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嫌疑犯(58)
不能,身为警察的伊妹儿尤其不能,虽然当年的案发的时候她才只有十岁,正扎着两条辫子或马尾背着重重的大书包牵着大人的手走入小学校园,可她依旧能感受到这个身份带给她的沉重感和该有的理解包容和承受力。
或许这些人在当年也尽力配合过警方,他们那时青春拥有着热血下自然涌动的正义,可现实或许将他们的信任给廉价的抛弃了,他们中有些人也许正是从这样一桩悲剧中学会了圆滑和明哲保身。
当伊妹儿敲第四家门的时候,手表的指针已指向了下午三点,为了节省时间中午只在面包店里买了杯饮料和三明治的伊妹儿有点渴也有点饿,可这户人家是在一个别墅区,想要找便利店就得走出去,伊妹儿咽了口唾沫,朝天长呼了一口气,脑补了下那两个家伙或许正在哪里卿卿我我腻腻歪歪。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伊妹儿恨恨地在心中给男人订上标签,然后伸手按住了别墅铁门外的对讲门铃。
等了一会,伊妹儿按了第二次,这时对讲门铃里才传出了声懒洋洋的声音,是个女人,声音挺好听,但大概是正在午睡被吵醒,口气中带着些许的不爽。
“季女士吗?我姓伊,是云城公安局的,这次来是想向您了解些情况,麻烦您开一下门。”
对面安静了下,然后这位季女士声音中的慵懒消失了,“你怎么证明你的身份?”
伊妹儿心底一怔,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问“是什么事”吗?
“哦,您看,这是我的工作证,”伊妹儿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工作证举到可视对讲机前,“如果您还有不放心,我可以提供给您电话,您直接打到云城公安局核实。”
“就你一个人吗?”
“是,”我今天来也只是了解些情况,还希望季女士能配合,如有打搅还请您多多谅解。”
对面沉默了下,“哦,好吧,你稍等下。”
对方挂断了通话,然后铁门缓缓打开,伊妹儿走进别墅时快速地打量了下,别墅是独栋三层,花园极大,目测起码有个三四百平米,这里的别墅都是沿河而建,没有个几千万身家买这里的别墅基本上就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住在青林别墅的人非富即贵。
伊妹儿看见季女士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把称呼给弄错了,貌似女士把她给叫老了,资料上显示已三十六岁的季芸实际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皮肤和体态都保养的极好,只是神色中少了些活力,而是有种和她外貌不太相称的沉郁之气。
全职太太,金丝雀般的生活,周六的下午,家中的男主人不在家,佣人也许去买菜了,也许去昂贵的寄宿学校接这家的小主人去了。
“喝点什么?”
“啊,不用了。”拒绝的话出口,伊妹儿忍不住舔了下发干的嘴唇。
季芸疏离地看了小女警一眼,而后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端出一杯加了冰块的橙汁,“保姆出去了,鲜榨的果汁没有了,你、伊警官是吧?就喝点橙汁吧。”
“哦,谢谢。”伊妹儿略有些无措地接过橙汁,季芸不仅漂亮而且气质优雅,即使给你的感觉是疏离冷淡的但并没有缺失礼数,这样的女人是经过岁月历练和打磨过的珍珠,而整天在一群糙老爷们中打转的伊妹儿很明显是颗还在蚌壳里沉睡的珠子。
等伊妹儿一口气喝下半杯橙汁后,季芸才开口,“请问伊警官想了解什么事?”
走出眼科中心也接近下午两点了,没办法,虽然有熟人介绍还有眼科副主任加持,但乌泱泱的看诊人群不是你想夹塞就能抢到第一个的,特别不能理解的是医院里的检查交费,检查一项开一次单子,你就得去排一次队,这事卢主任也没办法,况且他也不能陪着,毕竟外面长椅上坐等的专门挂他号的病人也是病人。
顾钧来到云城后除了腿受伤那次住过院外,其他时候能和医院打交道的机会都是给了林泽,云城的医院虽也不清闲但和省医院是远远不能比的,这回总算是让顾钧明白了为何有不少人疾忌讳医了,真是看病太折腾人了。
扶着林泽走出眼科中心时,顾钧先长出了一口气,颇有些心有余悸的意思。
“饿了吧?想吃什么?”因为上午过来的时候林泽晕车,到了这没什么胃口便直接去了医院,现在都过了午饭点了。
“都行,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林泽的精神不太好,看着有些恹恹的。
顾钧将林泽带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点了些清淡的粤菜和一小锅粥,吃完后直接在酒店开了个房间,让林泽休息。
林泽安静地蜷缩在大床上,看着似乎是睡着了,可时不时微动的眼皮揭穿了他在装睡。
身后的大床沉沉地往下一陷,林泽眼睛紧闭身体保持着从上床后就侧卧的姿势。
顾钧躺下从身后将人抱住,将人小心地呵护在怀里,低头吻了吻怀里人的发心,然后将下巴轻轻地搁在林泽的头顶,也不说话,安静地陪着。
怀里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了,头也在他的怀里轻轻地蹭了蹭,跟个小动物似的。
“我没事,你不用陪我,你去办正事吧。”
“我的正事就是你,”顾钧伸出手,用相对光滑些的手指背缓缓地上下摩挲着林泽的脸颊,“不用担心,不管最后检查的结果是什么,都有我在。”
林泽任由顾钧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游动着,“我不担心,早就习惯了。”
“林泽,我喜欢你,”顾钧的手指停在林泽的唇边顿了顿,而后微抬起身低下头在唇边印上了一个吻,很温暖很轻柔的一个吻,稍稍移开将脸贴在一起,耳边的低语带着热度和酥痒钻进了林泽的耳中,“我喜欢上林泽的时候,他还是个小瞎子。”
林泽的长睫直颤,小扇子般地在顾钧的脸上撩拨着,顾钧呼吸一沉,轻轻咬住了眼底下那片透着粉色的耳垂,用齿尖来回轻磨着,炙热的鼻息直往林泽的耳鼓深处穿。
林泽有些怕痒似的轻哼了声,蜷缩着的身体也随着这声低吟微微舒张打开了些,顾钧无声的一笑,舌尖便舔上了敏感的耳垂。
低唔一声,林泽的喉间发出一声类似小猫的叫声,白皙的脖颈都红了,就像是引导着身后这饿狼怎么吃了他似的,炙热的唇沿着通红的耳垂一路落到精致的锁骨,最后停留在肩窝处吸吮着。
林泽似乎有些难受地抻了抻身体,“……不、不要……”声音中带着细微的抖颤和犹豫软弱,他有些慌乱,可身体却又带着某种渴望和期待。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顾钧隐忍着继续温柔地一寸寸地往下吻着,一只手缓缓地解开拉开林泽的睡袍,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温软的舌尖戏谑似地在胸膛上的小突起来回打了个转,而后恶作剧般地一口咬住,重重地吸了一口,怀着的身体猛地一挺,嘤咛出声。
林泽的整个人都泛着羞色,他太青涩了也太敏感了,紧闭着眼睛满脸通红,可微张着的唇并没有说出拒绝的狠话,而是在那无辜地微微颤抖着,似乎受了委屈却又不知该如何投诉的无助和隐忍。
顾钧的心真软成了一滩春水,他很想要他,真的很想要,无论是他的心还是他的身体,都在咆哮着要将眼前这人给吞下去,可他却愿意忍受着煎熬和痛苦去疼惜眼前人,他不想欺负他,哪怕他都快要发狂了,但他就是不想再让这人受一点一滴的欺负。
眼睛看不见了,可身体却能诚实地‘看见’这人的疼爱和体贴,林泽内心依然是惶恐的,但他的双手却攀附上了顾钧的肩头,他畏惧着可他又想要,他空虚寒冷太久了,他想要被这样的炙热拥抱和填满。
身体的燥热渐渐驱赶了内心的孤冷和彷徨,哪怕这是种偷来的错觉,也好过从来没有!林泽忽然挺起身,低吟从口中逸出,轻喘道:“顾钧,我要你……”
胸口一阵微微刺痛,想是那人失神忘了轻重。
“你说什么?”顾钧的声音嘶哑粗重,林泽伸手抱住了他的头,用力地揉了揉。
“我说我要你。”
“呵……到底是谁要谁?”顾钧猛地狠吸了一口,林泽呜咽一声,脖子向后微微昂起,修长的颈部可见清晰的青筋,胸膛忍不住往上挺起,想要更多。
顾钧的手往下滑去,松松的睡袍一触即开,林泽的身体微微颤栗着,带着薄茧的大掌拂过的地方都会跟着起一层细小的颗粒,软热的唇舌又会将它们抚平,林泽的双手本能地将顾钧的脑袋往身体上压,他的身体越来越贪心了,可恶的是这个人却依旧不紧不慢地给。
当林泽有些难耐地扭动起自己的身体时,顾钧忽然一口含住了他,林泽差点瞬间丢盔卸甲,压抑许久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纾解,林泽舒服得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再也不是噩梦之后的发泄,而是被温柔在意包裹下的疼爱。
五星级酒店装备齐全,又有充分的钙片启蒙储备,顾大猫吃得耐心细致且餍足。
身体上有些不适,但还没到不能忍受的地步,虽然感到疲倦但林泽并不想睡,身后某处那种被胀满的感觉还未消失,那人的手掌一直在按摩他酸痛的腰背。
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揉捏着,酸软的身体渐渐地得到了舒缓,林泽微微拱了拱身,往顾钧的怀着又贴了贴,带着些许的鼻音道:“你这样真不怕被投诉?”
“哎,现在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昏君了……”
“……你,”林泽被噎了下,“往下一点,那儿还酸。”
“开始会撒娇了?”顾钧宠溺地拍了下林泽,然后听命的将手往腰背的下方找了找,“是这吧?”
“嗯,”林泽舒服地喟叹了一声,一只手也不老实地在顾钧的胸膛摸来摸去,顾钧低头啃了口林泽的肩膀,威胁道:
“别点火,再来,我可真让你没法下床了。”
林泽的手老实了,揪着睡袍的边不动了。
屋内宁静着,两人相拥着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面对面地看着,林泽用手、顾钧用眼相互凝视着,林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中也含着淡淡的笑意,而不是令人心疼的泪光。
岁月静好!
顾钧脑子里只有这四个字,或许他活了二十八年就是为了等眼前这个人的吧?也许他所有的叛逆和冲动也是为了遇到这个人吧?
“外公很疼我,他说我长得特别像妈妈,”林泽动了动身体,在顾钧的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他说他当年其实是不同意妈妈嫁给爸爸的,因为爸爸是个穷光蛋。”
顾钧一下一下地拍着林泽的背,耐心地听着。
“可妈妈就是认定了爸爸,外公也没办法,只能同意了,”林泽轻轻地笑了下,“外公经常在我面前说爸爸是个穷当兵的,可事实上他心里一点都不在意这些的,爸爸很爱妈妈,外公也明白的,所以他后来才一次又一次的去公安局,再后来就帮我改了名字,那时很多人都认为是外公还怨恨着酒驾出事的女婿,所以不想让外孙姓云才改的名,其实是外公怕我可能会遇到麻烦才让我改姓林的,他没和我明说,可能觉得那时我太小除了会哭什么也做不了吧……”
“那时你一定很害怕,哭是应该的,换我,我也哭。”
林泽哼笑一声,没搭理顾钧继续说道:“外公病重的时候,他让我好好活着,别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说有些事做小老百姓的争不起,好好活着给云家留个后,但千万别把名字改回去,只要心里记得你是云家的人就行了。那年我十二岁了,已经不爱哭了,可外公的话还是让我忍不住哭着问他为什么?明明爸爸没有喝酒,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帮爸爸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