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头上有点绿(60)
唐远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得意洋洋的张杨。
张杨嘴角周围的|肌||肉|有点僵了,他把背包拽下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纸袋,“这是西宁特产,糖炒栗子。”
唐远可不敢吃,怕自己会噎死,他冷笑,“张杨,我跟你没到这份上。”
张杨叹息着说,“裴大哥是你爸的秘书,我不希望他夹在中间难做,也不希望你因为我迁怒他。”
唐远嗤了声,抬脚就走。
张杨追了上来,低低的说,“唐少,我从小到大都是第一,上了大学以后,那个位置被你给拿去了,我心有不甘,所以前几次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我向你道歉。”
唐远说,“我不接受。”
张杨没听清楚,“什么?”
“我说,我不接受。”唐远手插着兜,借着几厘米的身高优势吊起了眼角,“你嘲也嘲过了,道个屁歉啊?”
张杨不慌不忙的说,“那你想怎样?嘲回来?我没问题,只要唐少不迁怒裴大哥,我怎么做都可以。”
唐远瞪着张杨,眼睛越来越红,随时都会哭出来。
但他没有,他忽地想到了什么就微微前倾身子,张杨身上没有那个男人的味道,一点都没有。
俩人好像还没发生什么实质性关系。
张杨像是发觉出了唐远的意图,他站在原地看对方往前走,距离拉开了就拿出手机放在耳边,“喂,裴大哥,我到了,知道的……”
直到僵硬的人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把拿着手机的手放了下来。
张杨自嘲的想,难怪很多明星都是舞蹈演员出身,跳舞跳出了演技。
他还想尽快进娱乐圈,看来希望挺大。
这个礼拜有个试镜,配角,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要会现代舞,他虽然是民族舞出身,但其他舞种都有研究,说不定他进娱乐圈的机会来了。
演技是没问题的,看他刚才的表现就知道了。
回宿舍的路上,唐远拐去了湖边,一脚踹在树上。
那次他在电话里情绪失控,吼着说自己也是同性恋,几天过去了,那个男人竟然都没一丁点反应。
恋爱了,不管他了。
那个男人肯定认为老板的儿子是不是同性恋,关我什么事,我为了自己的饭碗不能把事情传出去,就当什么都没听到算了。
唐远气炸了,不||光||气,还委屈,他蹲在湖边,把脸埋在膝盖里面。
感情的事儿讲究你情我愿,他一个人愿意能有什么用。
唐远用力摁了摁眼睛,他按了一串号码,问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回来,尽快把他的外套还给他,就这么说,他都想好了,结果电话一接通,嘈杂混乱的背景音就搅乱了他的思绪。
“你在喝酒?”
“嗯,几个生意上的……”
“喝死算了!”
唐远挂了电话才发现自己有多搞笑,该担心的是张扬,不是他。
另一头,裴闻靳看着挂掉的电话,少有的愣怔。
有小姑娘过来倒酒,模样长得嫩,是一老总的情人,说话声音也好听,有一把好嗓子,吃饭前已经秀了几段京剧。
其他人见裴闻靳没反应,就接连逗小姑娘,问她是不是得罪了人裴秘书。
小姑娘那脸上染了|诱||人|的绯红,带着水雾的眼睛直往男人身上瞄,他长得太帅了,是那种很有男人味的帅,身上围绕着一种严谨|禁||欲|的气息,跟这一圈油光满面,眼神放|肆|露||骨|的几人格格不入。
如果他带她走,她会很愿意。
裴闻靳把酒杯推推,“不喝了。”
包厢里的氛围立即就变了。
酒桌上没人这么来,就算不想喝了也是暗着使招儿,这么明目张胆,得罪人。
唐氏董事长的秘书是酒桌上的老手,不会干出这种行为,但是人现在还真做了,做的那叫一个从容。
在场的交换了一下眼色,今天做东的那位老总率先表态,“小裴,是刚才电话里那位管了?”
这是个台阶,丢出来了。
聪明人知道顺着台阶下来,不会站在上面玩,那上面没什么风景可看。
一两分钟后,裴闻靳沙哑的开口,“是啊,不让喝。”
桌上的氛围在瞬间恢复到原来的轻松,伴随着一阵暧||昧的哄笑,问谁有那本事,管的住人裴秘书。
裴闻靳说是一只小猫咪。
后面再有人问,裴闻靳干脆说了品种,波斯猫。
这下子大家的表情都有点儿微妙了,所以猫是真猫?不是会撒娇会挠人的小姑娘?真猫还会打电话?厉害了啊。
。
唐远心里揣着火,他把三发小叫了出来,就在学校后门的那条街上,陈列离得远,开了辆风骚的机车过来,到那儿时还来了一个华丽的漂移,非常的酷炫。
旁观的唐远给他的漂移术点了个赞,并交代,尽量少飘,人还是要接地气,小命要紧。
张舒然赞同道,“小远说的对。”
宋朝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嘴里就两字,“傻逼。”
四人进了会所,唐远一口果汁还没咽下去,就听到一个劲爆的消息,陈列说他跟宋朝的远房表妹联系上了。
本来他还想遮一遮自己失恋的这股子衰样,没想到陈列就成功帮他分走了注意力。
唐远咽下果汁,“阿列,什么叫联系上了?怎么个联系法?好上了,还是把人睡了?”
“扯什么淡呢?”陈列一脸正色,“我们是纯洁的友谊。”
唐远当他放屁。
陈列搭上宋朝的肩膀,“哥们,够义气,谢谢你把你表妹介绍给我,她挺有意思。”
宋朝把他的手臂拨开,“我表妹不是王明月。”
“安啦,我也没把她当王明月,”陈列把手里的易拉罐环丢到了垃圾篓里,他灌了自己一大口啤酒,啧了声笑,“世上哪儿来的那么多王明月。”
唐远往张舒然那边靠,“阿列还没从王明月挖的坑里爬出来。”
张舒然说,“或许因为是初恋吧。”
这话一下子就把唐远给刺激到了,他有感而发,“是啊,初恋那玩意儿狠着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走的时候要么刮你一块心头肉,要么把你踹坑里,还体贴的给你盖上土。”
张舒然在昏黄的光线里看身旁的人,“小远,你暗恋的那个人是不是……”
唐远茫然抬头,“嗯?”
“我是问你,晚上要不要去我那儿。”张舒然说,“接下来几天会大降温,你是寒性体质,宿舍里没空调,温度低,会睡不好。”
唐远眨了眨眼睛,“去你那儿啊?”
张舒然温和的看着他。
唐远撇嘴,“那我还不如回家呢,家里多舒坦。”
“……”
唐远不想回家,他爸不怎么回来,他回去了也是一个人,宿舍里人还多点,可以让他不那么想念那个男人。
不那么想念,痛苦就能减轻一点点。
过了会儿,张舒然接到家里的电话,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的眉心拧了起来。
唐远发现他向来温和的表情没有了,那样子有点陌生。
张舒然察觉唐远的视线,他转过头笑了笑,带着几分安抚,几分温暖。
又是唐远熟悉的模样。
张舒然穿上大衣,叮嘱了句,“小远,阿列,小朝,我回家一趟,你们别玩太晚,尤其是阿列,你的学校离这儿远,回去晚了,宿舍的门就关了。”
“关就关了,小爷又不是住不起酒店。”陈列满不在乎的翘着二郎腿,“再说了,我还可以去小朝那儿,他宿舍就住着两个学长,空个床位。”
角落里响起宋朝的声音,“没被子。”
陈列说,“那我跟你睡一被窝呗,又不是没睡过。”
“就因为睡过,我才不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锦绳。”宋朝皮笑肉不笑,“我睡在上铺,被踹下去会得脑震荡,运气不好能把命丢了,你还是放过我吧。”
陈列被噎的满脸涨红。
唐远懒得看他俩斗嘴,从小斗到大,没完了还,他问着准备离开的张舒然,“家里没什么事吧?”
张舒然扣上大衣扣子,“没什么事,就是家里来了客人,我爸让我回去陪着喝杯茶。”
“噢。”唐远说,“到家在群里报个平安。”
张舒然抬起温柔的眉眼,“好。”
原来唐远心里就两个秘密,一个是他不止喜欢看bl漫画,还是基佬,天生的,二是他喜欢上了他爸的秘书。
这两个其实还好遮掩。
现在多了一个不好遮掩的,他失恋了。
四人里头,唐远最怕的是张舒然,心思细腻不说,看人还深,之前他又不小心说漏嘴,跟对方说了自己暗恋的事情。
陈列是个粗神经,唐远不怕他。
宋朝的女朋友是手机,魅力无穷,完全吸引走了他的心思,只要不主动招,他就是个安静的美男子,靠在角落里跟手机|亲||热|,基本可以忽略。
这会儿张舒然回家了,唐远绷着的那根神经就放松了下来,他无精打采的看陈列点了首歌,名儿叫《爱情鸟》。
得亏陈列是个跑掉小能手,跑起来,一万匹马都追不上,这才没让唐远有所触||动。
一首《爱情鸟》唱完了,陈列拽开一罐啤酒咕噜咕噜喝了大半,粗野的喘了口气,“爽!”
唐远给他几张纸巾,让他擦胸前毛衣上的啤酒,“阿列,你说爱情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