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婚姻合法之后,我们离了[娱乐圈](20)
“我以为今天的谈判是充满诚意的,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josh起身,向会长爹地点头致意,“既然如此,我们法院见吧。”
他扭头朝门口走去。
“啪!”
一叠文件摔在他面前的桌上。
josh回过头,冷冷地瞥着杜子骁甩出来的文件。那是一叠用回形针装订好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列着英文与数字,白哲注意到这是杜子骁昨晚才整理好的,他还背着自己,跟会长商量了半天。
josh的助理走过去,将文件拿了起来,只看了一眼,就急急忙忙将文件递给自己老板。josh用阴狠不豫的眼神快速扫了一遍,还没翻到最后,便横过文件,咬牙切齿地将纸张全部撕成了再也拼不回来的碎纸片。
“你撕碎了也没用,”杜子骁耸耸肩,开口,竟然是极其流利的英文,“这是复印件,原件嘛……如果你愿意坐下好好谈,我可以告诉你在哪儿。”
josh愤怒地鼓起两颊,然而致命的把柄握在别人手中,他别无选择,只好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
杜子骁淡定地看着他落座,愉快地反问:“josh先生,现在你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吗?”
“frank竟然有你这么神通广大的朋友,”josh怒极反笑,“这是我最机密的账本,除了我,只有我的财务顾问知道,你竟然连这个都能弄到……”
杜子骁再次耸耸肩,无赖道:“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想弄清楚我的朋友frank到底欠您多少钱而已,看了这账本才知道,原来frank为您赚的钱已经早早超过了他自身的价值。说实话,其实您要上法庭,这个我是双手赞成的,毕竟都说美国法律是世界上最公平的,只要一上法庭,那我一分钱都不用付,就可以还frank自由了。”他顿了顿,转头与白哲对视一眼,“的确,您与frank签有合约,不过那合约漏洞百出,骗骗外行还可以,要骗专门打合约官司的律师,难。我身边这位白先生是什么出身您很清楚,他家里年年用高薪养着的那些律师,随便请出一位跟您打合约官司,都能保证胜诉。到时候我不光不需要付钱,要是我乐意,还可以拿着这份合约,反过来告您些别的罪名。再不济,我把这账本往最近的警察局一递,您猜,他们是今天请您过去喝茶呢,还是明天?”
josh在地下夜总会呼风唤雨,今天被杜子骁这样一个年轻人连番威胁,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看不出混了哪国的血。他死死地握紧拳,努力维持住表面的强硬,道:“你真的不怕上法庭?一上法庭,frank的过去就会曝光,你们中国人不是忌讳这个吗?他就再也唱不了歌了!”
“又怎么样?”杜子骁很没所谓地撇撇嘴,“frank是喜欢唱歌,可唱不了歌又不会死。更何况,要他回你那里唱歌,我猜他宁可去死。不瞒你说,来之前我都跟他商量好了,大不了就是闹上法庭而已。官司结束了,或者我们帮他找点别的事做,或者他转为幕后音乐人,只要恢复自由身,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什么可怕?”
josh被杜子骁气得脑袋顶冒火,狠狠一拍桌子就要发难,杜子骁摆摆手,制止了他。
“当然,上法庭是最坏的结果,我们双方都不希望如此。”杜子骁道,“我知道要是我一分钱不给,就把frank带走,这样未免伤了您的面子。况且万一以后您手下再有人起二心,有frank的例子在前,您也不好约束。所以这十万美元不光是为了赎回frank的自由,更是为了不伤咱们的和气,也给您个交代。我知道,您未必真的就这么在乎一个小小的frank,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心照不宣。有些人的确是许了您丰厚的报酬,可要是无福消受,那报酬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杜子骁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停住了。
他唇边带笑地看着josh,josh充满警惕地回视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半晌,杜子骁出声,打破了沉默。
“一边,是近在咫尺的威胁,”杜子骁看了看身边的白哲,又瞅了瞅被撕成碎片散落一地的账本,“一边,是虚无缥缈还没到手的报酬,”他重新与josh对视,友善地微笑,“不如我来倒数三声,三声结束后,您给我答案,好吗?”
他放松肩膀,数出了第一个数字:“三。”
josh右眼皮急跳,身后,两名保镖不约而同紧绷起全身的肌肉。
“二。”
josh的助理焦急地俯下身来,想跟自己的老板说些什么。然而josh什么都不想听,一拳挥开了他。
同时,一滴汗顺着josh的额头快速流下,擦着太阳穴,没入鬓角。
杜子骁笑意更深,他邪气地勾起唇角,露出那曾经风靡无数少女,让粉丝为之疯狂的招牌式微笑。
“一。”
josh像被惊雷劈中似的,猛然挺直了腰。
“我想……”他犹豫着,似乎三声倒数给了他过大的心理压力,他还想拖延一点时间,做出一个更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可惜,有人不耐烦了。
“啪!”
一声脆响。
杜子骁、白哲以及正紧张盘算的josh同时转头,只见一直默不作声,仿佛局外人一般的黑帮老大突然从怀中掏出了枪,猛地拍在了桌子上。
josh的脸瞬间被吓白了。
“没问题,十万就十万!”josh大叫道,“现金支付是吗?快给我,frank是你们的了!”
于是开支票,付款,顷刻间,五千万美金变十万,跟掏零花钱似的就把人给救了。
josh走后,杜子骁和白哲亲自来到会长大人的爹地面前感谢。
“伯父,您刚刚真是神来之笔啊!”杜子骁眉飞色舞,这辈子大约还没这么佩服过谁,“刚刚那一枪真是恰到好处神助攻,果然姜是老的辣,我对您的佩服犹如……”
“好啦好啦。”杜子骁的恭维还没说完,会长大人就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她一把挽住爹地的胳膊,小女孩似的靠在爹地结实的手臂上撒娇道,“我爹地听不懂英文的,你说这么多,他一句都听不懂。”
杜子骁和白哲同时愣了,白哲难以置信地问道:“所以刚刚我们在桌上剑拔弩张,令尊一句都没听懂?”
“对啊。”会长仰起头,对着爹地甜甜地笑了一笑,不假辞色的黑帮老大也低下头,疼爱地揉了揉女儿的发顶,“我爹地是意大利裔西西里人,只懂意大利语的,平常都是我跟妈咪做他的翻译。不过爹地反正靠枪说话,会不会讲英语又有什么关系,对不对?”
杜子骁咽了口口水,为意大利黑手党教父的生活方式所深深折服:“对对对。可是……令尊既然听不懂英语,怎么掏枪的时间恰到好处?”
“因为我事先跟爹地讲好叫他帮忙了啊。”会长大人眨眨天真可爱的大眼睛,“我刚刚躲在那里,那个角度你们都看不见我,只有爹地能看得到。我一摆手,爹地就掏枪了,就这么简单。”
说着她伸手一指,果然,在花丛掩映间,有个只有教父能看得到的位置。
杜子骁和白哲彻底服了。
当天晚些时候,杜子骁和白哲一起踏上了回国的飞机。时间紧迫,他们一下飞机,杜子骁就驱车带白哲来到了罗品方租住的居民楼下。
“赶紧上去吧。”杜子骁努努下巴,“跟他说事情已经解决了,美国这地儿,以后没事别去溜达了。”
白哲笑了笑,也不去计较他话里酸溜溜的味道,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车门刚拉开,他却停住了。
“你不跟我一起去?”白哲问。
“我去干嘛?”杜子骁翻个白眼,“又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为他着急上火乱发脾气。”
白哲知道杜子骁是在暗讽自己那天心情不好冲他发脾气,其实他的心早就软了,又经过这一番折腾,对杜子骁哪还有脾气?感谢都来不及。
“这次最大的功劳其实在你,你不去的话……”白哲没说完,自己先笑了。
杜子骁看着他笑,撇嘴道:“要不是为了你,谁愿意搭理他。告诉你,其实我可烦他了,我最烦季勤章,其次就是他。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直男,跟你不可能,这回我绝对想办法让他回美国去,这辈子都别回来……”
“好吧好吧。”白哲忍俊不禁,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也不知白哲在楼上跟罗品方谈些什么,杜子骁在车里等啊等啊,都睡了一觉了,他才下楼。白哲拉开车门,带进来一点暑热,杜子骁见他唇角还留着一点没来得及褪去的笑,就知道他们谈的一定不错。
果然,白哲落座后便主动交代:“frank说谢谢你。”
杜子骁眉毛一挑,鼻子一哼,问:“就他谢我吗?”
白哲噗嗤一声笑了:“我也很感谢你。”
杜子骁心满意足,挂档给油,发动跑车,几个拐弯就上了路。
其实照目前的情况看来,白哲对杜子骁心存感激,要是这时候杜子骁能带白哲去吃个烛光晚餐,浪漫浪漫,是很有利于两人感情发展的。然而这几天太折腾了,他们几乎马不停蹄,刚下飞机就与人谈判,刚谈判完就往国内赶,时差乱来乱去,两个人都精疲力尽。就算杜子骁还有体力,白哲也折腾不动了。
于是杜子骁果断选择直接送白哲回家。
回白哲家的路上有点堵,车外喇叭声震天,车内,杜子骁放了首舒缓的爵士乐,遮盖住了外面的一切嘈杂。这张专辑的演唱者是白哲很喜欢的一位歌手,白哲曾经对杜子骁说过,自己中学时曾经在学校晚会上唱过这个人的歌。那之后杜子骁很常常脑补穿着中学生校服的白哲该是怎样稚嫩又天真的样子,这个人的专辑也成为他遇到必买的东西。
杜子骁特意选了这张专辑,以为白哲会很高兴,可是他等了半天,都没等来白哲的一点反应,转过头,才发现白哲已经睡着了。
白哲真的累坏了。
他的眼底挂着厚重的黑眼圈,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连续几天的睡眠不佳变得发黄。他睡着时头微微歪倒在肩膀上,孩子气极了。杜子骁看着他的睡容,忽然就脑补出了白哲十几岁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