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转移(61)
江昀清笑得勉强,说“不了”,又说“辛苦您”,然后转身上了楼。
江昀清就是在这天下午发现宋淮之送给他的戒指不见了的。
那只绒盒一直被他放在背包里,被他从青城带到南清。前两天他们去爬山,江昀清记得自己收拾东西的时候随手把它收进了包里,结果今天再找,就已经找不到了。
江昀清怀疑是那天下雨匆忙,掏伞时不小心带了出来,丢在了山路上,但他问过了当天同行的所有旅客,大家都说没有看到。
江昀清有点儿急,打算再去问问陈淞。陈淞是唯一一个见过戒指的人,应该会有所印象。
他快步上到二楼,刚好撞见大伯从二楼的空房间里出来。大伯手里拿着打扫工具,看到江昀清的时候微微一怔,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江昀清支支吾吾,但最后还是如实告诉了他,他对大伯说自己的戒指找不到了,是一个银灰色的绒盒,可能是爬山那天掉在了山上,问问有没有人捡到。
大伯皱眉想了想,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江昀清也并不指望他见过,准备去敲陈淞的房门时,听到大伯说:
“银灰色的吗?刚刚我找花瓶的时候,看到闻川柜子里有一个。”
江昀清其实并不疑心是陆闻川捡到了盒子,因为以陆闻川的性格,哪怕他真的捡到了,不管心里再怎么膈应,也一定会及时归还给他。
他只是心里有所疑惑,也深有预感。
大伯上了年纪,一时间也没想那么多弯绕,觉得戒指在年轻人那里算是最普遍不过的装饰品,没有过深地考虑,转头拧开了陆闻川的房门。
陆闻川的房间还是如以往一般单调,只是床头柜上放了一只透明的玻璃花瓶,里面插着江昀清最新买来的花朵。
江昀清肯定,在大伯插完花后,陆闻川一定还没有回来过,不然这束花还真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江昀清有些忐忑地从花束上移开眼睛,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他心跳得很快,心里知道陆闻川不在,自己的做法是不对的,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那只盒子里的真实秘密。
大伯找到储物柜,从上层的角落里将盒子拿了出来。他之前没见陆闻川有过类似的首饰,以为真是陆闻川捡到的,只是因为最近忙,所以还没来得及问是谁的。
他问江昀清:“是这个吗?”
江昀清盯着他手里的那只绒盒,没有立刻反应,盒子的形状和大小跟宋淮之送他的那只都有很大的不同。
这让江昀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过,明明是很渺小的东西,他却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其打开。
绒盒敞开后,里面崭新的对戒让二人均是一愣。
盒子里装着一大一小两枚戒指,圈口较小的那枚内侧刻着他名字的缩写,旁边还有半圈品牌自带的英文。
Eternity,永恒。
那一刻,江昀清脑海里涌现出了很多场景,他想起了自己生日那天陆闻川送他的项链,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从青城来南清找陆闻川的夜晚,想起了那天深夜里睡着后对方不断收紧的拥抱,以及分手那天,他抱住陆闻川时,对方揣在大衣口袋里始终没有拿出来的右手。
江昀清忽然觉得很心酸,他不为自己,只为那个一直站在他身后默默等他回头,却始终没有等到的人。
他无法想象,在两人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当天,在沉默地听完宋淮之给他的录音之后,陆闻川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藏着戒指对他说出“我们就这样吧”这句话的。
陆闻川是在这天傍晚回来的,打开房门时,先闻到了一阵浅淡的花香。
房间里开着灯,陆闻川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的江昀清。
他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在这儿,江昀清手里握着的东西便引起了他全部的注意。
兴许是没想到自己已经放得如此隐蔽了,还是被找了出来,他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快步上前,将盒子从江昀清手里夺了过来。
他的表情很冷,少有的疾言厉色。他对江昀清说:“谁允许你随便进来的!”
然而江昀清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望着陆闻川的双眼,问他:
“这原本是你要送给我的,是吗?”
陆闻川不想跟他解释,戒指是他一直以来所固守的巨大的秘密,是阻止他在江昀清面前变得更加可笑的阀门,他压着脾气对江昀清说“出去”,并不打算回答任何对方的问题。
江昀清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后悔,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够早点察觉,早点醒悟,或许也不至于和陆闻川步入如此境地。
他再次说:“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我让你出去!”
陆闻川不想再听,强忍着怒火看着他,觉得自己刚好的头疼症状似乎又要加重了。
那一瞬间,陆闻川仿佛又回到了同学到他家里看猫的那一天,他露出自己满是抓痕的手臂,觉得整件事情都像是个不入流的黑色笑话。
江昀清也说不出话了,徒劳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眼下的情况变好一些。
片刻后,他靠近了半步,僵硬地伸出手,试图去碰陆闻川的手腕,但被陆闻川躲开了。
陆闻川好像更生气了,五指用力地抓握着盒子,警告地说:“江昀清,别露出这副表情,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第50章 我是老板,不是导游
江昀清想表示自己没有,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开口,或许结果可能真的会向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倾斜。
于是他说:“我从没有这样觉得,我当时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陆闻川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颇为讽刺地打断了他,“不知道我会突然回去,还是不知道我也准备了戒指?哪怕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已经有了其他人的,还会在意这个?”
“江昀清,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你在看到宋淮之给你的戒指,听到他对你说的那些话的时候,对我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看法?后悔一时冲动跟我在一起?还是说你当时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过我?”
江昀清觉得,以眼下这种情况,可能自己说什么陆闻川都不会相信,陆闻川对他的不信任根深蒂固,交往时没有获得充足的安全感,眼下也根本不会有多少缓和的机会。
但他还是不希望对方对他产生误解。
于是他没什么办法地说:“如果我真的后悔跟你在一起,根本不会跑过来找你。”
他的语言干巴巴的,表情也很无助,根本想不出任何让眼下处境变得更好的方法。
“是,最开始我答应跟你交往的确是因为一个人太压抑,刚好当时你出现,让我感觉到了点儿希望。我觉得你是可以带我走出来的人,所以才选择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不该辜负你,也知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累,一点都不开心。”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调整,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坦白。”
“我们变成这样,我有全部的责任。”
江昀清红着眼睛站在灯下,觉得自己是个可恶又懦弱的人,每每回想起两人曾经在一起时的情景,都会感觉到内疚和无力。
他继续道:“可是陆闻川,我从来没有说过骗你的话。”
“我跟你说我在努力放下是真的,说不后悔跟你在一起是真的,说喜欢你也是真的。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过年的时候我跟父母坦白,你跑过来陪我的那晚,我是真的有想过跟你有一个共同的未来的。”
他尽自己所能向陆闻川表达自己的心情,尽管他也不知道陆闻川到底有没有听懂。但陆闻川不会再像之前一样问他喜欢与否,他不能错失机会,只能靠自己主动表达。
“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但我是真心想要弥补的。”他微微哽咽着说,“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要什么新的男朋友,我只想要你。”
纹身师将蝴蝶纹到他身上,调侃他说可以当做杀手锏以备不时之需时,江昀清没奢想过和陆闻川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