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巨星朋友(61)
“……”南少虔第二次沉默了,过了会儿说,“你想的比我远。你要是愿意就多等我一天,我回家一趟拿户口本。”
“滚蛋。”尤因脸红了,他那就是一时话赶话,“我没答应变成同性恋呢,还结婚。”
南少虔没作声,心不在焉看另一只手机上的航班信息,心想,当同性恋要做什么准备,你只要准备好屁股就行了。
可能是南少虔太安静了,过了会儿尤因问:“在干嘛?”
“看机票。”南少虔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异常,“明早十点有趟航班,等会儿把酒店地址发我。”
“你真过来啊?”顾不上愧疚,尤因震惊了。
他客串的那部电影,南少虔杀青的时间几乎和他前后脚。
杀青完也没能闲下来,南少虔的新电影——就是他教他跳宣传舞的那一部,正好近期上映。宣传期的任务繁重,要上综艺,要接受采访,还要路演,这种情况下还要抽空来新南看他,多累啊。
说起来惭愧,电影上映两三天了,尤因一直也没来得及去电影院支持一下南少虔,“别来了你,明天这边拍摄就结束了,我真没事儿,等回北京了你见着就知道了。过两天等你有空了我们见个面,你陪我去看你的新电影啊……”
尤因安排得很妥当,并且主动表现出了要见他的期望,电话那头的南少虔无声勾起了嘴角。他把那只显示着航班页面的手机搁到桌上,往椅背上一靠,说:“我不过来可以,明天我就有空,明天我就要见到你。”
什么人啊,火急火燎,强买强卖。尤因不高兴,顿了顿,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挂完,心里却有点雀跃,想了想,发了条消息过去:【明晚上把肚子留着,我请你吃我的店。】
离开前的最后一顿午餐,节目组包了新南很有名的一家自助水煎肉餐厅。
海产丰富的季节,展览台上都是海鲜,尤因喝酒太菜又酒精过敏,兼之南少虔耳提面命不准喝酒,还扬言晚上要检查看他皮肤有无过敏疹,于是没敢沾杯,每次别人喊尤老师敬你一杯,他就夹一筷子鱼生以生鲜代酒。
一屋子都是二十岁上下意气风发的男孩子,见尤因这么堂而皇之躲酒,立马嘘声一片。尤因在心里暗骂南少虔,可下一次有人端着酒杯过来,却还是滴酒不沾,厚着脸皮夹一块金枪鱼大腹笑眯眯说你随意,我干了。
航班抵达北京是下午四点,机场接机的人比之前多了几个,尤因有点惊喜,较往常走得慢了些,等摄像头噼里啪啦咔嚓够本儿了,才慢悠悠坐进网约车。
不怪他这么没见过世面,糊了好多年,眼见着有点翻红的迹象了不得积极点儿营业么。
途中司机一直和他攀谈,可能是看粉丝一路把他送到车上有点儿惊讶吧,就说明星啊,我这车接过不少明星呢。
因为心情还不错,尤因笑着和司机聊了几句,后来下车时司机大叔点开手机微信要和他加好友,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嘴上仍笑眯眯的,说下次吧叔叔,手上关车门倒是关得快。拉着箱子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师傅还停原地呢,从窗户里探个头看着他,像是想看他往小区哪个方向走。
怎么就这么好奇呢。
尤因有点无语,干脆停下脚步,朝那边挥挥手,说师傅别看了赶紧做下一单生意去吧。师傅朝他笑了笑,走了,他这才一步三回头往小区里走。
尤因加快脚步往自己家走,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过度,肠胃隐隐有些作痛。
边走,他边捂着小腹在心里下决心,不止要配助理,专车也得让公司给配一辆。要是公司不同意,以后就让毛洽来接好了,总之后面的出行不能这么随意了。
倒不是他想摆架子充大款,主要是不安全。刚才那个司机师傅也不见得有什么恶意,大概就是好奇“明星”住哪儿。但万一以后遇见个不安好心的呢,不加微信不让下车的呢。
他和南少虔约好在太古里见面。
尤因的计划是去环尤世界吃晚饭顺便视察一下生意,然后看个电影,各回各家。南少虔没有持反对意见。
洗完热水澡,下腹的痉挛舒服了不少,北京的秋天已然冷了起来,尤因赤着身体从浴室走出来,边擦头发边走进衣帽间,隔着透明的衣柜审视半天,最后选定一套着装。
V领白色T恤打底,外面罩一件长款黑色海马毛开衫,裤子则选了条普通剪裁的黑色休闲西裤。配饰上,因为整体风格偏休闲,他今天只戴了条毛衣项链。
长外套一向压身高,以防头重脚轻,尤因选了双老爹鞋。最后就只要稍微吹个发型,晚上出街的造型就算齐活了。出门的时候整个人清清爽爽又保暖,像个品味高级的富有男大学生。
关门时想起什么,尤因两只脚踩在门外,扒拉着门框呲牙咧嘴探身到玄关台上拿了香水。淡的原版大吉岭茶,买回来当空气清新剂用的,他私藏的好香水都在衣帽间,但他怕迟到让南少虔等太久,就这个凑合凑合算了。
揭开盖子喷一泵在手腕,搓掉茶柚香味的前调,用腕部的温度热热蒸出冷杉的木质中调,浅浅擦在耳后,这才算终于打扮完,带着一身柔软温暖深秋的气息踢踢踏踏地下楼。
之前都没发现,电梯里在镜子中间猛地一瞧,尤因才发现他那嘴笑得都快咧到耳后去了,赶紧揉揉脸保持冷静,严肃两秒钟又忍不住笑起来。
店里知道老板要来,早早就留了包厢。尤因刚走进去就被经理认出来了,悄悄走过来说南先生十多分钟前就已到了,给他指了路后又道:“原来您请的是南先生,他以前也来过很多次呢。”
尤因略感惊讶,因为没听南少虔提起过,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南少虔来吃的时候没注意招牌吧,于是也没多想,从长长廊道慢慢往包厢走去。
他知道今天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儿,他和南少虔两个人的关系,今晚一定会有所变化。很期待,也很忐忑,一路走过去,相似的走廊,相似的心情,突然忍不住想起与南少虔的初相见,他贸贸然从糖果色的屏风后出现,南少虔惊讶地转头看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好似千山万水都沉静下来。
偌大的包厢,尤因推门进去时,南少虔正在用滚烫的茶水洗餐具,黑色polo毛衣的袖子挽到肘上,小麦色的小臂,肌肉线条勃发而性感,见他来了,手上动作也没停,只是微微一笑,线条流畅精致的下颌朝身边的位置一扬,说:“坐我边上来。”
明明是自己的地盘,尤因却反而还没有南少虔一个顾客自在。南少虔身上似乎一直有种松弛感,其他人说什么跟他没关系,他只做好自己的事,宠辱不惊。
尤因局促地走过去,心砰砰跳得很快,在南少虔边上落座。
或许是习惯吧,一坐下来尤因就忍不住偏头打量南少虔的打扮。
他是知道的,这个男人私下根本毫无穿搭概念,或者说是不屑。私服要不就是五颜六色,或者黑灰交杂,一看就是打开衣柜看见哪件就随手穿哪件。
因为没有半点审美,所以尽管身高腿长长得靓,硬件跟土字儿不沾半点关系,走出门却也只能让人震惊地夸一句,真好看,脸真好看。
总之,一个时尚完成度完全靠脸的神奇艺人。
但今天,南少虔显然精心收拾过,从头到脚透露着一种温柔而颇具性张力的绅士感。俩人没有事先沟通过,却不谋而合地选择了具有强烈亲和感的着装风格,这种巧合让尤因忍不住有种隐秘的欣喜。
他屏住笑意说:“南老板今天真好看。”
“要见你。”知道尤因挑剔,他特地请了交好的造型师上门指点穿搭,一下午的成果得到了肯定,忍不住翘起嘴角,把洗出来的餐具搁到尤因面前,抽空也从头到脚看他一眼,道,“你身上好香。”
“是吗?我只喷了一点点香水。”
“我也只闻到一点点。”
“什么味儿?”
南少虔沉默一会儿,说:“花露水味儿?”
尤因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他揪起衣领,扇一扇试图把香气传播过去,扇两下觉得不够效果,说:“你凑过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