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8)

　　那个吻……其实挺让人心动的。
　　要是继续任由自己放纵其中，失去理智的那个人，或许会是他。
　　原本想要确定自己的性取向，现在是比失败更糟糕的情况。
　　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一个人的住所，在黑暗里，空虚和寂寞的感觉似乎要将人吞噬，何录按亮了房间的灯。
　　灯光骤亮，何录将房门紧锁，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地方，不用再因为任何事情而困扰。
　　不可置否的因为那个吻，扰乱了心神，何录头疼极了，自己真的是喜欢男人？
　　然后属于那个承受的角色？这些问题，都是他头一次思考。
　　浴室里水雾将人的视线变得模糊，公寓的面积虽然不算太大，但什么都齐全，何录打算泡一个澡让紧张的情绪得已缓和，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等待他处理，宋祁也不是个会轻易善罢甘休的角色。
　　一层一层的外衣被剥落，露出常年被布料遮掩住的苍白皮肤，脑海里还是回想刚才那个吻，那种会让人心情悸动的感觉，好想再体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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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错觉
　　冷静的态度只是为了掩饰真实的情绪，免得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浸泡在温热的水里，皮肤上逐渐泛起一层粉红，何录看着头顶橘黄色的暖光灯，有些刺眼。
　　要是没有宋祁，今天他可能就不用一个人过得这么孤独了，肯定会有人陪伴，做那种事情……如果是和男人做，他硬不起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真弄不明白宋祁怎么想的，总是给他造成一种错觉。
　　何录轻叹，闭上眼眸沉思，明天在公司里遇见宋祁该怎么应对，毕竟是在同一个部门，刻意的去避开这个人，也难免会有几次碰面的时候。
　　要是宋祁口无遮拦的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所有人，那会对他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此刻的宋祁并不好过，心里憋着的怒火无处发泄，想到刚才何录的态度还有那些话，就恨不得将这个人虚假的模样碾碎。
　　路上偶然遇见一个行人，看到他以后，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黑社会，都不敢继续往前面走，躲在路边的树荫底下，等他离开了以后才敢回到大马路上，然后摸了摸/胸口顺气，心想大晚上再也不要一个人出门了。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惹人注目。
　　宋祁按了接听。
　　“宋祁，你现在在哪家酒店，你不是没有钱吗？我差点给忘了，你那持久度会把别人给折腾去半条命，这开房的钱总不能还让别人出吧，我给你送过来。”
　　电话里传来了谢子皓的声音，一副为儿子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口吻。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他开房？”
　　“是我理解错了？我还在对面的成人用品店里给你买了两盒套还有一瓶润滑，你说不做就不做，我很心痛。”
　　谢子皓难受啊，今天宋祁好不容易同意和他来了一次同性酒吧，他还没有让宋祁体验到那种爽上天的感觉，可惜了。
　　“你可以拿回家和程阳用。”宋祁低沉着嗓音，如果不是谢子皓是和他关系很好的铁哥们儿，他很有可能把怒火转移到这个人身上。
　　“啊……你又不知道我那方面没有你厉害，那你现在人在哪，我再给你物色一个。”这东西要是真带回去……谢子皓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我回家了，你给你自己物色就行。”
　　“怎么听你语气有点不对劲，难道你被他拒绝了？”
　　听到「拒绝」这两个字，宋祁的脸色顿时沉的更厉害，“你再说一次。”
　　“哥们儿，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把我的资源全部发给你，要不然你今天就和右手过吧。”
　　说完以后，谢子皓很识时务的挂断了电话，他可不想给别人当靶子。
　　之前在酒吧和宋祁拉扯的那个男人虽然样貌不差，但宋祁也不至于恼火到这种程度，这两个人绝对有猫腻。
　　谢子皓摸着下巴思考，心想自己真是重情重义，还在为宋祁分析事情发展的进度。
　　要是真对那个人有意思，肯定要糖衣炮弹各种轰炸，哪里像宋祁那一副讨债的脸色，各种威逼，这年头基本上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就比如他自己。
　　手里正提着两盒避孕套还有一瓶润滑剂，旁边就是垃圾桶，谢子皓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这是丢，还是不丢？
　　丢，感觉太浪费资源了，不丢，要是真带回去了，自己小命难保。
　　好不容易出来浪一次，和一个小帅哥聊得正在兴头上，都快到找个地方谈人生谈理想的时候，谢子皓才想起宋祁这段时间经济拮据，脑袋一热，就拒绝了小帅哥的邀约，导致他现在陷入两难的境地。
　　要不然再去酒吧物色一个，把塑料袋里的东西用完？
　　谢子皓打了个响指，差点被自己的机智所折服。
　　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谢子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一条短信：你还没有回家吗？我肚子好饿，还以为你会在家里等我，给我下面吃的。
　　谢子皓看到这条短信情不自禁的想歪了，下面吃……还是吃下面……
　　老脸一红，低头看了看塑料袋里的东西。
　　程阳是乐队里的吉他手，长得眉清目秀，说话也总是斯斯文文的，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文艺的气息，让谢子皓这种粗鄙的人为之动容，大学第一学期刚看到程阳那会，谢子皓惊为天人，但后来感觉程阳太乖了，他不忍心把别人带歪。
　　其实，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自己是怎么和程阳在一起的，当时一群好哥们儿喝酒，都喝的稀里糊涂。
　　虽然喝酒容易坏事，但都是大老爷儿，谁在意这些，谢子皓的性取向隐瞒得很好，完全让人看不出破绽。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全身碾压式的疼痛，谢子皓以为是自己喝醉酒以后被车给撞了，这剧烈的疼痛感下半身跟没有了似的，肯定要高位截肢，谢子皓悲痛的抹着眼角的泪水，心想自己这辈子都要完了。
　　后来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没有看到血，而且这里不是医院，他记得……这是程阳的家。
　　程阳的卧室……
　　以及他睡的，程阳的床……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程阳手里提着袋子，害羞的对他说，“这是在药店里给你买的药，我看你那里挺严重的。”
　　“呃……”谢子皓脑袋有点短路的没有反应过来。
　　“昨天晚上，你一直抱着我不肯松手，然后吻我，关系这么好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你，这是我的第一次，可能没有什么经验……”
　　“呃……”谢子皓继续脑袋短路。
　　“你会对我负责的吧？”程阳问，一脸害羞和不知所措，那模样像是谢子皓不答应，就是天大的罪人。
　　“我把你，睡了？”谢子皓嗓音沙哑的问，这一说话才知道，嗓子也痛。
　　程阳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告诉谢子皓，“是我把你睡了。”
　　“哦。”这一声「哦」带着长长的尾音，谢子皓若有所悟。
　　他被别人弄得半死不活的，他还要对别人负责，这天底下的倒霉事，尽被他赶上了。
　　谢子皓当然没有这么蠢，正打算把话说明白的时候，就看到程阳像一只即将被遗弃的大型犬般盯着他看。
　　谢子皓保持沉默，被程阳认为是同意了，还发了条微信朋友圈，告诉所有人他们在一起了。
　　全程谢子皓都处于一种很懵的状态。
　　后来收到无数条恭喜的信息，谢子皓才知道，程阳把喜糖都给别人发了。
　　毕业那会，都在闹分手，就他们俩还在一起了，别人都说他们这是真爱。
　　往事不堪回首，谢子皓把塑料袋套在手腕上，给程阳回了一条信息：我正在回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