。”
宗子乐打了个呵欠说:“我这还有两题没做完……”
宗岁重把卷子拿过来大致扫视一遍,有点满意:“做得还行。”
宗子乐眼睛有点睁不开:“来,我继续做……”
宗岁重把卷子压在一旁:“先养足精神吧,立刻去洗澡。”
卷子这种东西,当然是能明天就明天,宗子乐如蒙大赦,一跃而起:“我这就去洗澡!”
阮椒走过来说:“宗学长,那我就洗洗睡了。”
宗岁重“嗯”了一声,继续批阅那些文件。
阮椒想起这位的工作强度,也忍不住提醒了一声:“学长,注意身体。”说着他挺严肃地补充一句,“当心压力太大产生幻觉。”
宗岁重想起自己曾经遇见过的幻觉,一时有些沉默。
然后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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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阮椒带着一众鬼神、鬼兵来到别墅的神堂里。众多的大坛子小罐子都在,看得鬼神们是眼花缭乱的。
目前他所有的下属都到了,包括牛头马面、日夜游神,还有一些女鬼鬼兵。这么多鬼啊神的,就算神堂挺大的,也架不住拥挤起来。
阮椒看着这些下属,挺大方地一挥手,说道:“那些罐子坛子的,你们自己去挑,挑中哪个就能住哪个,要想‘合租’也都随便。”
众多鬼神互相对视后,立马就开始挑选起来。
眨眼功夫,已经挑完了。
那些跟随在牛头马面身后的女鬼们试了试酒坛里的空间,就分为两组,跟着牛头的占了个酒坛,跟着马面的占了另一个酒坛。
牛头马面还是一人一个小罐子,方便阮椒随身携带,苗小恒瞅了瞅自家亲哥,悄摸摸地跟他商量后,也还是选择了一个小罐子入住——毕竟他哥是生魂,基本用不上这罐子。
但是……
苗小恒眨巴眨巴眼睛说:“城隍爷,能也分给哥哥一只小罐子吗?他带回家去。”
罗翔宇也说:“请城隍爷成全。”
阮椒了然,这就是为了白天兄弟俩也能在一块,小恒待在他给出的小罐子里最妥当。
这当然没问题,他直接答应了。
苗小恒和罗翔宇连忙道谢。
阮椒想起一件事,就对苗小恒说道:“你们兄弟也应该听说鲁子萱的事了,她最近要去做个我的神像,在做完以前,小恒晚上就暂时不要去巡街了,去鲁子萱那看护她吧。”
这可是跟着城隍爷以来,对方头一次给自己安排任务!苗小恒一听,立刻就精神振奋,挺起小胸脯大声说道:“城隍爷放心,小恒一定看好鲁小姐!”
阮椒朝他笑笑,饱含鼓励地说:“我相信小恒。”
苗小恒声音更大了——“是!”
罗翔宇在一旁看着苗小恒,带着温柔的笑容。
接下来,罗翔宇、苗小恒兄弟俩向阮椒告辞,就要去守着鲁子萱了。
阮椒目送他们离开后,才对其他鬼神说道:“三娘,覃姐,你们去把那几个金主的生魂押来,好生审问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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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马面很快押来金主生魂,分别审讯。
因为身上带有人命的罪孽明明白白,在审讯时只要严刑拷打,再用神目观看他们的表情,自然就能分辨出他们是否说谎,是否交代出所有的罪行。
很快审问明白,阮椒看向那些匍匐在地的生魂,正式进行宣判。
“罪人李继贤,手中一条人命,判剥夺阳寿,三日暴毙,死后封存,入刀山地狱!”
“罪人……手中两条人命……判……”
“罪人……手中三条……判……”
“以上三人,罪不可赦,立即执行!”
说完后,在这些平时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脸上露出无比惊恐的神情,但是很快,他们已经在牛头马面的怒喝中被送回了身体。
生魂离体的景象犹如噩梦,吓醒之后,冷汗涔涔。
然而,不管那些金主怎么个惊惧交加,惶恐失措,在宣判之后,阮椒同样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居然只剥夺了李继贤的阳寿,另外两人,冉金盛和韦斌的阳寿都无法剥夺!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椒的脸色很难看,他在屋子里来回走了数次,努力从叨逼叨里寻找答案。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