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告急(41)
明明就有占有欲,明明就想靠近。
原来他也并不是不欲无求心意清平。
事情一旦想通,做决定就会变得容易。
路槐青在下一个路口拐了弯。
道路尽头是一间高级连锁酒店,在夜色中闪烁着通明的灯火。
纯黑色的跑车行驶在路上,车速很快,路槐青面无表情地握着方向盘,开进了酒店停车场。
下车之前,他用修长冷白的手指捏住了晏暄的下巴,很冷静地问:“晏暄,我跟你确认一遍,你清不清楚我是谁?”
第38章 砝码
晏暄被他捏得疼了,往后缩了一下说“知道”。
又用轻软的嗓音说“你是Road”。
路槐青深深看他一眼,松手下了车。
他在前台定了空房间,用自己的身份证办入住。
晏暄一直伏在他胸口,不知道是不是害羞。
两个人等电梯的时候,他低头附在晏暄耳侧问:“紧张么。”
晏暄抓着他的衣摆,很轻地点头。
两个人走进安静的电梯,谁都没有说话,达到房间所在的楼层之后,经过了一段长长的走廊,地毯吸走了他们的脚步声。
路槐青刷了卡,将晏暄抱进房间,把他推到床上。
宽大洁白的床单更衬得晏暄身材纤细,他脸上的醉意不退,微微睁开了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
因为方才哭过鼻子,鼻尖和眼周都是红的。
看起来很可怜,也很让人想欺负。
路槐青站在床前看他,突然觉得自己像在趁人之危。
也许晏暄并不是清醒的,也许他不想这么快。
从刚才晏暄说话的样子看来,他只是太喜欢他,所以会想要把身体也作为表白的砝码。
晏暄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又怎么知道他就是Road,而之前表现出的抗拒厌恶,全部都只是伪装么。
其实有很多问题需要等到晏暄头脑清楚的时候再讨论,路槐青努力说服自己收回方才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
晏暄看不清人影,只知道对方停在原地没有动他,他抬起脚踝,顺着男人的小腿向上蹭。
两个人的皮肤隔着薄薄的布料相互厮磨。
路槐青的眸色暗了暗,随后一把握住了他,语气很压抑:“就这么忍不住?”
晏暄的脚踝敏感,被人这样禁锢着,情不自禁地蜷了一下。
可路槐青没有放开,甚至还往下拽了他一把。
晏暄的身体摩擦着床单,听上去很暧昧。
他的卫衣随着动作往上掀开,露出雪白的一截腰。
路槐青的目光停在他腰际,手指用了几分力。
晏暄感受到了,细长手指放在自己裤子纽扣的位置,慢慢地解开,半脱不脱地往下褪,露出被胯骨撑起来的内裤。
内裤非常薄和贴身,勾勒出他腰腿连接处的轮廓。
路槐青说:“你勾引我。”
晏暄口齿不清地说自己只是因为热。
他用指尖慢慢将内裤卷下去。
很白也很干净的身体袒露出一角到路槐青面前,带有某种明确的招惹意味。
路槐青发现自己的意志力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定。
他好像没办法想那么多。
晏暄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垂落下去,一个人把他压进床里。
男人有力的呼吸紧紧贴在他颈间,顺着他的脖子向下亲吻。
亲吻像是让他的体内打开了一个开关,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主动伸手去抚摸对方的头发和耳朵,然后艰难地侧过脸,想要用嘴唇去触碰对方的嘴角。
路槐青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等晏暄找到自己嘴唇的位置,接着便将他的下唇含进嘴里,用暗示性最强的那种方法跟他湿吻,发出清晰的水声,同时抓着他的手,去到了不该去的地方。
意乱情迷之际,晏暄用很小的声音问:“你喜欢我吗。”
男人顿了一下,仿佛克服什么心理障碍一样“嗯”了一声。
难得晏暄醉着也还是记得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那我们要不要谈恋爱。”
对方低沉而温和地说好。
晏暄的记忆到此为止,后面的事情在他脑海中的印象不是那么分明,只记得酒店的床被弄湿了大半张,对方后来带他换了间房。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侧已经空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到床上,他愣愣地看了几秒,昨夜发生过的一切就在这几秒里浮上心头。
两个人身体相贴时的温度和喘息,对方每一次喉结滚动的声音,以及只有在床笫之间才会说的那些话,衬在夜晚的底色上,让他印象深刻。
没想到任渝看着温温和和的,在床上掌控欲却那么强。
晏暄悄悄掀开被子,打量了一遍自己身上的痕迹。
锁骨,胸口,腰侧,小腿。
吻痕和指印交杂,浅红色的,很扎眼。
巨大的、升腾的欣喜,像有人在他的心室里放了一支烟花。
也像整个世界终于迁就了他一次。
晏暄很少有这种想向全世界分享的喜悦,他打开自己的社交软件,发了一条仅密友可见的动态。
“我跟我游戏CP确定关系了!感谢公司团建!”
被他放在这个分组里的人不多,一共也就大彭和大学时期几个要好的朋友。
一分钟之后,他的动态下面多了一条评论。
是大彭发的。
对方问他:“还没醒酒?你昨天喝多了躺咱路总怀里的事儿还记得吗?”
晏暄愣了一下,给对方发了私聊过去:“你说谁?”
大彭:“你真喝傻了?路总都不认识了?”
大彭:“就之前空降那太子爷,你说因为恐同专挑你刺儿那位。”
大彭:“这么说能想起来了吗?”
晏暄如遭雷击,手机险些从掌中落下来。
他急切地追问道:“那昨天单独送我的也是路总?”
大彭不假思索地说是啊。
晏暄呆住了。
原本的好心情一个急刹,如同过山车一般猛地向下俯冲,仿佛即将脱轨,撞得四分五裂。
所以事实并不是他跟任渝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是他把自己的恐同上司、公司的大老板,给睡了。
这种认知让晏暄后知后觉地惊恐起来。
他想起昨天在车上自己是怎么一次一次无视路槐青的拒绝,持续不断地向对方示爱,路总把手从他这里抽出来的时候,他还哭了。
路槐青大约是觉得烦不胜烦,知道不这样甩不脱他,所以才跟他上了床。
而那些关于喜欢和恋爱的对话,不过就是例行公事一样的调情而已。
说不准今天路槐青醒过来直接走了,不是因为要按时上班,而是回忆起来觉得恶心,不想再多看见他一秒。
这样一分析,晏暄觉得自己的饭碗可能要保不住了。
而且万一这件事在公司里传开,任渝得知以后,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特别随便的人,随便到连恐同的上司都敢染指。
只不过昨晚多喝了一瓶酒,怎么今天一觉起来,他的生活就完全驶向了一条完全没想过的岔路。
现在他从来循规蹈矩的人生也终于算做了件出格事情,只是很可能即将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想到这里,晏暄终于想到要看一眼时间。
八点四十,离上班打卡还有二十分钟。
他没住过这家酒店,查了一下导航,坐地铁过去要十五分钟,打车十分钟。
也就是说他还有最多十分钟的准备时间。
有那么一瞬间,晏暄觉得索性不去上班好了,反正他也有极大的概率要被路槐青炒鱿鱼。
但理智很快让他压下了这个想法。
就算被辞退也是要走流程的,要么他在昼火再做一个月骑驴找马面试新工作,要么路槐青给他一个月工资让他立马走人,作为一只合格社畜,该维护的权益还是要维护一下。
昼火的总部大楼门口一如既往地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晏暄搭电梯上楼的时候,还碰到同事跟他打招呼。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正常,只偶尔有人开玩笑般提起他昨天团建时喝醉的事情,但不像是得知了什么爆炸新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