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14)

　　女生紧张极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在她的印象里，何录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但其实，何录比一般人更想了解人间烟火的滋味。
　　“吃的惯。”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预订了下午五点半的。”
　　何录觉得女生很紧张，一直放不开，让他也只能继续保持着在公司里孤高的形象，他很想和女生多聊几句，就算聊女生感兴趣的话题也可以，他不想这样继续正经下去。
　　私人时间，很想放松。
　　餐厅的桌子都是单独的，有两道深咖色的帘子，将环境与周围隔开，可以保证基本的隐私，木质的方形桌子，椅子用简约的小沙发取代，装饰的很有情调，价格也适中，讨年轻人的喜欢。
　　何录是第一次来这里，平时来这个地方的都是和恋人或者朋友，他只有一个人，来了也显得奇怪。
　　女生点了不少菜，两个人中途没有说几句话，女生一边吃着食物，一边悄悄的观望何录，其实何录比女生更着急。
　　他真的很想说：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想有个交往的对象，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这只是想想而已，表面看上去依旧冷淡的模样，让女生不敢告白。
　　“何，何主管……我……”
　　“呃……”终于开始提正事了，何录希望她能够一次性把话说完。
　　“何主管，我知道公司里有很多人都很喜欢你，你也拒绝了她们……但是……”
　　“但是……我，我……”
　　“呃……”何录心里有点急，把手里的筷子都放了下来，眼眸凝视着女生，想给女生说出来的勇气。
　　然而，正因为他这种淡然的态度，让女生更紧张了，那一丁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又沉了下去，女生担心告白之后被拒绝，以后在公司里何主管再也不理她了。
　　这个时候从隔壁传来声音。
　　“你今天怎么了啊？打电话把我叫出来，肩膀也舍不得借我靠一靠，我可真是个以德报怨的人。”
　　“你和程阳的关系，你爸妈知道？”
　　“他们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打断我的腿！怎么，你为情所困了？是上次在酒吧里遇见的那个？”
　　“当然不是。”宋祁否定道。
　　“你的右脸好像有点红，我刚看到就觉得不对劲，该不会……”
　　“闭嘴。”
　　……
　　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何录身体微怔，他怕宋祁会提起他的名字，隔音效果并不算好，他也不想被宋祁发现他在这里，此刻迫切的想要离开。
　　女生还在纠结该不该告白，气氛恰到好处，这里也只有他和何录两个人，既然何录答应了他晚上一起吃晚餐，被拒绝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我们走吧。”何录淡淡道，按了放在桌子边牌子的按钮，叫来服务员。
　　何录不是个会解释的人，以至于这种状态让女生以为还没有告白就夭折了，女生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先生您好，一共是三百八十五元。”服务员拿着小票递给何录。
　　何录刷的卡，结账完了以后想带女生离开这个地方，隔壁正在讨论着更不堪的话题。
　　“直接把人上了还不就完事了，我不是都发了小视频给你，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他有性病，不知道跟过多少个男人，被人操过多少次。”
　　“哥们儿，我很欣赏你。”谢子皓看着宋祁的眼神都变了。
　　“滚吧。”
　　“不过以你那里尺寸……松一点的也好，真的，免得弄伤别人。”
　　谢子皓说的特别认真，大学偶然目睹过一次宋祁的小伙伴，当时就觉得，这人将来必成大器。
　　……
　　听到这些话，何录脸色越发冷冽。
　　他知道宋祁肯定会对着别人讽刺他，也能够想像出言语的恶劣程度，但亲耳听到才知道将他形容的有多不堪。
　　“何主管。”女生小声的叫着他。
　　“没事，走吧。”何录冷声道，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神色。
　　女生觉得……自己还没有告白，就被何主管讨厌了。
　　这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我……我还是先回家吧。”女生的声音变得哽咽，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没等何录回话，用手臂捂住脸，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何录只是打算换个地方，带女生去更安静的咖啡厅……完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女生就突然改变了态度。
　　他不过想谈恋爱了而已，想有个交往的对象，不用再回家面对冰冷的墙壁，能有个嘘寒问暖的人，真是很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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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情愿
　　何录自我反思，然而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摘掉了镜框，闭着眼用手捏了捏眉心，想要尝试的踏出去一步，结果却失败了。
　　“先生，请问这些可以收了吗？”，帘子是掀开的，一个系着围裙的小姑娘走过来问。
　　“可以。”何录低声道，一个人留在这里确实显得突兀。
　　过来的时候时间是下午五点半，现在时间才刚了下午六点，下班之后直接过来的，何录戴好了眼镜，适当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子，才站起身，打算离开这里。
　　对面依旧传来不堪入耳的讨论，何录碰巧就坐在离他们桌子最近的地方，以至于他们说的每句话，何录都听得特别清楚。
　　“宋祁，你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啊？”
　　“当然是女的。”
　　“啧，我看未必，这么多年我可没见你对谁这么上过心，我还记得咱大三的时候，有个男粉丝来台上给你送花，就抱了你一下，你当时那个嫌弃的态度，简直就是个直男癌，弄的我都不敢告诉你我的性取向。”
　　“未必你大爷，我他妈都说了喜欢女的。”宋祁嘴上否定着，心里其实早就意识到了这点，但就是不想承认。
　　何录自嘲的笑了笑，宋祁是觉得捉弄他很好玩，所以才会对他做那种暧昧的举动？
　　不管怎么样，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在酒吧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以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还好自己没有愚蠢到去相信。
　　他没有兴趣再继续听下去，只要能够减少和宋祁接触的次数，他就谢天谢地了。
　　回到家，打开房门，在玄关处换好了鞋，然后将自己身上笔挺的西装脱掉，搭在门口的架子上，松了松领口的领带，让整个人都回归到放松的状态。
　　拿起放在沙发里的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这样，房间好像就热闹了很多。
　　每天都好像在重复着上一天的生活，昨晚是个例外，今天不会再去同性酒吧了。
　　不过……何录还是想知道，怎样才能硬起来，如果是和男人接触，那他需要提前去适应？
　　其实何录觉得和女人还是男人都无所谓，只是和红灯区的小姐试过，硬不起来，打算和男人试，却因为宋祁的缘故，没有成功，但不论怎么样，何录都不想和宋祁有什么牵连。
　　第二天早晨去公司的时候，何录发现别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你是没有看到，今天芳芳来公司的时候，眼睛都哭肿了，听说昨天下班以后约了何主管，打算告白的，结果失败了，唉……何主管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还有人敢和何主管告白？何主管虽然模样挺俊的，但性格也太冷了，这要是真交往起来，还不得冻成冰渣子啊。”
　　“不知道以后和何主管在一起的人是谁，我现在就觉得佩服。”
　　“说实在的，我也很佩服。”
　　“何主管都三十岁了还不结婚，该不会是因为这性格没有人能受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