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瞎子影帝(19)
“他会难过吧……”
王婧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姐姐我去拍戏了!”
王婧无奈地笑着,目送张米儿过去叽叽喳喳地说笑,引着何瓴生站到正确的走位上。
她的艺人也绝不差多少。王婧起身,张米儿晚上还有一个通告要跑,她要去先准备准备。
……
“谢谢……”何瓴生被小助理照顾着站在房间门口下逐客令。
小助理只能尬笑一下道句“晚安”。
何瓴生摸索着要插门卡开门,但门却没锁。
袁晓静听见门响,站起身来:“何瓴生,是我。”
“静姐。”何瓴生进来关上门。
袁晓静个子不高,身量看起来还算小,但就是透着一股凌厉感,“我来通知你一件事,公司给你做了公关……”
待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何瓴生依然坐在床边没什么反应。
袁晓静敲敲茶几,“这样安排你有什么其他意见吗?”
“……他们……信了?”何瓴生问的是粉丝信了他是装的吗。
“粉丝没信,但信的人还是有的。你不用想那么多,很快洗白消息就会放出来,到时候有了这次,这部戏跟你都能往上窜一大截。”
袁晓静像是说完了话急着要走,起身道:“还有,后面这部戏结束,公司还想让你拍点综艺,听说你耳朵比较灵勉强能当半只眼睛用?”
何瓴生沉默着点点头。
“那就好,公司还在给你物色合适的节目组,到时候你身价水涨船高,出场费当然会往上提……”
“你主要负责做好你的形象,就算瞎了也给我好好振作,就算你是瞎子,只要上节目粉丝也不会放弃你……你在听没?”袁晓静皱眉。
“……好……”何瓴生答应着。
“明白就好,我当初签你是冒了很大风险的,你要是不想干随时走人都行,毕竟是关系不一样,但在我手底下就不能不服从安排,听到没?”
“好。”何瓴生这次倒是干脆许多。
“行,休息吧。给你买了个按键手机,在桌子上,给你装好了,用就行。我走了。”
等何瓴生回过神来,袁晓静都不知走了多久。
何瓴生摸索着脱了衣服,穿了浴袍往浴室走去,还没打开卫生间门,房间门就一声轻响。
何瓴生顿了一下,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是两只热手捂住了何瓴生的眼睛,“你怎么样……”阮折黏着何瓴生的背嘟囔。
“你怎么敢来?”
“我把周围盯梢的都解决了,避着监控走死角来的……我研究了好久呢……”阮折的手从眼睛上拿下来围在何瓴生胸前。
何瓴生抓住他乱摸的手,“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你……我一肚子气……”阮折胳膊勒紧,像是要把人融进怀里。
何瓴生知道他是看了微博。
“没事。”何瓴生拍拍阮折越收越紧的胳膊,就当做安慰。
“你没事我有事!我差点就冲到江魏去和魏贤逍大吵一架!”
“好了……”何瓴生听他情绪越来越激动不咸不淡地安抚。
“好什么好!你还说好!你不生气!那些人那样骂你!你就不……”
“够了!”何瓴生甩脱愣住的阮折,“你什么时候能像个成年人?!我当初签字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种事!用不着你提醒!”
何瓴生喘了几下,“……幼稚。”他说。
阮折向前挪了一步,何瓴生已经坐在床边。他难道不难过吗。
“何瓴生……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看不上我我也没说什么,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现在,只有我是真的对你好!……我他妈……怎么就喜欢你这么个人……他妈的……”
何瓴生干脆沉默不理他。阮折气的团团转,坐在窗边的小椅子上点了一根烟。
不知沉默了多久,何瓴生洗完了澡,伸出手突兀地出现在阮折面前,抽走他手里新点上的烟:“我服从公司安排,不用你操心。”他食指中指夹住烟,放进唇间一个烟头尖儿,悠悠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来。
半长的头发还湿着,抽烟的莫名带着性感,是那种和阮折不一样的性感。
冷冷清清,夹着一点阴郁但又带些洒脱。
阮折空着手,看何瓴生抽了一口,“你不是说不抽烟了吗?”
“……”何瓴生又一次把烟凑到嘴边。
阮折往后一仰,靠紧椅背“嘎吱”一声。
“你心病最近好点没?”
“嗯。”
“我知道你觉得我幼稚,可我还能分清什么是是非。大闹江魏的事我也做不出来。”
“嗯。”
“你什么都别想……有我陪着你,我能解决其他的麻烦,你信我就好……”
“……嗯。”
“……我……我马上就要去一趟英国了,不知道一年两年才能回来……”
“……嗯……”
“你想我走?”
“……”
“你喜欢我,我知道你喜欢我……不会想我走。等我回来,我就带你去伦敦眼,说不定坐了伦敦眼你的眼睛就会好……”
“……好。”
“我抱你睡觉……?”
“……不……呃……”
阮折把人搂住,能摸到身上的肋骨——确实是瘦了太多。
“……我能在国内陪你到杀青宴……你不用怕……”阮折背抱着何瓴生侧躺在床上,像是喃喃自语 。
何瓴生没答。
幼稚又难缠。笨拙却又很真诚。
究竟要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他在一个富裕的流油的家庭里长成这样天真的样子……
阮折的手慢慢摸着何瓴生的额头和眼睛。不一会儿就搭着手臂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盲花旦》篇会有一点点插着《真人秀篇》写,具体怎么插法也说不清啦,但在这里算是一个小转折点了。
嗯嗯,我会好好努力的!
希望大家不抛弃我呀!
么么啾~
☆、新年
微博的口水战前后持续了将近一个月, 毕竟“污蔑”或是“炒作”都是大事,何瓴生本人没站出来澄清之前, 事情根本就不会吵出结果。
何瓴生的戏已经进了绿幕, 横店的许多外景已经拿不起那些场面, 绿幕演要比外景演稍微简单一些,尤其对于何瓴生这种情况来说。
阮文天对何瓴生的戏意外的苛刻, 何瓴生虽然不明白, 但剧组的大家还是觉得阮文天是在“替儿子报复”。但阮折一直还算安稳,至少不会在剧组里做什么出格的动作,最多也就说两句话。这种事情捕风捉影, 渐渐地大家就当成看错一笑, 也就没人在意了。
张米儿和何瓴生真真假假的绯闻从九月开机就掐了苗头,现在王婧又张罗着把她塞到最近粉丝闹得正凶的江昭晨那儿炒一波, 期间江昭晨来剧组探过两次班,都是照了“绯闻”相就走。
不过江昭晨炒绯闻归炒绯闻,人却毫不别扭,是个极其阳光的大男孩,身材练得极好, 听说之前还是专业泳队的游泳运动员,他每次一来剧组就跟大家打招呼给剧组带那些比较可爱的小吃, 热情开朗,张米儿跟他混的还很熟稔,毕竟张米儿也是个健身狂热者,她是拿过散□□带的, 她的小女生粉也是一抓一大把。
袁晓静先黑后炒的本事确实了得,她之前带过的艺人好几个都是这么红起来的,只是都没有何瓴生出名。毕竟何瓴生不算是她一手带起来的,对于袁晓静来说,签这样一个已经成名并且有自己风格的艺人,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但还好何瓴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事事听话,即使有意见也是委婉地说一两句,遇到这次这种先黑后炒的局面,也很能拿得住大局,没摆脸子给人看,期间拍戏也兢兢业业,没影响情绪。
直到十二月底,事情的风波完全过去,《盲花旦》的杀青也近在眼前。
至于何瓴生自己,这件事对他的伤害,也只有他埋在心底不为人知了。
当然,阮折还是略能窥见一二的。
毕竟何瓴生最近经常和他吵起来。
当然这个“吵架”自然不是阮折那种“热炒”,而是阮折一被他冷淡的骂两句,自己先气的像只河豚,而何瓴生往往就直接挂了电话,或者把手机放远先去睡觉,等阮折自己气的说上半个小时再“喂喂”,何瓴生早就吃过药睡死了。
阮折觉得何瓴生现在对自己越来越放肆了。
……
“何瓴生!明明你是我的人,我养着你,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你,噢,我看见好玩的就给你买回来,还给你买衣服!你倒好,你有什么资格……”
何瓴生把他戴着棉手套的手从自己腰上拿开,现在已经习惯阮折说话时经常喜欢动手动脚的小毛病,倒显得从容许多。
“……这就是你非要给我买一阳台小金桔的理由吗。”何瓴生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送这个。
阮折把围住嘴的围巾拔下来,摘下口罩,说话哈着白气:“喂!那可是我专门给你一盆一盆挑的!……都要过年了,我说给你买衣服手表你又不要!我挑了好久的东西,你现在还说不要?!”
“要……”何瓴生感觉他又要急眼,无奈只能先安抚下来。
阮折气迅速瘪下去,又蹭过来把戴着手套的手强行放进何瓴生大衣口袋里,“你们什么时候杀青宴?我就这么把你弄走了?静姐不说你吗?”
何瓴生的手被他在口袋里抓住,晃了两下没晃开,就由他去了。
“没事。我的戏拍完了,我先回去,这两天没有通告跑。”何瓴生的格子围巾被阮折缠成了球,连眼睛一起缠上,这会儿说话闷闷地。
阮折“哦”了一声,踢了踢绿化带的台子。
街两边的店铺都准备着圣诞节,许多店门口摆着圣诞老人,一供电就唱《铃儿响叮当》,还一边手舞足蹈,经过的小孩子张着手要母亲抱起来摸圣诞老人的胡子。
默默走了一会儿,何瓴生突然问阮折:“那边是卖什么的吗?”他把围巾拉下来,眼睫毛挂着水珠,脸朝那个方向。
“哦,卖各种糖的,那家挺好吃的……呃……你想吃糖?”阮折对于糖的爱好程度已经可以回溯到三岁以前,但是被何瓴生嫌弃了几次就说要“戒糖”,结果还是暴露了自己。
那家店落地窗里是暖黄色的灯光,门口放着圣诞老人,手里拿着一把棒棒糖,音响里放的是英文版的jingle bells。
“不用……”何瓴生低头准备接着往前走。
阮折盯着圣诞老人看了几秒,灵机一动把人扯着跑了过去,“……你摸摸看!”
何瓴生的羊皮手套被阮折扯下来,阮折把自己手套也叼下来,拉住何瓴生的手去摸圣诞老人的胡子。
何瓴生被握着指尖摸了摸胡子,“……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