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大美人多了个崽[娱乐圈](178)
为什么当年我不发声,是因为医院给我们所有人下了封口令,谁敢说话就要面临被辞退。
这件事在我心里压了二十年,每一天都在拷问我的良心。江怀礼医生是我见过最好的医生,绝对没有也不会收病人的钱,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同时我也联系当时的老同事,大家都愿意站出来作证,我们写了联名信,每个人都签名并按了手印,希望上级彻查江医生坠楼的事,还他一个清白,不要寒了人心!】
随这条微博一起发出来的还有一封手写联名信,信的最后是大大小小三十多个签名以及鲜红手印。
说来也巧,就在奚慧云的微博发出去不久,另一个颇有名气的摄影师兼自媒体博主也发了一条微博。
【看到江来的微博,我感到非常震惊,有几句话想说。
我与江怀礼医生素未谋面,但可以说是听着他的名字长大的,二十年前我父亲在平阳县打工,办健康证的时候查出肝脏上有肿瘤,处于即将病变的阶段,如果不切除很快就会发展成恶性肿瘤。但那时家中贫困,我父亲还要供养我和我哥,就想着干脆不治了,就在他想出院的那一天,恰好碰见了江怀礼医生。
江医生很耐心地跟我父亲讲,做手术治愈概率很大,鼓励我父亲不要放弃,说等我父亲痊愈后,还要看着我和我哥长大成人上大学。
之后江医生亲自给我父亲主刀,病变部位切得很干净,甚至知道我父亲困难,他不仅争取了一部分医药费的减免,还在我父亲出院时偷偷塞给他八百块钱,几乎相当于当时一个县级医院医生一个月的工资了。
正是有了这笔钱,我爸出院后踏上了去城里打工的路,攒下第一桶金,把我和我哥接过去供我们上学,我才能像今天这样,也算是小有成就吧。
可以说,江医生的善举改变了我们家整整两代人的命运。
现在我爸生活得很好,至今没有复发,每天养鱼浇花,偶然喝点小酒。上次我回家他还跟我念叨江医生,说世上好人多,让我遇到有困难的人也要力所能及地伸出援手。
我没想到,这个我父亲口中多次提到的江怀礼医生,原来就是江来的父亲,更没想到江医生在二十年前就因意外去世,去世后更是被泼了一身污名。
身为摄影师,我也算半个媒体人,这样的好医生身后遭到污蔑,是新闻公正性的极大耻辱。我也恳请彻查,还江医生一个公道!】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阳台,江来沐浴在金灿的光里。他将手机锁屏后便垂下手,轻轻呼出一口气,而后闭上了眼睛。
*
网络议论沸沸扬扬,直到晚间,聂威才仿佛刚通网,更新了一条微博。
【刚刚结束一天的会议,关于网络上涉及我的讨论,我将会明天上午9点召开发布会统一说明。】
聂威在文娱圈颇有人脉,微博一出竟有不少人转发,大多是记者编辑,也有不少娱乐圈的人,呼吁网友理性对待,等待明天的发布会。
【这么看聂威好像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怕。】
【难道又有反转?】
【怎么这么多人支持他啊。】
【但江来的话不像是假的,有当初那个病人的视频,有护士长的证言,还有他父亲曾经的病人。】
【秦郁上都转发抽奖了,明显是有实证证明聂威跟狗仔有关啊,聂威怎么解释?】
【《文新周刊》毕竟是权威刊物,聂威作为总主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吧。】
【权威?《文新周刊》这些天报道秦郁上的几篇文章,哪一篇权威了?】
【哎,好纠结,我刚才还坚信江来,现在又摇摆不定了。】
【吃瓜就完了,不需要带脑子。】
【设个闹钟,明天上班摸鱼看直播。】
这一事件很快演变成了各大媒体、营销号关注的头条。甚至有人在网络组织投票,短短时间久吸引近万人投票。其中中立吃瓜的占了30%,剩下的人里40%支持聂威,支持秦郁上和江来的只有30%。
隔天早上9点,在《文新周刊》编辑部的发布厅里,聂威的记者会准时召开。
二百多平的发布厅座无虚席,前排架设密集的镜头,网络直播同步进行。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当聂威出现时,他那位鲜少露面的妻子竟然也一同现身。
恒英集团秦郁上办公室,入墙式电视一早便打开,闻绍和钱司壮分站两侧,面色紧绷,如临大敌般死死盯着屏幕。
聂威老婆一出来,钱司壮就知道要坏事:“他这是想打家庭牌啊。”
闻绍也骂了句,回头看向沙发又忍不住抱怨:“你们俩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唉我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秦郁上转头看向身侧的人,从他的角度,江来侧脸白皙沉静,而紧绷的额角和平直的嘴唇都显示出他的愤怒。
秦郁上无声地覆上江来的手背,江来愣了愣,转头碰上那双担忧的眼睛,回以一个微笑:“我没事,看看他到底要怎么说。”
电视屏幕中,聂威眼底乌青,面容憔悴,显然一夜没睡,妻子也低垂眉眼,在满场闪光灯中一言不发。
夫妇俩衣着朴素,表现出同舟共济的姿态,在一开场就博得了同情。
见台下记者拍得差不多,聂威才打开麦克风,清清嗓子,用浑厚但明显沙哑的声音道:“感谢各位同行今天拨冗参加这场记者会,今天我们夫妻二人一同到场,会对大家关心的问题一一做出回应。”
说着他看向妻子,似乎希望对方也能表态,然而妻子似乎没有察觉,动也不动,甚至连看都没看他。聂威只能继续往下说。
“……目前关于我的议论主要集中在两件事上,一是有人声称我是【娱乐前线】这个狗仔团队背后的操控者,我只能说这完全就是造谣,我已经聘请律师,一定会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
现场鸦雀无声,只有摄影机在嗡嗡运转。聂威环视台下,今天来的不乏熟悉的同行,更有许多年轻犀利的后辈。
此刻,那一张张面孔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一瞬间,聂威产生一种正在接受审判的错觉,又仿佛站在陡峭的悬崖边,稍有不慎就会坠下万丈深渊。
聂威后背顿时冒出一股冷汗,他做了个深呼吸,竭力压下心头的慌乱,而后才道:“至于第二件,是演员江来提出我在二十年前关于他父亲的报道是捏造的,并用一段所谓'当年病人的自白视频'当作证据,对此我的评价只有两个字,可笑。”
聂威痛心疾首,话语掷地有声,情绪不断推高,完完全全的受害者模样:“我当时的报道,每一个字都是基于事实,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人,演了这么一场戏——”
话没说完就被台下一位记者打断:“你是说江来找人演戏诬陷你?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认为视频里那个自称为杜平的人,并不是你当年采访的那个病人?”
聂威目光一沉,他当然第一眼就认出了杜平,本想利用对方的身份做文章,看来行不通了,于是滚滚喉结,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二十年过去了,我不能确定。”
那名记者继续道:“那我可以告诉你,昨天江来发出那条微博后,我的同事便连夜赶往西崇,经过多方证实,可以确定视频里的人就是二十年前平阳县江怀礼医生坠楼事件中,那名指控他的病人。杜平声称是你教唆他撒谎污蔑江怀礼医生,你怎么解释?”
听到这里,聂威反倒镇定下来,向后靠在椅背上,冷笑道:“即便杜平真的是当年那个病人,又能说明什么?如果杜平当初是被我教唆才撒谎,那么他为什么二十年前不说,一定要等到今天?那我也可以说他是被江来收买,反过来污蔑我,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私底下说了什么。”
聂威自以为做出有力反驳,谁料那位记者微微一笑:“你说的不是没可能,杜平能在二十年后的今天被江来收买,那么也就可能在二十年前被你收买。哎聂总编,你别着急打断我,我只根据你的话做合理推测,毕竟你在当初的报道中清楚明白地写了,你在坠楼事件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费尽千辛万苦才摆脱其他人接触到杜平,从对方口中了解到所谓真相。那么你们二人私底下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