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厘钱(42)

　　护士站的值班人员，帮忙把老头换了病床之后，也把钱璟禾单独叫出，委婉地提醒他，关于钱文雁要尽快筹集手术费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钱璟禾：被命运扼住咽喉


第41章 下面给你吃
　　深秋，教室少了风扇转悠的声音。
　　这节课是堂测，没人讲话，光是纸笔摩擦声，显得格外静心。
　　铃响收卷，随堂测试可是比奥赛培训的题目简单多了，钱璟禾却踩着点完成了试卷。
　　交完卷子，他坐回了座位，揉着眉心，眼睛有点发花。
　　他看了眼手机，黎元的消息就跳了出来，问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黎元最近和他联系极度频繁，好像不知不觉就发展成了这样，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每日联系好似变成了他们的日常。
　　回想起上次离开医院，径直回家的晚上，他收到了黎元发来的微信。
　　【黎元】：哥，在忙什么？
　　【黎元】：哥，吃了饭吗？
　　【黎元】：哥，要吃我下面吗？
　　过了一会儿，信息又发了过来。
　　【黎元】：哥，不好意思，我少了个‘的’字。我没有别的意思。
　　钱璟禾正在擦拭滑板的轴承，手机在裤兜里一直震动，震得让人发慌。
　　他点开一看，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一脸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本来他还没有多想，对方一强调，反而感觉更怪了。
　　而这时，黎元的信息又发了过来，兴许是因为钱璟禾没回，又或者是怕钱璟禾没看懂，他索性重新发了一条。
　　【黎元】：哥，要吃我下的面吗？
　　【黎元】：上次那种，金黄色的煎蛋，你家在哪里，我给你送过去。
　　钱璟禾抱着手机站在客厅里，客厅没开灯，手机屏上白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手指迅速输入。
　　【钱璟禾】：不吃，我没事，你别担心。
　　钱璟禾跟黎元接触这么久了，好像已经逐步掌握了对方的行为心理，他知道黎元的性格，是单纯的，热烈的，会关心自己的。
　　他自然也不想对方过于操心，他也不想再黎元面前表现得很脆弱。
　　【黎元】：行，哥，你有事就滴滴我。
　　钱璟禾看着俏皮的话，他都能想象黎元打这些字时候的笑容，黎元的样子不受控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帧一帧地慢放，他心血来潮，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
　　他聊微信从来不用表情包，黎元总是能夺走他的第一次。
　　放下手机后，他沉浸在作业里，待他写完都快凌晨一点了，洗漱完，查看一下手机，竟然有一条微信留言。
　　【黎元】：哥，晚安。
　　钱璟禾挑眉，看着距离对方发送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他把刚输入的文字又删去，最终没有选择回复。
　　他怕吵醒早已睡着的黎元。
　　他躺在床上，举着手机，对着黎元的微信，小声地说了一句：“晚安。”
　　专属清冷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散开，秋风卷走送入黎元的梦中。
　　晚安，好梦。
　　他当晚睡得非常沉，身心都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一天，直接昏睡到第二天早上，就连闹铃都没吵醒他，几乎是踩着点到学校的。
　　跨着楼梯朝着班级靠近，却发现自己的班级门口围满了人，全是眼熟的面孔，周六一起开Party的同学，都在班级门口的走廊上等他。
　　他这才想起，周六和黎元分开的时候，对方说了替他去解释一下，也不知道黎元怎么对大家说的。
　　对上大家关切的眼神，钱璟禾刚想说不用担心，却听有人直言：“黎元说你家里遇到点事儿了，那天就先回去了，我们问出啥事儿了，他也不说。”
　　“我们后来商量，大家一起买培优黄金版的书，帮你也报名团购了，那本书真的不错。还有，有啥事情要帮忙的，你直接和我们说啊。”
　　“对啊对啊，别见外啊！有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直说！”
　　大家围着钱璟禾，你一言我一语，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真的在生活，新的一天是真实存在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温暖的言语，总是给人们带来希望。
　　手机震动，让钱璟禾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他回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嘴角都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人与人直接的温情流露最能温暖人心。
　　【黎元】：哥？？回话！！
　　看着手机屏幕，黎元的新信息又跳了出来，他勾了勾嘴角，准备回复。
　　自从黎元撞破了自己的私事之后，他变得无比唠叨，一日三餐、早安、晚安，事无巨细地询问自己，叮嘱自己。
　　钱璟禾从一开始的不太习惯，到现在看到信息的心安，他有时候感慨习惯的力量，真是强大到不可思议。
　　他刚输入了个‘好’字，就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还以为是老师，吓得他把手机连忙揣兜，慌乱之间，不小心触碰到了语音。
　　身后也适时响起了微信语音的提示音。
　　钱璟禾疑惑回头，一脸不可置信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黎元？”
　　黎元不慌不忙地挂断语音，他挑起眉梢，有些揶揄道：“哥，我看你对着我的微信界面好久了，我好像没有问你怎么制作原子弹吧，我问的是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就是中午去吃个饭而已，有那么难抉择嘛！？
　　黎元抱臂，站在钱璟禾身后，等着对方的回答。
　　钱璟禾佯装镇定，避重就轻道：“这是我班上。”
　　黎元把钱璟禾旁桌的凳子抽出，一屁股坐了下去，即使还有几分钟就要上课了，他也一点儿也没有要走的迹象。
　　他用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钱璟禾道：“法律没有规定，上学期间，我不能来看我哥。”
　　钱璟禾知道黎元又在贫嘴，也没接这茬，他瞅着黎元现在心情不错，也不想扫了对方的兴，“行，中午一起。还是大家一起吗？”
　　说完这话，钱璟禾的瞳孔微张，他意识到黎元根本不是唠叨。
　　一开始几天，他只是和黎元两个人一起吃，后来黎元把徐友乾、徐友洺和李北辰都叫了过来。
　　黎元把钱璟禾拉入了自己圈子，他们这几天中午都在一起呆着，至少在学校里，钱璟禾真的没有时间忧愁其他的事情。
　　课上有学业填充，课下有黎元环绕。
　　钱璟禾身边全是黎元的身影，这身影没有阴影，全是阳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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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不见不散
　　这天下课，钱璟禾照例去洗衣店兼职，晚饭依旧是老板娘提供的。
　　洗衣店常年没什么人，他坐在前台看看书，等到了下班时间，直接去医院。
　　钱文雁已经不再阻止他夜里来陪伴自己，只是好奇地问钱璟禾，学校晚上怎么这么晚下课？
　　桌上的小台灯忽明忽暗，钱璟禾重新插了一下接口，等光源再次稳定，他抬头道：“兼职。”
　　钱文雁这才察觉：“那你之前也一直...？”
　　看着他妈欲言又止的样子，钱璟禾点点头承认：“恩，一直都在。”
　　“天哪。”钱文雁把掌心覆盖在自己的脸上，手背上还有滞留针，“那你平日晚上都在哪里吃饭？我还以为你吃的学校食堂。”
　　钱文雁看着眼前的大男孩，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对钱璟禾关心很少。
　　钱璟禾一直很让他省心，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好像也理所当然了。
　　“兼职店里管饭。”
　　“一小时十块钱的兼职，还给你管饭？”钱文雁到底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人，对这些市场行情还是很门清，她的手从脸颊缓缓滑下，看着钱璟禾问：“你那老板娘家是不是有个女儿？对方跟你聊得很好？”
　　钱文雁实在想不出对方招人还管饭，赔本买卖啊。
　　“没有，她有个儿子吧，从没见过。”
　　钱文雁调整了一下靠枕，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道：“行，那你就好好干，话又说回来，你还没有喜欢的女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