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海气旋(88)
施卓远道,只是说“姜阈”两字的时候声音压低了些。
“不用。”梁东言目色一沉,自从那次联系后,两人再无对话,他也找不到任何方式再去接近。
“他上次来找我,可能只是缺钱。”梁东言心中空荡荡:“他大概早就翻篇了,即使有那封情书。”
所以梁东言不敢去找,他怕给人造成困扰、又怕死缠烂打显得难看。
施卓远咽了咽口水,没敢讲话。
“你今天什么情况?”梁东言奇怪地看着施卓远。
“他可能真有正事儿在忙呢。”施卓远干巴巴地说,他看了眼梁东言、又错开、再看一眼他。
梁东言神色微凛,他缓缓坐直,紧盯着施卓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施卓远不说话,眼神闪了又闪,梁东言已经站了起来,他盛气凌人、嗓音发沉:“施卓远。”
“我可以说,但你得跟我保证、不对,签个合同,不参与这件事。”施卓远道。
“你先说。”梁东言眼底冷着。
施卓远犟不过梁东言,他叹了口气,从身后摸出电脑:“姜阈拍了部电影。”
梁东言一时没听懂,等施卓远翻到END电影节的参选影片主页,点开那部叫《无数个白昼》的电影时,梁东言忽地不出声了。
“反正...业内评价这部大概能冲个特等奖,所以不用你干嘛,别瞎掺和。”
施卓远望着梁东言,又道:“后记上写了,这是他一朋友的遗愿,估计一直在弄这片子呢,才顾不上你吧...大概。”
“所以...”梁东言盯着屏幕上,姜阈瘦窄、干净的脸庞喃喃道:“主创肯定会出现在颁奖礼,是吗?”
“你想干嘛?!”这回轮到施卓远站起来:“别玩自降身价那套!”
“你的片子不是得了三等奖么?”梁东言勾唇,眼底有些快意:“我是投资人,投了六百万呢,还不能去颁奖现场?”
施卓远举起双手:“抱歉,我的资方里没写你的名字,您的热度我不蹭。”
“颁奖礼什么时候?”梁东言问。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施卓远快崩溃了:“你不准去!”
梁东言看施卓远快给他跪下了,才点点头道:“行,我不去。”
说着他又道:“我想把这电影看完,你笔记本留给我?”
施卓远松了口气:“给你给你,记得准备纸巾,挺感人的,能看哭。”
梁东言勾唇,目送施卓远离开他家。
尽管梁东言答应了施卓远,但施卓远还是挺后悔把这事儿告诉他的,他心里有股不安,总觉得梁东言不会那么容易消停。
果然,晚上八点,正好是梁东言把那电影看完的点。
梁东言那粉丝几千万的微博号上,出现了一条系统自动分享的微博:
我在END青年电影展上给《无数个白昼》投了一票,你也快来为喜欢的电影投票吧!
作者有话说:
顶流:手滑而已
第72章 不喜欢
一小时后,青年电影展投票页面瘫痪了。
在梁东言分享之前,票数最多的一部电影也就两千多票,但他分享后,《无数个白昼》先是在短时间内直接冲到上万票。
紧接着注册登录的用户激增,网站从未承载过这么多访问量,网页闪了闪,直接崩了。
按理说梁东言分享个投票链接不是什么大事,虽然END是个规模不大的青年电影展,但在国内是独一份,所以圈里关注的导演、制片人不少,往年不乏有片子获了奖,直接被买断推进院线的。
只是不少粉丝发现梁东言分享的那部电影的主演、似乎恰好就是前阵子梁东言那单身宣言里的另一个男生。
于是不少猜测甚嚣尘上,说这是梁东言工作室新签的演员的、说这片子是梁东言投资的。
还有人说梁东言大概真的要进军电影圈了,上次金屏奖拿了奖、这回又分享新人电影......
而就在那网页还瘫痪着的时候,梁东言收到了姜阈发来的消息。
“谢谢你帮我们的电影投票,这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在展映片的片尾鸣谢里加上你的名字,可以吗?”
“行。”梁东言看着那过分客套的一段话,回了一个字。
发过去后他没切出去,那边还在输入着,输了不少时间,但最后发过来的只有一句话:“电影你看了吗?”
“看了。”梁东言回,顿了顿,梁东言主动发过去:“你现在在上海吗?”
片子已经在参选了,后续的评审环节都在上海,所以姜阈和谢梧已经早早在上海了。
“在的。”姜阈回复他,没等梁东言说什么,姜阈率先提出了邀请:“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方便的话,我想给你分享一下这部电影的创作背景。”
梁东言想立刻就说现在就有时间,但他沉了口气,反问:“为什么给我分享?”
“你在鸣谢名单里,应该知道这些。”
“那就现在。”梁东言回过去,那边似乎愣了下,反应了会儿才回复:“好,你看什么地方比较方便?”
梁东言发了个私房餐厅的定位,餐厅也是圈里人开的,私密性极好。
梁东言抵达的时候是九点半,到餐厅门前时熟悉的服务员上来给他泊车,告诉他约的人已经在包厢等您了。
推开包厢门,姜阈已经坐在里面,他见梁东言来了,便站起来,朝他笑了一下。
梁东言目光闪了下,坐到姜阈对面,问他吃什么。
“我吃过晚饭了。”姜阈道。
梁东言点头,兀自点了几个菜。
“你回国就是为了拍这个片子吗?”梁东言边把菜单还给服务员,边问姜阈。
姜阈看着他:“差不多吧。”
“所以评选结束还要走?”梁东言神色冷冷的,也直视他。
姜阈摇头:“暂时不走了。”
顿了顿,姜阈眼中揉着些好奇和期待,问梁东言:“我能问一下你看完这部电影的感受吗?”
“电影是施卓远推荐给我的。”梁东言淡淡道,他望着姜阈:“他觉得壮阔、感人、震撼,说能冲特等奖。”
姜阈面上没什么改变:“那你呢?”
“真要我说?”梁东言眼底微凉,跟姜阈确认。
姜阈点头:“你说。”
梁东言沉思片刻,淡淡吐出三个字:“不喜欢。”
姜阈愣了下,而后他“嗯”了一声,垂眸道:“知道了。”
梁东言没说话,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道:“你不是要说创作背景吗?说吧。”
“我和谢梧有个好朋友。”
姜阈刚开口,就发觉梁东言眼底陌生,他解释:“谢梧是我在辅修戏剧专业时认识的同学,当时我们还有个同学,学的是导演。”
姜阈换了学校之后除了地理、还辅修了戏剧,谢梧和纪闻西就是他在新学校认识的朋友。
谢梧和姜阈一样,是高中之后才出的国,但纪闻西从小学就出来了。
他在家里显得多余,小学三年级之前还能跟着爷爷、后来爷爷去世,都重组了家庭的父母谁也不想要他,便把他送出了国。
家里除了定期给钱,从来都是不闻不问。
纪闻西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分裂型人格障碍,几乎没有朋友。
他小时候寄宿、长大了自己找房子,圣诞节和新年看着电影度过,早早就世界抛弃。
直到纪闻西上了大学,先认识了谢梧、又认识了姜阈,生活好像刚刚开心了一些,却在大三这年查出了重病。
知道这事的父母一个人又打了一大笔钱过来,但一声慰问都没有。
纪闻西不打算看病了,他说想拿着那些钱把黑夜里的白昼拍完,但他去不了南极、也下不了海,谢梧和姜阈便答应他,说他们帮他拍。
只是希望纪闻西能挺到电影拍出来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