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夫夫?我们装的(69)
“我听小仲总说,原来仲总以为他只是学声乐当爱好,所以从小到大没阻止过他。直到高考那年知道他要考燕传,气得差点脑溢血。”
闻纪年只接触过常晓茹,并不知道他父亲是个怎样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仲星燃的人生也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帆风顺。
李明明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星耀的人,刚才险些说漏嘴,连忙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转移了话题。
“我还是把你们送到昌海路吧,你要是明天没事儿的话,就照顾他一下,要是有事儿我就留下来看着。”他说。
闻纪年想了想,还是让他不用留下来了。明天他们还要工作,让李明明照顾一宿不太现实。他本来觉得把仲星燃送回家,会有人帮他洗个澡让他舒服点,现在看来只能凑合一晚了。
保姆车停在了昌海路68号,这里是燕中偏郊的别墅区,周围的私密性很高,有不少明星都在这里购置了房产,一路上也并没有人尾随。
李明明帮闻纪年把他扶下车,刚迈进房子的时候,闻纪年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会演戏、会敲架子鼓一样,仿佛已经刻在了他的身/体记忆当中,一经打开便扑面而来。
他去厨房给仲星燃倒了杯水,脑子里甚至浮现出,橱柜里应当放着一对情侣杯。
如果不出所料,这里该是他和仲星燃一起装修布置的,所以每个角落都非常熟悉。
不像淞南的那间房子那么浮夸,这儿更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墙壁色调是浅白和米黄为主,随处可见精致的浮雕,比硬朗的现代风要温馨柔软了许多。
在录综艺之前,仲星燃就是住在这里的。
尽管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厨房依然保持着轻微的使用痕迹,餐具都是一对一对的。不,应该说这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从门口的拖鞋,到桌上的钥匙扣、茶杯,几乎全部是双人的。
冰箱上还留着仲星燃写的贴纸。
他那潦草的字迹,闻纪年作为他三年的同桌,一眼就认出来了。
[宝贝念念:
我去鹿北拍戏了,过两天回来,小张说你要飞一趟外地,行李箱帮你收拾好放在卧室了,记得照顾好自己,按时把三餐发给我看。
今天也依然一直想你的zxr]
下面有个丑丑的、圆圆的笑脸。
这应该是他们吵架之前,仲星燃留下的。
他知道自己会回来,也会看冰箱贴,所以没有给他发微信。他们的交流还是像学生时代一样,不会因为日复一日的相处而变得敷衍,他会郑重其事地写一大段话给闻纪年。
在旁边的盒子里,有厚厚一沓像这样的贴纸,有他写的,也有闻纪年写的。
闻纪年在冰箱面前站了好一会儿,才端着水走出去。
李明明跟他说有事随时给他打电话,就和司机一块儿离开了。
仲星燃醉醺醺地趴在沙发上,他的个子太高,腿也长得过分,两条腿占满了沙发,脸朝下趴着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他的左侧脸颊贴着沙发表面,被挤压得微微嘟起来,眉头紧皱地闭着眼睛。估计这会儿要是没人看着,他能把自己憋死。
闻纪年好笑地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坐着。
“我带你上去睡觉,自己能走吗?”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柔和了几分。
仲星燃模模糊糊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在看见是他之后,整个人像被抽掉骨头似的,黏糊地倒在了他身上。
闻纪年本想让他用胳膊搭着自己,却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自己揽的事儿怎么着也得做到底,他只得步履维艰地架着仲星燃,一步步移到了二楼卧室。
这家伙看起来挺瘦的,但身上都是肌肉,因此分量比想象的要重。
好不容易到床边,仲星燃直接抱着他摔了上去。
“喂,你……”闻纪年没来及制止他,就被宽阔的肩膀抵住了口鼻,一股热气和酒气迎面而来。
身上的重量并没有让他很难受,因为尽管仲星燃醉得神志不清,还是用手肘支撑着床,避免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可这并不是能不能喘气的问题。
闻纪年忽然意识到了这个姿势很不对劲,连忙推开他坐起身。
仲星燃丝毫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推得往旁边咕噜噜滚了两圈,委屈巴巴地睁着眼睛看着他。
“老婆……你推我,不让我抱……”他不满地说。
闻纪年的眼睛慢慢睁大,难以置信地问:“你叫我什么?”
仲星燃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也依然会感到不好意思,他闭上嘴脸红红的不再说话了,像一只被锯了嘴的小葫芦。
闻纪年皱眉看了他好一会儿,觉得他的脑子大概是被酒精烧傻了。
接着,仲星燃干了件让他立刻原地爆/炸的事情。
“难受,老婆帮我……”仲星燃靠过来,期期艾艾地说。
闻纪年还在为他突然改变的称呼而惊吓,没有防备他要干什么。
直到他抓起闻纪年的手,朝着某个部位按去。
在闻纪年呆滞的当口,他的手心贴上了一个难以言表的地方,对方还一脸纯洁无辜地看着他。
刹那间,他像是被烫到一般,一把甩开了仲星燃的手,震怒道:“你疯了?”
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拿他的手放在那里!!
闻纪年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哪天像这样觉得自己要炸,他第一次真情实感地想爆粗口。
仲星燃被他用力甩开,手足无措地仰头望着他,好像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呼……”
闻纪年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的心跳快的不像是自己的,明知道对方只是喝多了而已,但还是止不住感到一阵心脏狂跳。
闻纪年对上他茫然的眼神,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算了,都是酒精惹的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勉强维持镇定,声音还是有一丝颤抖,“你别闹了,赶快睡觉,有什么事就叫我。”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床远了点。
二楼有几间客房,他打算住在离这间房最近的一个,那样就能随时过来看看这家伙有没有把自己闷死。
仲星燃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甚至还给他让了一部分位置出来,拍了拍床说:“老婆和我一起……睡觉……”
闻纪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没再去纠正他的称呼,扔了个毯子给他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
躺到客房的床上后,闻纪年并没有很快入睡。
他的脑袋十分罕见地感到有些混乱。
对于一个向来冷静到很少能掀起波澜的人来说,这种混乱是足以让他感到诧异的,他只能强行命令自己忘掉刚才的事,转而去想其他问题。
自从他走进这栋房子,看见他们角角落落的回忆,再到仲星燃醉醺醺地喊他老婆,这一切都让他熟悉又陌生,且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五年后的他们,和五年前的他们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相处方式。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或许是时针拨快了一段时间,让这五年成为转瞬即逝的回忆,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止是这样。回到他们以前的住处之后,这种认识就更加清晰了。
如果说五年前的他们,和五年后的他们是不一样的灵魂,那五年后的他们去哪儿了?
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吗?
还是说,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和五年前的两个人互换了身体?
原本这个问题,只在刚来到这里时短暂地困扰过他,但当时他自顾不暇,便没有去细想。听起来是很戏剧化的猜测,但穿越本身就充满了戏剧性,倒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他开始渐渐感到好奇,好奇五年后的他们是怎么相处。
原先闻纪年很抗拒去想这个问题,一来他曾经真情实感地厌恶仲星燃过,仲星燃对他也是一样,二来第一天到这里时,淞南的那栋房子带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他不敢去深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