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厘钱
年下腹黑攻(黎元)X清冷克制受(钱璟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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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钱璟禾跳下墙的那刻,他以为能赶上兼职了,却遇到一群混混在打架。
“哟,哥,你终于来接我了!”眼前的男生穿着同样校服,笑得阳光,朝钱璟禾挥手。
钱璟禾不认识他,也不屑于识他。
收回视线,正要迈步离开,男生竟然以钱璟禾为幌子,自己偷偷溜走了。
留下钱璟禾一人被混混包围,替这位罪魁祸首——黎元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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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对钱璟禾的评价是冷静又克制。
他却过得像个苦行僧,规划着自己的人生道路,不希望出现哪怕一厘的偏差。
黎元的出现,他能忍,黎元带来的麻烦,他可以规避。
可命运弄人,总把黎元这颗烫手山芋往他怀里塞,他居然屡屡无法拒绝。
尤其当黎元说出:“哥,我是不是喜欢你呀?”
黎元的纠缠、黎元的付出、黎元的小心翼翼、黎元的步步为营,钱璟禾全看在眼里,并不为所动。
直到—
钱璟禾打磨着一厘钱硬币项链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的醒悟,是他想用绳索套牢黎元的心。
一句话简介:“哥,超过两米算异地恋。”
标签:现代,青春,酸甜9甜1酸,腹黑狼狗攻黎元,年下,感情偏向救赎,字里行间有些跳脱搞笑,慢热吼
第1章 抄近道
视线在剧烈晃动,如同把高楼与天空都装进了塑料桶里,万花筒般使得瞳孔聚焦无能,视野四分五裂。
眼前变得模糊,耳边的风呼啸,头被晃得发晕,身体不得动弹。
这是哪里?
天色逐渐变暗,余晖洒在水面,波光粼粼,水波拍打岸边,裹挟着腥湿气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难闻!
想逃跑!
试图用力移动身子,但全身被束缚,根本使不上力。
在快要被晃反胃的那一刻,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风声褪去,视线也变得清晰,高楼和天空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树叶茂盛。
繁重的墨绿叶片压低了枝条,如同一整块乌云,摇摇欲坠砸向大地。
耳边数不清的脚步声,哭喊声淹没了一切。
无力感来袭,手脚都被束缚了,不知哪里飞来一只蜻蜓,在视线上方一闪而过,扑腾了两下轻薄的翅膀,便不见了踪影。
救我,救我,救我,救我,快救我!
声音如同棉花团塞在了喉管,一点儿音都泄不出。
无力和恐惧蔓延上了心头。
轮胎摩擦着地面,来来往往的汽车鸣笛声,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烦躁!
握紧的拳头却打不出力,身体软得跟草垛一样,好似风再大一些,就会散尽。
顷刻间,黑影突然笼罩了视线,来不及吞咽多余的唾液,身体被人一掷,失重感随之而来。
一头栽进了水里,动作迅猛,连憋气的时间都没有。
嘴里灌入了河水,混着干枯的树叶,来不及外吐,差点吞如腹中。
用被褥做的麻绳,捆住了手脚,没入水中全部湿透,加速了下沉的速度。
黑暗仿佛有了身躯,给了最热烈的怀抱。
相拥着沉入未知的领域。
要死了..
死了..
“!!!”钱璟禾猛然睁眼,从床上跳起,汗水浸渍了早已洗褪色的睡衣。
简易的床铺被他这个大高个折腾得快散架,隔壁屋传来了谩骂声:“妈的,睡不睡觉,吵死人!”
钱璟禾还沉浸在情绪里,又是这个梦,太真实了,他大口喘息着,汲取着新鲜空气。
他把脸埋进手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止住肢体颤抖。
窗外已经蒙蒙亮,老旧电线半掉不掉地悬挂在半空中。
屋檐边,时不时有几只麻雀蹦跶,发出闹人地叽喳声。
床头的闹钟,外层涂抹的墨绿漆被磨去了大半,露出来的白色塑料也变得灰暗。
他瞥了一眼,因为电池电力不足而模糊的电子屏,五点五十,还能再睡二十分钟。
但他选择放弃睡眠。
钱璟禾迅速起床,坐在书桌前,把今天上课要用的课本整理好。
一只水笔滚落,黑色的笔握处被捏得呈浅灰状,透明塑料壳上布满划痕,钱璟禾弯腰捡起,丢进了腿瘸了的笔筒。
笔刚入筒,就因重心不稳摔在了桌面。
房门突然被推开。
“在搞什么,吵得人头疼。”女人头发披散,妆容卸到一半,一只眼睛有浓黑的眼线,而另一只没有。
这会儿显得有些大小眼。
听到对方的声音,钱璟禾收拾书包的背影猛然一僵,愤怒转头:“妈?说了多少遍,进来先敲门!”
“敲敲敲,一个破门有什么敲的,明天给你安装个密码锁,统统锁上。”钱文雁手指在空中晃晃悠悠,越说越来气,丝毫没有青春期男生个人隐私的概念。
之前,房门是有锁的。
某天,廉价的锁匙坏了,扣不上,被风吹得门一来一去,框框作响。
钱文雁嫌烦,抄起榔头,下一秒把锁匙给锤掉了。
这下好了,安静重新回到家中。
钱璟禾家里穷,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从他出生起,一直居无定所。
钱文雁租着廉价的房,环境脏,隔音差,但是房租便宜,一人拉扯着钱璟禾长大。
钱璟禾还算争气,时不时考个年级第一回来。
母子关系只要不深入沟通,都还算过得去。
钱文雁的工作时间不定,经常昼伏夜出。
这不,今天就刚到家不久,还在卸妆呢。
钱璟禾看了他妈一眼,没有接话,‘嗞’地一声,书包拉链合上了。
双肩包的肩带都被磨得有些毛糙,他丝毫不在意,往肩上一甩,压在了有些卷曲的发尾。
钱文雁侧了侧身,让出了个道,手捂着嘴打着哈欠道:“儿子啊,这么早就上学啊,真是辛苦。”
钱璟禾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妈,高三了。”
高三都辛苦。不过钱文雁不知道,她总觉得读书就是享福。
钱璟禾没多解释,他走在楼道间,现在心情不太好,可能受到噩梦的影响。
他蹙着眉,快速下楼。
矮房的楼梯不高,对于他这样一米八几的大男孩来说,只需二三步,很快跨完了一层。
出了楼洞,他仰头看了一眼家里。
厚重的玻璃泛着绿光,镶嵌在木质的窗户框上,连着一排破破烂烂的墙皮,上面布满了不知道谁的灰色手印和脚印。
透过玻璃看不到任何灯光。
他妈总是不喜欢开白炽灯,说是为了省电,这会儿正一片黑。
钱璟禾收回目光,眼底的情绪也一并隐藏,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没再回头。
他身后的漆黑,隐匿了因为躯体疼痛而蜷缩着的妈妈。
校园内,同学三五成群在操场上奔跑。
“钱璟禾,龚老师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刚读完早读,正是大家休息的时间,抄作业的抄作业,下位聊天的聊天。
教室里闹哄哄的,听到有人喊他,钱璟禾才从题海中抬头,“好。”
他迈出教室门,有人在班级门口蹲着。
见他出来了,一群人抽出手机拍照,嘀嘀咕咕:“哎呀,确实漂亮。”
对话声不大,但是班级走廊就这么大块地,全钻钱璟禾耳朵里了。
不知道这些人脑子怎么了,竟然称自己这样一米八几的人——漂亮?
钱璟禾不满地回头,瞪了人群一眼。
他把校服扯了扯,尽量把颈脖都覆盖到。
龚老师的办公室在教学楼一楼拐角,有个单独的教室,作为数学科的办公室。
他面无表情靠着墙边下行,时不时躲避猛冲猛撞的学生。
来到办公室门口,他敲了敲门,听到‘请进’才推开。
门刚开,怒吼的话从办公室传来,“你觉得你时间很多吗?你已经高二了,你这样下去别说大学了,大专都要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