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瞎子影帝(15)
那个车窗完全摇了下来,狗仔们从后面聚精会神的盯着dv录像。
那车窗突然伸出来一只胳膊猝不及防揽住了徐晖的脖子,把徐晖的头拉了进去。
“!!!这是!”女狗仔率先沉不住气惊叫一声。
“安静,像什么样子,要想做好一个狗仔,先要自己对娱乐新闻波澜不惊,就算天大的丑闻也只是我们要告诉粉丝的真相……”前面开车的中年男人转过来又开始一板一眼地训斥她。
“啊啊啊!!!”这次一车三狗仔都叫起来。
“搞什么……”那人回头,“……啥……?!”
有一瞬间,那人从车窗里伸出半个脑袋,徐晖的墨镜被摘了下来,那只挽着徐晖脖颈的手拿着墨镜,从这个角度看去,徐晖的侧脸清晰可见。
显而易见,这个吻极其缠绵。
只是狗仔们惊叫的不是这个吻,而是车里那个人。
那个瞬间足够看清楚,那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
“……看……看清了吗?”开车的中年人盯着已经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的徐晖磕磕巴巴的说。
“录……录下来了……”后座的小狗仔呆呆地说道。
宝马车吐了一口浅浅的白气开走了。
中年人神色狂喜,一脚油门差点掀出公路。
“这次抓到大鱼了……”他盯着前面的宝马车喃喃自语。
……
不知是吓住了还是一时脑子空白,何瓴生竟然丝毫没躲闪。
阮折托着何瓴生的腰,怕他躲开似的往后压他,毫无章法的吻让空气热的要化开皮肤融掉唇齿。
夜色慢慢笼住他们头顶上那棵尚还葱茏的梨树,把巨大的阴影打在他们身上,院子里的丝丝黄土似水般泛着月白。
何瓴生穿着戏服,云肩和吊鱼上的红穗子悠悠摆摆。
一时间竟有些岁月莫辨。
“哗啦——”
窦红厢一失手把端来的茶杯掉在了土地上。
阮折和何瓴生这才惊弓似的弹开,侧身立着。阮折这才血液回笼,耳膜这时候才能隐隐听见远处的蝉声凉凉的叫唤。
“……你们这是……”窦红厢像是震惊到了,又好像没看清楚一样,连杯子也没捡,条件反射似的朝他们挪了几步。
房子里的光从窦红厢背后透出来,阮折这个时候才发觉这位当年的京剧大师即使老去也依然身段优雅,走路带着自然的气度。
阮折突然有点害怕,却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小折,你……”
没等窦红厢说完,何瓴生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把阮折往身后一拽,“奶奶,我们的事情,还请您能保密,毕竟您知道,我并不是一般人。”
他一句话喘气都不带磕巴的,仿佛刚刚只是他们干柴烈火你情我愿。
阮折愣住,还没等他想起说什么,窦红厢先背过身去,“……从我的院子出去……”
何瓴生也一愣,“您……”
“出去啊!”窦红厢显然有些接受不了,声音提高了几度。
何瓴生明显僵了一下,“那这衣服……”
“你拿着吧……我们婆孙算是没有缘分了……但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这件衣服跟你的缘分还没断,你拿走吧……”窦红厢回头淡淡看了一眼穿着华丽戏服的何瓴生,“误入歧途……”她说。
何瓴生沉默了几秒:“谢谢先生……”
阮折站在原地跟不上反应。
直到何瓴生突然对他说:“刚刚在哪换的衣服,带我去换回来。”
阮折迟疑了一秒,上前要拉住何瓴生的手,何瓴生避开了。
“你走就行,我能分辨方向。”何瓴生声音冷淡,倒也不像是生了气——他原本就是这么说话的。
何瓴生怀里抱着叠好的戏服,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好像刚刚的吻根本不曾存在过。
阮折从后视镜偷看了何瓴生无数次,终于沉不住气:“我……刚刚只是……”
“你不必说了,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何瓴生打断他的话。
阮折小心地吸一口气,感觉肺里凉的热的混杂着,“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想我?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自己有钱就什么都能做到,是啊,你想要我跟你,我答应了,你还想怎样。”何瓴生用那种万年不变的冷漠语气说着话。
这或许是何瓴生对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却也将刀子插得更深。
“我没那么想过!”
“可你就是那么做的。”何瓴生面无表情,这个男人在自己的生活中连冷笑之类的表情都很少出现,他讨厌社交,讨厌聚会,讨厌宴会,因为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演戏。
他很少有过多的情绪,只是觉得失望。
对他自己,也对阮折这个比他还小的“金主”。
“我怎么做了?!”阮折气的大喊,“我不就是亲你一下吗?至于吗?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看见的就只是我在玩你?!!”
何瓴生不说话,抬手揉了揉眉心。
“开车小心路。”他不轻不重的说。
阮折虽没再接话,但还是气的不轻,一路上车开的飞快。
他拉着何瓴生的胳膊磕磕绊绊的出了电梯进了家门,才放开何瓴生已经被捏皱的袖子。
“你到底想怎样?我给你弄来了合同,你知道我要在人家面前说多少好话?我带你去找窦红厢,还不是为了你高兴?!告诉你!阮文天本来找的人根本就不是窦红厢,是我给你一句话一句话求来的机会!”
阮折站在客厅里朝何瓴生大发脾气,“……就算我错了好了!那你就正人君子了?!”
何瓴生猛的颤了一下,慢慢说道,“……是……我当然不是,我选择跟了你这种人,就已经回不去了……”
阮折瞳孔猛的一缩,冲上去把何瓴生按在门上,何瓴生的后背在门上撞得“咣”一声响,超大号纸袋装着的戏服“扑通”掉在地上。
“我这种人是哪种?我在你心里就永远是个无情无义只讲利益的‘金主’了?!”
“你觉得呢。”
“我!”
“你给我合同的目的不是要睡我吗?哄我高兴的目的不是要我跟你死心塌地吗?你费心费力,可你的目的是什么?”
何瓴生的话步步紧逼,但神色依然淡漠,正是这样,阮折的火才烧的更旺。
他胸口的火就像捂在了岩浆里,把从小以来沉积的那些委屈,不甘,无奈,颓废,和怨恨一起烧的冒泡。
阮折被这团火逼得呼吸有些困难,他靠近何瓴生的耳朵,把额头贴在门上,低沉着声音:“你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何瓴生侧了侧头,避开阮折喷出的热气:“我不想信。”
“为什么?”
“我不喜欢靠上一辈才能在人前说话的人。”
“……你终于说了心里话……”
阮折拳头蓦地攥紧,何瓴生表情不变,墙上的钟表声清晰可闻。
……
“……明天早上江魏会派新经纪人来接你,你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后天阮文天那儿就拖不住了,你回去演你的戏好了。”
阮折松开了压迫在何瓴生身上的威胁,站在玄关处低着头,一米八几的个子这个时候却像个孩子一样,显得格外幼稚和倔强。
何瓴生听见了话尾的末音,良久才开口道:“会哭的男人我更不喜欢。”
没再管阮折的反应,径直扶着墙摸向了卧室。
“何瓴生,你给我记住,既然是我选的,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何瓴生进了卧室,阮折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也不知道何瓴生听没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生生:喜欢究竟是什么东西……
阮折:委屈.jpg 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小狼崽和木头人成长记……???
等下半夜还有一更,大家可以明天早上看~
么么啾~
☆、新生
何瓴生坐着江魏派来的银色大奔驰,在后座上一言不发。
新经纪人是个不苟言笑面色冷峻的精干女人。
何瓴生看不见她的样子,只能凭声音猜测,这个女人三十岁上下,办事利索严肃,她刚见何瓴生,就说过自己不喜欢拖泥带水的艺人,如果不想服从安排,就另寻高就。
但还是给何瓴生交代了治疗事项,每三天去医院做一次检查和治疗,还给何瓴生准备了几副中药,据说都是土方子。
何瓴生对这个经纪人印象很好,他也不喜欢拖泥带水富有太多感情的经纪人。比如白岚。她对何瓴生那些言语上的关照时常让何瓴生觉得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何瓴生是个不习惯被别人照顾的人,尤其是带着怜悯的照顾。
新经纪人叫“袁晓静”,圈里叫一声“静姐”。
何瓴生既然已经签了合同,就算是江魏手下的人了,一切公关事宜都由江魏接手处理,包括包装和炒作。
江魏传媒昨晚就放出和何瓴生成功签约的官方消息,各路神锅炸的正开,何瓴生被安排坐在四楼总裁会议室和魏贤逍照了一张看似抓拍的摆拍。
先发到何瓴生的微博上掀一掀浪。
下午又赶着去拍了一条早就联系好的关爱盲人公益广告,晚上和袁晓静手下的另一位大咖——徐晖安排了一次饭局。
饭局的地点选的很隐蔽,徐晖也相对穿的轻松很多。
来的时候还抱着一只半大不小的橘猫。
袁晓静一看就皱起眉头,“怎么回事迟到这么久?还抱只猫像什么话!”
徐晖不紧不慢地拉开凳子,坐在何瓴生对面,“抱歉,汪老板那边有些事情耽搁了,何老师不要见怪啊……”
袁晓静眉头皱的更深,刚要发作,何瓴生先接过了话头:“徐先生客气了,老师可当不起。”
徐晖一笑,露出一对尖尖的虎牙,显出几分与年龄面相不相符的幼`齿来:“叫我徐晖就好。”
“这是翡翠,我养的猫。有时候很凶,希望何老师少惹为妙……”
袁晓静拍桌子:“徐晖!我叫你来是做什么的?!”
徐晖脸色不变的宠溺撸猫,“静姐别那么大气性,我就是不怎么喜欢何老师罢了,说两句怎么了。”
徐晖倒是格外坦诚,何瓴生本来就不怎么在意这些翻来覆去的话中间是不是夹刀带刺,反正一概伤不到他心上,所以更不会在意徐晖直白的不待见。
袁晓静看路徐晖几眼,突然问道:“那位又惹你了?”
徐晖看了一眼何瓴生,何瓴生面不改色抿着咖啡。
“惹我?是我惹了人家呗,前天晚上叫人给拍了,那位正替我打点着,现在眼看捂不住了就撒了几下气儿,还不是怪我自己咯。”
徐晖手中撸猫的动作不停。
袁晓静顾及何瓴生在场,便没再追问。
只是何瓴生已经猜到了“汪老板”是哪位神仙了。
想必徐晖也是他养的地下玩具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