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转移(32)
江昀清便再没有了顾忌,挪动身体贴到陆闻川身边。
他先是试探着碰了碰陆闻川的腹部,见陆闻川没反应,便直接钻进了对方怀里,头靠着对方的肩,伸长手臂抱住了陆闻川的腰。
找准舒服的姿势后,他便躺在陆闻川温暖的胸膛上不动了,小声地说了句“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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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啊
自打陆闻川谈了恋爱之后,原本十分清闲的周逾安立刻就忙了不少,来酒吧的频率从一周两三次变成了随叫随到。
周逾安本就心有不平,但考虑到陆闻川二十七年来第一次开张,也还算任劳任怨。然而就在听说陆闻川在江昀清家留宿,却仍旧清汤寡水什么都没发生后,周逾安终于坐不住了。
“你这恋爱谈得真没意思,又不是小孩过家家,你看着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眼下才刚过正午,陆闻川在露台这边坐了几分钟,忙着给孟识回消息。
今天早上孟识给他打过一通电话,说大伯前两天腹痛住院了,医生诊断是急性的肝炎,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民宿没人看管,她有些照应不过来,问陆闻川要不要回去。
当时才刚过早上七点,卧室的窗帘遮得严实,外面已经没有了雨声。
陆闻川的左边胳膊和肩膀都被江昀清压得很麻,他记得昨晚江昀清钻进他怀里对他说“晚安”,也记得半夜自己想翻身,却被江昀清死死抱着动弹不得。他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痛,后半夜实在受不了,只能侧过身换个姿势继续抱着江昀清。
如今他也是用这个姿势接的电话。臂弯里,江昀清睡得很安稳,并没有被他惊扰,红润的双唇微微张着,呼吸平缓,枕着他的手臂,脸颊被压得有些扁。
江昀清身上的睡衣衣领扯得有些大,露出了凹凸有致的锁骨,从陆闻川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一部分颜色艳丽的鱼尾。
陆闻川说话的声音很轻,大多时候只是孟识说他听,偶尔应声的时候会发出类似于“嗯”、“啊”一类短促的音,弄得孟识云里雾里。
孟识听上去是真的很愁,问陆闻川该怎么办。陆闻川轻轻说自己这两天会回去,让她不要担心。
可话说完电话那头却没再出声了,陆闻川正考虑着该怎么在不吵醒江昀清的前提下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却听到孟识疑惑地问:“哥,你干什么呢?是不方便说话吗?”
江昀清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不知道是被他吵醒了还是做了噩梦,眉头皱得紧紧的,在睁开眼看到陆闻川的那一刻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没看清陆闻川手上拿着的手机,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陆闻川没应声,对孟识说了句“先这样吧”,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对江昀清说了句“早安”,用来弥补昨夜受情绪影响没有回应的“晚安”。
醒来后看清楚两人姿势的江昀清有些局促,又挪动着稍稍离陆闻川远了点,但也没离太远,低声问陆闻川:“你在跟谁打电话?”
“孟识,民宿那边有些事需要处理。”陆闻川觉得没必要详细地说,便坐起了身,下床穿上了自己的衬衣。
期间,江昀清一直侧身躺在床上,光明正大地盯着昨夜没有看完全的陆闻川背部裸露出来的肌肉看。
江昀清这个人其实对身材很敏感,不管是之前学油画还是后来做设计师,都或多或少会对人的身材更关注一些。他觉得陆闻川是那种不挑衣服的身材,不管是哪种风格都能驾驭得很好。
陆闻川穿好衣服转过头来时,江昀清刚好仓促地收回视线,陆闻川没察觉到他的目光,对他说:“雨应该停了,我先回去了。”
江昀清并不想陆闻川太快离开,于是坐起了身,一边揣摩着陆闻川是不是还在不高兴,一边用拙劣的说辞想让陆闻川留下。
“要不……吃完早饭再走吧。”江昀清低声说道。
他其实并不饿,只不过想不出别的借口让对方留下,又不好意思直接把想跟陆闻川多待一会儿的话说出口。
他在想,如果陆闻川真的还在因为昨天的事而感到生气,从而拒绝了他的邀请,那他到底该不该再继续挽留。
不过好在陆闻川并没有这样做,江昀清提出了邀请,他便就同意了,洗漱完后便走去了客厅,等江昀清将承诺的早饭做好。
江昀清到冰箱拿鸡蛋的时候,看到陆闻川正在摆弄昨晚他立在客厅墙角的油画,看上去是真的很喜欢的样子。
其实昨天他考虑了很久,有些油画的画框太大,没办法像陆闻川家里一样,专门搞出一整面墙来挂这个。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挑几幅摆到卧室比较好。卧室空间大,摆上东西不至于太空。
于是他便让陆闻川帮忙把那几幅比较大的拿进房间,让陆闻川自己挑一个比较喜欢的位置摆好。
但也不知道是他没表述清楚,还是陆闻川听错了,江昀清再从厨房出来时,看到陆闻川拎着画框直接就往侧卧那边走去。
侧卧被改成画室是江昀清住进来没多久就定下的主意,里面放了江昀清去南清时用过的画箱,平常用的画架,还有一堆备用的画材和颜料。
里面空间不大,布置也很杂乱,摆满了江昀清这几年来用心画下的很多很多幅画,且画的中央永远伫立着一个再也不会醒过来的人。
昨天装裱的时候江昀清故意将东西都搬到客厅,没有选在画室,且因为从画室里拿了很多材料出来,忘记了将一贯上锁的门重新锁上。
所以,几乎是在陆闻川拧开房门的一瞬间,他便慌乱地开口,将“等等”两个字喊了出来。
但还是晚了一步,陆闻川已经将房门打开了。
兴许是被他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到了,房门只开了一个角度,陆闻川的动作便停顿了下来。
他像是不明白江昀清的反应,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不过很快,他的余光便从敞开的房门瞥到了里面的布置。
陆闻川一直觉得江昀清的肖像画得很好,这一点从当初在南清江昀清帮大伯画画的时候就已经在他印象里根深蒂固。
或许是因为自己讨要不来,所以在看到满屋子无人问津的画时,陆闻川几乎立刻就产生了一种近似于嫉妒和遗憾的心情。
那一刻,江昀清一直以来无处排解的思念化为了实体,在同意和他交往之后。
陆闻川还是平静的,视线在右边墙下摆放着人像油画的某张桌子上停驻了几秒,看到了那张他好奇了很久的,当初在青城大学被江昀清封存在信封里,用以寄托给未来的照片。
房门始终保持着三十度角没再打开,却也没有关上。
门后陆闻川看不到的部分是他留给江昀清的体面,而没有关上则是因为他实在不想做一个自欺欺人的人。
那顿早饭最终还是没吃成,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周逾安给陆闻川打了电话,以酒吧有事为由,把陆闻川叫走了。
陆闻川仓促地离开,没跟江昀清说再见。
陆闻川回完了消息,他对孟识说自己明天就回去,酒吧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会在南清待一段时间,照顾一下大伯。
他收起手机,看向周逾安:“那你说什么样的恋爱才有意思?”
又说:“跟你一样,见面不到三次就把人往床上带?”
“好端端的,扯我干嘛?说你呢。”
“你之前不是说他有喜欢的人吗?怎么突然就接受你了?”周逾安唯恐天下不乱地说,“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啊?”
如果照往常,他说出这种不着四六的话,陆闻川一定会不留情面地加倍损回来。但罕见的,陆闻川并没有,坐在椅子上盯着池子里不断外涌的喷泉,出神地想着什么。
其实周逾安说得也不错,江昀清的确答应得很突然,陆闻川其实到现在都不清楚江昀清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他并不认为江昀清会这么快移情别恋,也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对方感恩戴德的事。
一直以来紧闭的画室证明了江昀清根本没有忘掉过去。他是江昀清在仓促之中开启的一段新的感情,之所以会在一起,只是因为江昀清想走出来,却又没有能力真正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