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瞎子影帝(17)
“你本来不是这样的人,你老是暗示自己是这样的人,慢慢地就变成你想象中那个样子……嗯……或者,你本来害怕自己变成这种人,但越害怕就越会朝那个方向发展……‘墨菲定律’听过没?”阮折随口一说当年摸鱼学的专业课,抬头脸蹭着何瓴生的耳朵。
何瓴生有点呆:“或许……是吧……”
那个梦里的场景再一次涌进何瓴生的脑海——瘦小如幼猫的女孩死在倒了馊臭剩饭的地上,褐色的血液干在了半边脸上,眼神绝望又渴望。
那个时候自己在害怕吗?
是不是害怕自己会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或者说,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喂!”阮折拽他一把,何瓴生才从神游状态回来,“想什么呢?”
何瓴生沉默着,看来是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了。
阮折摇了几下,发现态度刚缓和的怀中人,又变成那个冷冷的样子。只能叹口气,隔着人伸长了手扎到最后一口蛋糕,趁何瓴生猝不及防往他唇上蹭了一小块奶油,然后把剩下的塞进自己嘴里。
“……我们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阮折已经悄无声息转成了从背后抱住何瓴生的姿势,从背后伸出脑袋来把下巴搁在何瓴生肩膀上,得寸进尺地往前挤,想舔掉何瓴生嘴唇上的奶油。
何瓴生突然唇上一热,打了个激灵,一把推开身后散发热度的大型动物,浴衣被扯掉了一边,肩膀的骨架和肌肉露了出来,在电视屏幕的冷光下显得莹莹润润,还残留着阮折一口小白牙咬出来的浅红色牙印。
阮折不依不饶地追上去抱住,在他耳边小声认错:“我喜欢上你了……我还没喜欢过别人,你是第一个……你能不能别老是拒绝我,我犯了什么错你说出来我改!”
“放手……”何瓴生躲着阮折压过来的重量。
“我不放……”阮折抱得更紧,咬着何瓴生的耳朵。
“……好不好……”他的声音突然哑下来,空气陡然升温,几乎要灼化何瓴生的耳朵,他的耳廓在昏暗的光下红的鲜艳欲滴。
作者有话要说: 生生:唔。
狼崽子:看什么看看什么看!那是我媳妇!!!拉灯!
哼!
最近管的严,路上都是钉子,阿葬这破车是上不了路了,明天争取推个婴儿车溜溜好了……
阿葬要是被抓了你们可要来劫狱啊QAQ
☆、推销
“你凭什么这么做?谁给你的权利这么做?!”鼓风机的风吹得很大,大风随着雪花粉猎猎地吹起何瓴生身上的披风,那一圈雪白夹灰的大毛领围住了他半边脸,眼尾那一抹红突兀地炽热起来,夹着悲愤的怒火。
何瓴生一句出来,吓住了搭戏的配角,一个刚二十岁长得很白净的小男生,演元瑜安插在宁国侯府的暗桩。
“咔——”阮文天摇摇头,“NG重来。”
男生赶紧道歉,何瓴生摆摆手。他不敢挪动,因为他看不见自己的方向,稍微一动就不知道机位了。
化妆赶紧趁着空挡上去补妆,虽然何瓴生是不太出汗的类型,但二十多度裹着大氅戴着毛领,雪花粉的味道也不好闻,这会儿热的脖子下巴上全是湿的。
化妆师解开毛领把大氅递给旁边的助手,腰上围着化妆包手下娴熟的抽取要用的东西。脖子上的汗已经把妆抹花了,江与衣是个肤色雪白的人,所以连脖子都要抹上厚厚的妆。
汗津津的衣领稍微解开一点儿,何瓴生侧颈边靠下的地方突兀地出现了一块很新鲜的红痕,在缀着流苏的喜服阴影处显得有些糜艳。
化妆师吓了一跳,手下抖了抖,但很快咬了口舌头恢复正常。
戏服是立领样式,由于电视剧背景架空,并不遵循传统京剧戏服的样式,但大部分保留了旦角戏服上面用的刺绣样式和流苏位置。
不过在剧中,让江与衣唱成名满洛阳的名角儿的戏叫《三喜宴》,是原著小酌月未央虚构的戏本,江与衣的戏装就是一件喜服,可以说是凤冠霞帔的华丽版,而每年洛阳城开最大的场子请角儿唱戏,江与衣都会蒙眼上台子,这个时候一般都只穿一件五层的红衣。
正因为不穿华丽的戏服,江与衣的身段才更惊艳,整个洛阳城的这场一票难求。
何瓴生演到江与衣要赴一个官宦家的约请,穿好戏服裹着大氅冒着风雪进城,得知元瑜的暗桩刺杀宁国侯的时候误伤了大公主元钰。
才有了开头那一句悲愤交加的质问。
何瓴生的演技在失明的情况下已经可以以假乱真,走后门做了个小配角的小男生乍然接他的一句质问,还是有些续不上调。
化妆师神色复杂,给他把大氅的毛领整理好,带着小助理撤的飞快。
……
“你!你……”他像是气急,想踉跄一步却晃了晃好歹站稳了。
“你凭什么这么做?是谁给你的权利?!”
“……在下奉习王之命……”
“咔!”阮文天老命都要没了,“你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接不住?你是个不知情的杀手!你倒好,演的跟小太监一样……”
旁边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何瓴生侧了侧头,动作幅度小的几乎肉眼难见,但阮折一直盯着他,眼珠子就没从他身上撕下来过。
他一笑,何瓴生就有反应,这个简单的细节就让阮折突然飘飘然起来。
好不容易这场过了,接下来要拍的几场大布景重戏,阮文天一开始是捏着一大把汗的。
但没想到何瓴生的状态相比前几天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入戏出戏都能很快很稳,虽然可能不是巅峰状态,但至少基本是能撑住大场面了。
最重要的是他一开始演戏,只要有走路或是倚靠的小动作,他都做的温婉好看,连带着气质都雌雄莫辨了起来。
江与衣的服装只有一件纯白色刺绣兰丛的男装,其他都是女装。
但一开始剧组准备的计划是让何瓴生演的时候多穿穿那件男装,让角色违和感更弱一点。
但服装很快就改主意了。
何瓴生穿着正红描金的戏服往窗边那么一坐,背着阳光,肩上披着大氅,蒙着眼的布条在背后服帖地拖着,发顶束起是那种介于雌雄之间模糊而惊艳的美。
但是每次拍戏一结束,他很快就能变回去,依然冷冷清清,也不怎么爱和其他人说话。
阮文天被何瓴生的变化吓到,休息时间里揪着儿子的后脖领先扯到一边。
“兔崽子你把他怎么了?”阮文天压低声音,揽住阮折的脖子强行把他按下来质问。
阮折心里美得不行,急着炫耀,跟他爹勾肩搭背道:“看见了?你儿子现在在那人跟前说一不二!听话着呢!”
阮文天拐他一肘子,“别给我没大没小的!谁问你这个了,我问你给他灌了什么药让他把状态找回来的?”
阮折眉飞色舞神秘兮兮:“……爱情……”
阮文天在阮折鞋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嗷——”阮折猝不及防叫了一声,何瓴生碰洒了桌上的一次性水杯。
“爸!”阮折小声抱怨,“之前我混日子你也说我,我现在想找个人好好过了你又不准!你说,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儿媳妇?!”阮折重新勾上肩搭上背。
阮文天幽幽地看着阮折。
“嗯哼?”阮折挑眉。
“……女的!”阮文天甩开阮折没大没小的胳膊。
阮折瘪瘪嘴,不甚在意地朝何瓴生那边蹭。
阮文天先一步到了棚下面,坐到何瓴生对面。
阮折赶紧躲到一边,张米儿把古装大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雪白的胳膊,远远看见,冷不丁拍了正准备偷听的阮折一把。
“你做什么”张米儿用口型问他。
“我听媳妇说话”阮折也夸张的用口型回答。
张米儿这下来了兴趣,两个智商堪忧的人一高一矮两颗头,从棚子侧面扒开一条缝往里面使劲看。
阮文天先是不自在的喝了一口水,何瓴生感觉到对面有人:“有什么事吗?”
“咳……”阮文天正襟危坐,清清嗓子,“小何啊……这个……今天状态不错啊……”
何瓴生稍微扯了扯嘴角,“谢谢阮导。”
阮文天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挠了挠头,动作和卷发都和阮折如出一辙。
“这两天是不是跟老师学了点京剧?辛苦你了……”
何瓴生有些奇怪,阮文天这个态度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想说。
“是学了点……阮导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阮文天手在裤子膝盖上蹭了蹭,“啊……是这样,我这一把年纪就只有一个儿子,虽然有点二吧,但人挺好的,长得也挺不错……”
何瓴生不明所以,缝外的俩货已经石化……
阮文天还在“推销”儿子:“……虽然脾气不好但就是个心里软……”
何瓴生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等等……阮导的意思……?”
阮文天一看何瓴生没反应,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何瓴生心里不喜欢阮折,只是他儿子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落花有意了,“……”阮文天瞪他一眼,“我就是觉得年轻人在感情上还是要慎重一点……”
何瓴生:“……?”
阮文天为什么突然要提起他儿子?听起来像是……介绍……对象……?他自己从来也没说过自己喜欢男人啊……
虽然经过昨天晚上觉得应该还是有些喜欢的……
何瓴生不由自主回忆起那种肌肤挨肌肤的奇异触感,因为视觉剥夺让所有的接触都前所未有的新奇刺激,最后连身在何处都分不清,想象中微洁癖导致的恶心早就忘到九霄云外。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何瓴生长腿一缩然后不自在的翘了个二郎腿……感觉到身体某个隐秘的地方依然残留着奇怪的感觉。
还没意识到的时候耳朵就悄悄窜红起来。
阮折趴在缝外面看着何瓴生变红的耳朵,就算憋着笑还是露了牙。
张米儿拐他肚子一下,“诶!你爸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我说把人都追到了吗?”
“我没跟我他说我爸是谁。”阮折接着扒开缝瞧。
“那你爸这是在替你说好话?”张米儿也趴在缝边。
阮文天那边看何瓴生干脆不说话了,只能皱着眉头让他下午好好准备,然后自顾自气哄哄的走了。
阮折没答话,“我去找他……”
张米儿赶紧屁颠屁颠跟上去想当个矮电灯泡。
作者有话要说: 生生:???我看起来很像是给吗?怎么还给我介绍起了对象?
阮折:你本来就是,别骗自己了……来我们再验证一次?……
别看了散了散了啊……下一趟(章)车可能会稍微快一点点……emmm……大约就是十迈左右吧……
张米儿神助攻上线。不对她一直在线上隐身2333
☆、撩人
阮折钻进棚里,翘起二郎腿若无其事,坐到何瓴生身边还欲盖弥彰地背对着他。
剧组一众八卦群众刚刚目睹阮导对“何老师”进行的“儿子推销”,这会儿“儿子”就主动坐到何瓴生身边,前后剧情连起,能在微博和论坛上发几千种不同版本的“实锤”八卦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