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望(85)
“这么早就断奶了?”
说起这件事戚在野心里也不好受,给小戚宝强制断奶的那段时间,她不分白天黑夜地啼哭,好几次都哭到要干呕。
“嗯,谢谢老板。”
小领导关切地问了一些他家里的情况,戚在野模棱两可地回答,过了会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最近回奶期,他乳房胀痛得厉害,总是要忍不住弯腰才能缓解胸前的疼痛。他回到卡车驾驶室里面坐着,使劲抓挠胸前的肌肤想以疼止疼,乳房里就像塞进了两个铁块,硬硬的、坠坠的。
平常没活的时候,他会和工友在卡车上坐着吹风。听同事说,小孩满月是要给他打金银器的。
“有什么说法吗?”戚在野问道。
“不清楚,大抵是保平安那套说辞吧。”
戚在野心里又难受了,小戚宝不仅满月宴被搞砸了,连金银器也一件没有。
这天正好发工资,他想着去市里的银器店买一个小手镯,本来想搭公车去的,但小领导说正好顺路就送送他,戚在野想早去早回,就没有拒绝。
只是一上车他就后悔了,小领导一直拐着弯打听他家里事。他心里烦,但是又不好表露出来,好不容易捱到市里,小领导又非要跟着下车,陪他一起进店挑选。
戚在野任由他去,不再搭理,认真挑了只款式简单的小手镯要结账,这时小领导突然递过来一张卡,对戚在野笑说:“就当我是对侄女的一点心意。”
戚在野默默绕开他,坚持自己付钱。
小领导没强求,等要走的时候他又道:“这会儿回你家的末班车也没了,不如还是搭我车回去。”
“你不是来办事儿的吗,怎么一直跟着我?”戚在野问道。
“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来市里放松放松。走吧,一起回。”
绕是戚在野对感情再迟钝,也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那要花多少钱啊?钱要用在刀刃上。”
戚在野再一次拒绝:“真不用了。”说着快速与他擦肩而过,他心烦意乱地在路边打车,可下城区的市区就是如此荒凉,明明是晚高峰,路上却稀稀朗朗只有几辆车,更别说出租车了。他余光瞥见小领导仍旧跟着,于是回身走进商场,打算去洗手间洗个脸。
冰凉的自来水稍稍缓解了他心里的烦躁,这时有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搂住他,并死死箍住他的腰,“你身上有奶香味,真好闻啊,每次都闻得老子心旌荡漾,鸡巴硬都硬死了。”
戚在野见挣脱不开,就把后脑勺重重往后一仰,直把对方撞得鼻血直流,他趁机脱身,警惕着对方的下一步。
小领导捂着鼻子,低声咒骂,“老子喜欢你是看得起你,跟我在这摆什么谱呢!那天不还当着老子面袒胸露乳吗?”说着就要来硬的,他强硬又急躁地把戚在野压在洗手池上,死死掐着他的下颌骂道:“婊子,年纪轻轻就被人玩成了烂货!装什么矜持呢?”
戚在野奋力抵抗,抬起膝盖就要往他裤裆撞,小领导赶紧松手躲开,两人隔着一臂的距离,仇视地看着对方,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小领导人高马大,加之戚在野最近狂掉体重只能勉力应对,两人竟一时分不出输赢,直到洗手间的门被推开,来人看到撕打中的二人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干什么呢?再打报警了。”
戚在野一愣,报警的话就要进局子,那到时警察肯定会调查他的身份,那行踪岂不是就暴露了?就是这走神的功夫,小领导往他肚子上招呼了几拳,直把戚在野打倒在地,然后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骂道:“勾引人的小娼妇!明天别让我再看见你!”
戚在野痛得直不起身,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他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间外走去,商场里的人见着他纷纷躲开,只有一个小姑娘上前问他有没有事。他摆摆手刚想说没事,就发现口袋里少了个东西。
那个小银镯子不见了。可能是刚刚打架不小心掉出了口袋,他赶忙又回去找,可洗手间的地面上空空如也,除了肮脏的脚印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跑到保安室去找监控,但监控也不装厕所里。保安无奈地对他说:“肯定是被人捡走了,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了,下次小心一点吧。”
戚在野失魂落魄地来到商场外,咬咬牙干脆打车回家了。如果再晚回去,小戚宝又该睡觉了,他已经好几天没在小戚宝醒着的时候跟她玩闹了。
一回到家,隔壁邻居居然也在,那是个年轻的omega,正和伯爵在沙发上说笑,小戚宝则伏在伯爵身上吐泡泡玩。
邻居见戚在野回来了,便立刻告辞离开,他看着伯爵的那一双眼是那么水润多情,让戚在野不注意到都不行。
小戚宝最近会笑了,也会笑出声音来了。戚在野从伯爵怀中接过小宝宝,盘腿坐到沙发边的地毯上逗她玩,可小宝宝却收起了笑容,滴溜着眼睛打量他。
戚在野拿手指挠挠她的脸,又亲昵地蹭蹭她的鼻子逗她笑,小戚宝顿了一顿,哇得一声哭了,戚在野愣住,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查理听到声音,赶忙从厨房出来。伯爵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摊开着一本书,看着戚在野背对着的、微微发抖的身影。
戚在野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在哭,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在查理来到身边时,他问道:“她为什么要哭啊?是不是连她也讨厌我了?”
查理难过地看着他,自他回到家,他就猜到了这个青年身上可能发生了一些什么。他看了眼伯爵,对方给他示意,“带她进去吧。”
查理将小孩抱走的时候,戚在野发着愣,手上仍旧保持着抱孩子动作。
小戚宝在查理怀里渐渐停止了哭泣,接着便冲伯爵重新露出笑意,发出一声细细的“papa”。
戚在野背影僵住,红着眼眶扭过头,把不可置信的目光慢慢放到伯爵身上。
他泪眼模糊,彻彻底底崩溃了,拿了靠枕就去砸伯爵,嘴巴里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像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止都止不住,不住地拿靠枕打伯爵泄愤,最后甚至骑到他身上去打人,他一边拿拳头砸伯爵的肩膀,一边眼泪垂直地掉落,“她不理我,也不对我笑,她不要我做爸爸了!都是你害的,全是你的错!”
伯爵没有反抗,任由他把自己推倒在沙发上,身上的家居服被扯乱了也没有理会。
戚在野哭得大脑缺氧,人也没什么力气,双手撑在伯爵身体两侧垂头丧气,哽咽又颤抖地说:“我弄丢了那个手镯,那是我给她的礼物,他们怎么可以拿走!别的小孩都有的东西,就她没有,但她本可以有的,都是因为你!我讨厌你,我本可以一个人带她好好生活的,我本可以不这么拮据狼狈的。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结婚!结婚了还不守夫德!吃我的、喝我的,还跟别的omega眉来眼去,我恨死你了!”
“哭能解决问题吗,不如说说发生了什么?”戚在野的眼泪滚到伯爵的面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泪痕。
“不能!不能!我就是想哭,你管不着!”戚在野委屈得要命,眼泪流到整个人都在哆嗦,“有人欺负我,还打我,我肚子饿,打不回去,他骂我是婊子娼妇,还冲我吐口水。我的钱没有了,我的花也死了,为什么我要过这种日子?为什么偏偏是我过这种日子?为什么妈妈不要我,为什么哥哥背叛我,为什么每个人都说爱我,却又要伤害我?”
他渐渐没了力气支撑身体,顺势就倒在了伯爵身上,喃喃地说:“我好想妈妈,真的好想好想,我想回家,回卡车小屋去,我想睡到妈妈身边,我真的好累好累……”
戚在野哭到虚脱,渐渐就在身下人的怀里睡着了。
伯爵感觉到皮肤上的湿意,拿手指沾了些许放到眼前看,“哭得脏兮兮的。”
第二天戚在野是在卧室醒来的,他揉着肿泡眼翻了个身,见到小戚宝在边上玩手指,十分欣喜地靠过去抱抱她,往常她醒了查理都会把她抱出去玩,可今天却没有。于是他也不想起了,陪宝宝玩起了手指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