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退圈后爆红了(36)

　　“刚触碰的时候是不是有点痒？”男人慢条斯理整理着面前的炉子，问道。
　　张艺感受了下，点头：“对。”
　　“据我外婆说，那是雪花亲吻你的触感。”他给橘子翻了一个面儿，放下东西，眉眼柔和，看着张艺。
　　亭子是院子里原来就有的，很小一个，冬日这边没人，今天要用，王妈在家收拾了一阵。
　　雪还不大，但风吹着炉子里的炭火，越发猛烈。
　　少年坐在炉子边上，镜头里有火红的亮光照在他脸上。
　　尽情跳跃。
　　【哇哇哇！这就是情话对不对？！】
　　【朕的摄影师呢！为什么不把镜头对上这两人！对面那个男人是不是正一脸深情地看着我老婆？】
　　【啊啊啊啊！我的亲亲老婆脸红了！你为什么要脸红！】
　　张艺望着男人，他的心脏跳了跳，好像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欢天喜地的。
　　掌心里的小水珠顺着风滚了滚，又是一阵细细麻酥酥的痒意。
　　少年忙不迭把手收回来，却下意识弯曲了骨节，把那颗小水珠护在自己的掌心里。
　　“是吗？”他低垂了眼眸，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阴影里那双眼睛认认真真看向小水珠，它在掌心里滚动了不少地方，薄薄附在张艺的手上，好像在打滚努力让少年沾染上它的气息。
　　作者都这么思维散发的吗？
　　张艺默默半阖眸子，把手放归原处。
　　“老一辈的说法，或许是真的吧。”宫衡霁夹了刚才翻过身子的橘子给他：“这个好了，尝尝。”
　　正好王妈端了一碗鸡汤来：“外面天冷，吃太多寒凉食物不好，我炖了鸡汤，你们放在炉子上，也不怕凉，多喝点。”
　　年长的人就会倒腾着养身，张艺把男人递过来的橘子放下，又给王妈从炉子上重新夹了一个，还细细剥开，手指捏起来递过去：“王妈，尝尝这个橘子，暖的。”
　　王妈乐了：“哎呦，我还是第一次吃烤橘子呢，我尝尝。”
　　她伸手来接，张艺便把手凑过去挨着她的嘴边，道：“我喂您，小心有点烫。”
　　“啊呀！”王妈躲了下，但张艺的手追着，她又看看男人，脸上的笑怎么都止不住，而后才不好意思对着张艺说：“谢谢张先生哈。”
　　便张嘴吃了。
　　平静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惊艳，朝张艺竖起大拇指：“好吃！”
　　“嘿嘿，我哥烤的。”张艺也不邀功。
　　“那我是沾了光的。”王妈笑说着：“你们继续，我厨房还做了点东西，做好了我再给你们端出来。”
　　“好。”张艺乐。
　　“你很适合跟长辈相处。”等王妈离开，男人道。
　　张艺便笑：“长辈嘛，哄着就好了。”
　　他眸子里的情绪一闪而过：“只要不是太难缠，基本都能哄。”
　　宫衡霁嗯了一声：“我奶奶挺好哄。”
　　张艺抬眼：？
　　宫衡霁笑：“她应该会很喜欢你。”
　　张艺：？
　　他默了默：“谢谢。”
　　话题终止，唯有飘飘扬扬的雪花伴随着风往下一点点落。
　　雪不大，但不一会儿院子里就星星点点的又有不少白色的雪花挂在光秃秃的枝头。
　　瞧着就是一副美景。
　　亭子里有生火的炉子，虽四面透风，但穿得多，倒是没有特别冷。
　　网友们看不到男人，但是能看到少年。
　　少年虽然高，但瘦弱，小小的一只，坐在椅子上，红红的橘子剥开，囫囵整个就往嘴里扔。
　　他的脸也红红的，不知道是火光印的，还是热的。
　　【那个男人说的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是在撩吧？这一定是在撩吧？】
　　【我人傻了，为什么忽然要提到自己的奶奶？难不成是想把我老婆带回去见家长了？】
　　【所以我就说，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
　　确实心怀不轨，张艺感受到了。
　　第一次。
　　或者说，第一次这么明确。
　　虽然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这么想过。
　　但后面他以为这人是黑粉，从黑粉到粉丝，再到男人让他叫哥。
　　短短几天的时间，张艺就已经熟悉。
　　可去看奶奶是什么意思？
　　在外面认个弟弟而已，又不是家里人，为什么要带回去看奶奶？
　　还跟他说他奶奶也很好哄。
　　话题是这么跳的吗？
　　谁教你这么跳的？
　　好在男人没有追着这个话题继续，炉子上的水已经沸腾，他用夹子把水壶夹起来，慢悠悠地开始煮茶。
　　点点茶香逐渐弥漫开来。
　　绿油油的茶叶在水里舒展，如同喝饱了水的春天，娇娇俏俏，春意盎然。
　　烤着的海鲜也变色了，王妈正好端了料来。
　　“我试着做了点C市的料，也有京市这边的。”摆盘好看的碟子里，分格放着葱末蒜末，还有耗油等，非常齐备。
　　男人指着碟子里的其中一格，道：“这是芫荽，怕你吃不惯香菜弄得。”
　　“谢谢。”张艺看了一眼，已经闻到了香味。
　　芫荽也叫香菜，但跟北方的香菜不一样，它的叶子是一根一根直的，跟缩小版的竹叶一样，味道比香菜还要浓烈一些，但又是不同的口感。
　　张艺不喜欢吃香菜，正如男人不喜欢吃折耳根一样。
　　但芫荽他是可以的。
　　张艺给自己的碗里调了料。
　　男人也跟着他的动作调，对上张艺疑惑的眼神，他笑：“我也试试C市的口味。”
　　你为什么要试试C市的口味，你难不成是想跟我去C市定居？
　　沉默，沉默是现在的围炉煮茶。
　　张艺不再说话，生怕男人说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不过吃着吃着，想到男人是自己大儿子的原型，又道，刚刚那悄无声息的撩也能放到小说里面去。
　　他一面幻想着自己的下一本文惊艳众人，一面又在想明天直播之后要怎么搞。
　　宫衡霁往他的碗里夹了些菜，张艺道谢，然后客气：“我自己来就行。”
　　“看你想事情想得入迷。”宫衡霁点出他的走神：“再不夹等会儿就糊了。”
　　“谢谢。”
　　“嗯。”
　　两人话不多，也不在同一个圈子，说起来其实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张艺喜欢讨论的是怎么写文，又或者是外面的风景如何，某个明星的八卦，或者是圈内某个资本倒霉大出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男人不同，他们忙得是事业。
　　而且他还不清楚男人的事业是哪个行业的，就更加不好投其所好。
　　一开始的聊天之后，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除了时不时的“你尝尝这个。”
　　“这个要糊了。”
　　“这个好吃。”
　　没有任何别的语言与互动。
　　网友们深深觉得不过瘾。
　　【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节目组不把这个男人给放出来。】
　　【有没有可能就是节目组不敢放出来？】
　　【想想水月间。】
　　【.你们是对的。】
　　【那张艺都能跟这么牛的人物坐到一起了，你们为什么就觉得他不能是张家二公子？】
　　【.】
　　那谁知道呢，或许就是直觉吧，不靠谱的直觉。
　　水月间用的碳是好碳，轻便，耐烧，他们在外面时不时加一点，到现在也没用多少。
　　只是雪大了，大地再次银装素裹。
　　分明黑夜即将来临，可太阳还没完全下去的时候，这些雪也将残存的阳光反射，照得周围一片明亮。
　　“再等会儿就黑了。”北方的冬天，黑得极快。
　　可能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天地就变换了颜色。
　　好几个小时的围炉煮茶，两人吃得十分满足。
　　烤完最后一波之后，谁也没说话，一点点把剩下的吃掉，便就这么坐着。
　　上一次下雪的时候，张艺没听见，但这一次置身在雪地之中，有扑簌簌的落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