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见浮生不若梦(8)
三年的岁月,能够改变多少事物?我的容貌,应已在风雪里增多沧桑,而他,却更为高贵俊美,强健茁壮。
唯一没变的,可能便是他那与众不同的恶劣嗜好。
格雷.克劳尔,这个与我十多年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异父异母的弟弟,为何世人都未发觉,他实是一个隐匿的性虐待狂,一个有着优雅外表的疯子?
坐在屋内一张宽大的椅中,我的双腕被牢牢缚住,高悬拉直在头顶,一道铁链自腰间横过,将身躯密密固定在椅背上,动弹不得。
这绝不是一个好的开端。我努力镇定心神,向前望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在我对面三步处,笑容虽美,却令人不寒而粟。
“格雷,我并不是为做你奴隶而来。”我只能尽力冷静,“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有件事,我想用正常的方式跟你谈谈。”
“这样说就可以。我甚至没有堵住你的嘴,没有剥光你的衣服,再叫十几个男人来做你,不是吗?”
格雷从绘壁的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窗外柔和的光线微微映衬出他的侧脸,线条优美分明,神情象一个王子般高傲冷漠,却又夹杂着某种天真似的无邪,两种截然不同的神色揉合在一起,为他的面容带来一种克劳尔家族独有的,魔魅般的吸引力。
三年前的格雷已经是倾倒众生的美少年,三年后的他只有更出色。我静静地从近处审视他。他的个子也长高了些,或许还超过了我。
格雷同样也在打量着我,眼神是不可测的幽深:“东方的水土,看来很适合你啊,哥哥。你竟然比以前更迷人……或者,是受到男人滋润的结果?比如说,那个江上天,你教会他怎样满足你了?”
我厌恶地皱起眉头:“不必提醒我你曾对我做过什么。也不要叫我哥哥,我配不上。”
“那就用做的?这三年来,我可是很想念,很想念罗觉哥哥你呢……”格雷听若未闻,拎起我的衣领,嘶地一声,从上到下扯成两半,再俯下头,炙热的呼吸已到了我的颈中,动作看似急色,不能错认的,却是那双冰绿眼眸中,几近满而溢的冷酷。
2
看似亲蜜如情人的拥抱,背后却是无可错认的恨意。
毋须更多的提示,格雷全身散出的阴冷气息似要将我冻结,撕碎,再拖下地狱,激烈处,竟较三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说时间能冲淡一切?至少有些事就不能。我眼前这男子便是最好的明证。
“家族的权力,我已全交了出去,我们都要的菲儿……也已经死了,”我垂下眼眸,不想让其中的波动外泄,“无论是谁的错,都已落幕……现在的我,再也不可能和你争任何事物,求你放手。”
“求我?”我的头发被人猛地揪向后,颈项脆弱地暴露在空气中,瞬间的痛苦让我几乎呻吟出声,耳边传来的是格雷一个字一个字的语声,轻柔得令人发瘆,“当年,菲儿被你迷住,我警告你时,你为什么不肯求我?我不准你跟菲儿见面,你为什么又不肯认输,非要不自量力,动用手中的权力想推倒我?”
“菲儿不是你的……”头极度后仰,令我的呼吸也有些困难,挣扎着迸出几个字,还没说完便被一阵更锐的疼痛打断。
头发必定有几绺扯落下来,颈间肌肤真切地感觉到利齿噬入的痛楚,格雷不怒反笑:“你还是学不乖,到现在还这么说,菲儿自然是我的,当我看中她那一刻起……倒是你,我亲爱的哥哥,你明明知道,我最痛恨别人的背叛,却还敢跟我抢。”
倒底是谁抢谁?
我紧紧地闭上了眼,不愿再看见这个阳差阳错,毁去我一生的男人。
如果我有错,就错在不该爱上那个邂逅的温婉女子,不该将她带回家,引起格雷的兴趣,更——要命的是,当克劳尔家两公子抢女人的新闻炒得惊天动地,养父派去调查的手下,却带回令所有人瞠目的消息:菲儿,竟是格雷同父异母、流落在外的、亲生妹妹。
养父一生风流成性,在外的私生子不知几何,因都不准进门,家族内外自是谁也没有在意,哪料到三流肥皂剧的情节竟有一天也会变成现实。
戏演至此,结局只能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我,抱得美人归。
是老天有意,要帮我赢格雷。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真相的那一刻,却是我噩梦的开始。
——我从不知道,格雷对于得失会如此偏执。
他以菲儿为挟,逼我俯首受他折磨。开头我并不知道他要拿我怎样,以为只要忍他一忍,等他的少爷脾气过掉后,一切自会云开月明。
当我惊觉这不再是个玩笑时,什么都已来不及。
人类真是很脆弱的生物,蓝夜的小玉曾猜出我的扭曲,只是她猜对了结局却猜错了过程。她太低估了欧洲心理专家的实力。
真的不要太多,只要按部就班,轻轻一击,人心便可崩溃。至于肉体,那反是未节旁枝。
格雷的唇柔柔地掠过我的眉梢,停留在我闭起的眼上,似咬非咬。其实他就算当真咬下去我也不会觉得出奇。三年前,我几度以为我就要被他活生生地吃下去,能完好留到今日,连我自已也觉是奇迹。
“罗觉,小时候你一直对我很好,百依百顺,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沉寂的空气中,格雷悠悠的语声从上方传来,平静有如怀旧,“为什么长大了,你反倒不服从我的命令,处处跟我作对?难道贱民真的是贱民,永远也学不会什么叫安份?”
颈部的疼痛让我无法再说话,就算可以开口,我也不会反驳。天地都是他的,而我早就学会不在别人的地盘上寻求公道。
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格雷,你倒底想要拿我怎样?”
沉默片刻。
一声冷冰冰,公式化的回答:“看来时间是隔得太久,你已经忘了什么叫做主人,我不介意再给你一遍提示。”
格雷尖利的牙齿啮住了我胸膛上一侧突起,以此昭告游戏正式开始。
没有再咬伤我,但格雷的每一次抚触,都伴着一丝激痛,渐渐遍及全身。我知道我的衣衫已裂成碎片,皮肤上也已布满唇齿与手指肆虐的瘀痕,可更该死的,体内的情欲竟在慢慢地苏醒蔓延。如同火星,就要开始燎原之势。
格雷,这个面目俊美内心变态的男人,纵我再怎样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他对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种细微反应,都比我自已来得更熟悉。
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下体被人恶意玩弄的滋味并不好受,而这还只是个开头。
猎物的表现令格雷满意地轻笑,修长的手指已进入我体内,随意在那一点上按压,再观看我挣扎如热锅上的鱼。
我只能默默承受着被挑起情欲却无法抒解的痛苦,欲望如狂潮在体内一遍遍奔腾,我的理智,被噬咬得还只剩下最后一丝,几欲断去。
我不要它断。
人和兽的分别就在这里。
我知道性的力量有多强大,可我不甘心认输。我不是别人的玩物,我不必如别人的意,以前种种,为了菲儿,为了一个诺言,我不得不承担,可现在,我的心已自由。自由到可以反抗。
格雷似乎也发现了我的改变。他的双眼一直冷静地注视着我的表情。随着我的不妥协,那双碧绿的双眸里渐盈怒气,手下的花样也更多翻新……我虽然无法真正释放,但有好几次,我差点都要在大脑的一片空白中昏过去。
“格雷,你为什么总不肯放过我……”我的唇间,忍耐不住地逸出呻吟,喘息着,叫出格雷的名字,想责问他,声音一出口却变得无力,反蒙上了一层煽情。
格雷眸中的绿色骤然变深,吐出的话语却依然残酷如冰:“看来你这三年碰到了不少好老师啊,贱货女人生的种果然也都是些贱货,只配拿来当奴隶……”
身体的火热和心头的冰寒,同时翻涌升腾,强烈的冲突刺激得我紧紧地蜷起身体,好想有个地方能藏身……
最后一丝自我,仍在夹缝里挣扎不肯死去。它在计数。
“二十,十九,十八……”
数到五的时候,格雷正试图撬开我的下巴,我紧闭着,怎么也不肯张开,这时,门被匆促地敲了数十下。
“什么事?不是说除非大事不要来喊我么?”
格雷的声音明显不悦。
“是……是大事……纽约来的电话……我们的股票,正在莫名地狂崩中……”
被压在格雷身下的我,微微地在暗影里露出一丝笑意。
坐下来谈判罢,格雷。
这个世界,制衡为要。商界之多端,谁也未可一手遮天。
本贴由值班版主seeter于2003年2月08日 00:16:2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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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格雷疑心地看了我一眼,快步走去书房另一侧的电脑前。我不动声色瞧着他十指如飞,流水般地在键盘上起落,如若不是敌人,倒真想为他的沉着喝一声采。
一分钟、两分钟……
“是你?!”格雷霍然转身向我,一双绿眸写满怒意、杀机和不信。
果真噬血如豹。我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五分钟。格雷,你进步了。”
上一次称赞他还是在十年之前,我们偶尔联手为克劳尔家族并肩作战,格雷对于商业的敏锐让人印象深刻,我脱口夸了一句,却惹得少年面露怒色拂袖而去。自那以后,我便自知身份卑微,再也没对格雷说过任何类似的话。
格雷明显一怔,面色有些古怪,却并未如我预料中那般发火:“除了你,没人熟知我们的核心……但你不可能调动到资金。”
早在三年前,格雷便以克劳尔家主的身份冻结了我名下的全部产业,没有钱,给我的逃亡生涯添了很多麻烦,可一弊必有一利,至少它成功地松懈了所有人的防范心。
我当然不会笨到将自已的底牌揭开,淡淡一笑:“解开我,格雷,我说过要正式和你谈谈。记住,现在是你在求我。”
如果还有一线的生机,格雷必不会任由我命令。可是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他已经看出来了。股市的一时崩溃虽然严重,却还不至于消灭克劳尔家族,真正危险的,是一股神秘势力的介入,如深水下的大鱼,正在悄悄地吞吃着克劳尔大大小小的各路股权。
若真能实现,加上我手上拥有的那份,要颠覆克劳尔家族,也只在指掌间。
格雷大概有生以来从未受过如此惨败,一张脸被怒气涨得通红,整个神情如欲择人而噬的野兽,凶狠地瞪着我。
我也看着他,却是悠然地等待。
克劳尔的家主毕竟不是意气用事之辈。只不过僵持了数分钟,始作俑的那双手便为我解开铁链,放下束缚。
我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我身上的衣物都已碎成褴褛,格雷又正在怒火中,否则,他定会发现,什么叫做汗透重衣。
“不要太嚣张,罗觉,别忘了,你的命还在我手上。”
格雷的声音布满前所未有的冷狠,盯着我的眼光更是噬血无比,我装作不觉,心中却知道他现在定是恨不能扑上来将我撕碎。
若无其事地答他:“我在三年前就已安排好今天。我死了,对局势并无影响,白白便宜了他人;我不死,尚还有谈判可能。你可以自已选择。”
其实这道理格雷又何尝不知,若不是他一眼看穿所有利害关系,又焉得容我放肆。
格雷的眸子凝结成两汪阴冷的潭水,忍住怒意:“好,你说,你要什么?”
“我?”我抬头瞧了格雷一眼,那被我逼到进退两难的男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虽竭力维持镇定,眉宇间仍不自主流露出三分恼怒,好似还夹了一份隐约的焦躁。
是见到手的猎物又要飞走了,心情不好罢?我讥讽地一笑,你现在急了么?我可不急。
懒懒地靠在椅中:“我要一套衣服,一间带热水的上好客房,一份法国大餐,对了,还要一个强壮听话的男人……在正式和你谈判前,就先这些吧。”
格雷眼光闪出阴鸷:“男人?”
“当然。”我反而奇道,“我的身体,不是你调教出来的么?要是不找个男人替我去火,我岂非还要难受上好几天?”
“我这里不是色情夜总会,”格雷的声音如从齿缝里迸出来,阴沉无比,“不许你弄脏我的地方。”
我扬眉,傲然一笑:“我从没当你这里是夜总会,你住的地方,只有比夜总会更脏。另外,你搞清楚,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就不要拒绝我的要求。”
格雷目光闪动,我立时知他所想,冷冷一笑:“我承认我抵受不过痛苦,你的严刑拷打对我一定有用。但提醒你注意时间,你可来得及在股市崩溃前逼出我的口供?”
房间很大,浴缸也是。我愉悦地在柴可夫斯基弦乐小夜曲中泡了个澡,舒服到不想起来。
外面桌上有银烛台,烛光下无论酒或菜都份外诱人。我不用怀疑这些食物是否精美,对于格雷的口味,即使是伯爵也无法挑剔。
看上去我象是占了绝对上风。
氤氲气雾中,我的唇角挑起一丝笑意,却不是为了胜利。
有人在外敲门。声音不疾不慢,沉稳有力,显示出良好的风度。
我的另一份大餐来了。随意披上浴巾,走向房门,对侧的镜面中映出一道慵懒魅惑的身影。这般面目,没有去做男公关,我自已也为自已可惜。
拉开门,却微微一怔。
知道格雷必会派份量级人物出马,却没料到会是他。
三号。
这负责追拿我的男子,想不到又会被派来做我泄欲的工具。老天还真是搞笑。
4
牛腰肉很嫩,牡蛎鲜美多汁,Highland Park醇厚而完美。一个极品之夜。
何况我的桌伴如此具有沉默之美德。
慢条斯理地用完餐,放下刀叉,我取过雪白的餐巾拭嘴,打量着坐在对侧的三号。
面容端正,皮肤虽嫌粗糙了些,肌肉却很结实,肩背宽阔,双腿匀称修长,加上敏锐的反应和精练的眼神,如果说男人也有品级之分,这个该可划到中上。
他的神情也很镇静,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心中所想。
我微微一笑:“不来杯酒么?你什么都没吃。”
“不了。谢谢。”三号的回答极其简洁。
“不用谢,我是怕等会你体力透支。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吗?”
三号沉默更久,终于缓缓点头。烛光下看得分明,他面色虽未变,额角的青筋却急遽地跳了两跳。
我不由失笑:“你不要太紧张……你在怕我,还是怕房内的监视器?或者格雷?他在你临来前,向你交待过什么?不许和我多说话,也是其中之一罢?”
三号目光一闪,似是有些惊异,却还是没有开口。
看来我是猜对了。
“真是无趣……幸好有些事,不用说话,也可以照做。”我叹息着站起身来,游戏规则既已都知,那我也不必再浪费时间,“顺便问一句,你之前有和男人做过吗?”
“没有。”答得如此僵硬厌恶。
答案在我预料之中。我早知格雷不会顺当让我如意。不过这有什么要紧。
“没关系。”我淡淡转过身,走入卧室,“进来吧,只要你听话就行。”
窗外的雨还没有息,沥沥敲在砖石上,隐隐有沧桑的味道。我将主灯熄去,只留一排壁灯,转回头,三号已立在房门口,衬出利落黑色剪影。
“你知道,世上最难以忍受的是什么吗?”我寻了根白色丝带,将长发紧紧地在脑后束起,“最难忍受的,不是痛苦,而是空茫。”
三号仍站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我也不理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曾经我被人蒙上眼睛,塞住耳朵,身上缠满最细腻的蚕丝,最后,包入一只特制的气囊里,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没有感觉。”
我咬住丝带的一端,在发尾系结,语声因而有些许模糊:“没有视觉,没有听觉,没有嗅觉,味觉和触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白,这种空白,几乎要将人逼得发疯……不,我说错了,事实上,这种方法确实能让人迅速崩溃,而且永远无法恢复。”
长发总算被打理成一整束,我满意地将它拉到胸前,开始解浴衣衣带,门口的男人不知何时已进来,冷冷地抱着双臂,倚在墙上注视着我,我投以一笑,继续道:“连昏过去都不能,因为早已被人注射了提神剂。到了最后,脑中只剩下一根细线,我能清楚地听到它越拉越紧,濒临崩断……就在这时我被放了出来,迎接我的,是一顿鞭打……你没法想象到我有多欢迎那种痛苦。因为痛,所以知道自已存在,知道自已还活着,没有发疯。”
甩去白色长衣,我大半个身子已赤裸在空气中,空调虽然开着,我还是微微起了战粟,灯光下,晶莹的肌肤上爆满一粒粒玉色细疹,我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意识在这雨夜中似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段不愿忆起,却注定终生被烙印的过去:“痛和性爱……每次被从气囊中放出来之后,便是一次鞭打,或是一双有力的手,不断挑逗我,却始终不给我满足……直到我被他强暴。空茫之后的痛,痛之后的满足,医学上所谓建立在条件反射基础上的意识控制……我的身子就此彻底被改变。”
被格雷挑起而未能平熄的欲望自深处全面崩散,我的眼波已朦朦胧胧,面上和身上都烫得怕人,我需要,极需要释放。
颤抖着自床边抓出一样事物,走近墙边的男人,为什么他好象有些发呆……甩了甩头,管这些作甚,现在他必须听命于我。来到三号面前,我迷迷蒙蒙,隔了层水雾般地微笑,按住他的肩臂,将手中之物递给他:“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让你在下手时更痛快一些,好充分满足我的需要……好了,来吧。”
我伏卧在大床上等待。背后却迟迟没有动静,三号的语声似有些吃惊:“你……你要我用鞭子打你?”
“是啊,快一些……”我不耐烦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这白痴,不是都跟他解释得很清楚了么?
“你不是要我做那个?”三号的声音充满古怪。
我几乎有些暴怒了:“比起被男人强暴,我宁可选用鞭子!怎么,你是不是害怕,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就换人!找个象男人的家伙来!”
我的手伸到床头去拉叫人铃,就在这时,第一道鞭影挟着风声狠狠地抽落,我浑身都震了一震,久违的,混合着痛苦与极致期盼的快感如触电般传过全身,如浪涛般裹住每根神经和细胞,第二道,第三道……我不由自主地发出颤抖破碎的呻吟,开初还心存控制之念,到得几十鞭后,我彻底放开了顾忌,脑中再也不想别的,只知尽情地喘息娇吟,手也下意识地伸到早已坚硬的分身处,依着本能大力揉弄,几近灭顶的疯狂快感快要将我沉溺。
落在身上的鞭印一道比一道更重,三号的呼吸似也开始粗重,窗外疾风骤雨,屋内的风雨只有比屋外更狂更猛,不知何时,一只火热的手掌已退去我的内裤,直接握在我揉弄分身的手上,忽深忽浅地逗弄,我本已即将爆发,被这一逼,体内滚滚的浪潮再也无可阻挡,全身一颤,猛地呻吟一声,欲望之液全数喷泻了出来。
脑中因巅峰的快感而呈现停顿,昏沉中,只觉有双手轻轻分开我的臀部,伸指在那处入口试探,动作虽柔和却坚定,不顾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挣扎,硬是塞了进去。
我的每块肌肉都处在极乐后的放松之中,连声音都有些嘶哑,本想斥令他住手,张开嘴,一时却只能发出几个喑哑的音节,正心中大急,无计可施之际,天花板上突然传来格雷低沉冷厉的语声,字字清晰:“三号,回来。”
身下的那只手一顿,最终还是服从命令,抽了出来,接着脚步数声,便要离开。
我终于能说出话来,虽然沙哑,倒也还听得懂:“等等……三号,走之前帮我将灯关掉,有光我睡不好。”
略一沉静,接着四壁的灯果然一盏接一盏地灭了,连同所有曾发生和不曾发生的事,一切都笼罩在了深浓的黑暗中。
房门口传来一瞬的光亮,三号的身影闪出门外,房门再度合拢,将整间屋子还回黑暗。
我微微动了动手臂,肩背处立即传来火烙般的牵痛,我的心却放了下来,行家出手倒底与众不同,三号果然是好手,虽打得我血痕交错,疼痛不止,却没有一处真正伤到我筋骨。
我闭着眼,算是小憇,意识却集中到全身的肌肉上。
我要尽快地恢复行动力。留给我的时间,只怕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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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柔软的床褥散着阳光的芬芳,为我打理客房的服务生必定很细心。
黑暗中,我静静地躺着,等待着体力的恢复。背上的伤痕不时传来刺痛,提醒我刚才曾经历过怎样的激狂。
凡发生过的,必留下印记。我的人生,自格雷将我软禁之日起,就再也不能回到原位。
菲儿是死在病床上的。她得了骨癌,发现时已是晚期,我得知消息后,只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雪白的床褥上,她的美丽并未因病痛而消失,苍白着一双手,拉住我,泪光微闪,含笑要我代她活下去。
会这样说,分明是格雷已将对我所做的一切告诉了她,十有九还让她看了那些不堪入目的带子,可她再见到我时,神情依旧恬静,投向我的眼光中,依旧充满了爱,和信心。
她是真正的天使,给深渊中的我送来最后一线光明。因为她,我没有彻底迷失成欲望的奴隶。
菲儿下葬的那日,我趁乱逃了出来,防范出乎意料地松,或许是所有的守卫都认为我已丧失行为力,连格雷也不例外。
动用最后一点人脉,我离开了意大利。没有想要回去报复谁,无论是格雷,还是出卖我的经理,过往的岁月都被我斩断在大洋那端,自此后,我只想如答应菲儿的那样,好好地,平静地生活下去。
谁能料,竟有一天,我还要回来面对这一切。
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凌晨三四点时分,就算没有睡熟的人,反应也必比平时差些,何况经方才鞭打那幕,只怕没人会想到我还能起床。
束紧衣物,悄悄地穿上鞋,我摸到了房门口。黑暗中行动固然不便,却有效地瞒过了监视器,这是三号的疏忽了。
连他这种行家都会一时大意,只能说,我的运气实在不错。
拉开房门前的最后一件事,是将点燃的打火机丢在房中的地毯上,望着蓝色火苗迅速窜起,我微微一笑,闪身出门。
我的卧室就在格雷的左近。我来时便发现,但不明白他是何用意,便于看管么?却不料正为我找到可乘之机。
逃亡的经验对我而言已经有过几次,知道越是危急,越需要冷静。稍走几步,我紧贴在墙角饰壁的阴影里,屏住呼吸,注视着咫尺外的动静。
火灾警报的尖利鸣声响起,凄厉划过静夜。
两个黑衣人自走廊的尽头急速奔出,一眼看到大开着的房门,面色剧变,扑了进去。
紧邻的门打开,格雷头发微乱,俊脸紧沉,素来讲求风度的身形竟似有一丝仓促,毫不犹豫冲入我的房间。
楼梯口传来纷沓的大群人的脚步声。
就是现在。
我轻巧向前一窜,闪进了格雷的房门。
站定,这才发觉一颗心怦怦地激跳,似要冲出体外。今天,果然是我的幸运日。
门外的声响越来越杂乱,一些冲往楼下,一些搭电梯向上,另一些似是在院中发动了汽车,轰隆隆地好不热闹。这些想必都是去追击我的,却没一个想到进格雷的房间来看一看。
怪只怪格雷的洁癖太重,做下人的自然是能避则避。驭下太严,也未必便是好事。
我第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手提电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三分钟,也许是半小时。
半掩的房门微微一动,格雷神情似有些烦躁,边扯着颈间的领结,边跨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