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夫夫?我们装的(40)
其他人自动给他让开位置,仲星燃弯下腰,一手绕过闻纪年的背部,一手托住他的腿弯,向上用力将他横抱了起来。
闻纪年猝不及防地睁大眼睛,下意识攀住了他的肩膀。
“燃哥,担架一会儿就……”贾柏言刚出声,就被胡辛默默地制止了。
胡辛把伞递给闻纪年道:“你们打着,别淋雨淋感冒了。”
仲星燃说:“我来吧。”
他垂眼看向闻纪年,“抱紧了。”
不知怎的,他的态度比平时要强硬得多,眼神也酝酿着不知名的风暴,闻纪年不由自主地听从了他的话,两手勾住他的脖颈。
仲星燃松开托住他后背的手,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撑起伞,转身朝他们住的地方走去。
在他转过去的时候,李明明捂住嘴惊呼,“燃燃,你的后背!”
雨声将他的声音吞没,仲星燃径直离开了现场。
闻纪年上一次被人这么抱着的时候,还是小朋友的时候。
周围雷雨阵阵,狂风呼啸,只有伞下一隅安静。
他的耳朵枕在仲星燃的肩膀上,能听得见他沉稳的呼吸声,这种声音好像抚平了他落水后的惊慌。
他再次尝试张嘴,这回终于发出了嘶哑的声音,“你后背怎么了?”
仲星燃下巴的线条绷得很紧,过了几秒才说:“没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为什么去崖边?你不知道那里很危险吗?”
他的语气有些凌厉。
这回轮到闻纪年沉默。
两人的对话很不流畅,比平日里想说什么说什么多了几分谨慎,仲星燃也不催促他,抱着他慢慢地走,静静地等他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闻纪年才小声说:“我以为你掉下去了。”
他一想到自己听见有人掉下去,又四处找不到仲星燃,刚才那股熟悉的恐惧又从心口传来。
仲星燃一愣,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快到住处,他才干涩地说:“不是我,是随行的摄影师掉下去了,救生员把他拉上来了。”
闻纪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哦”了一声,搂着他脖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你担心那是我?”连仲星燃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声音里带上连掩饰不住的期许。
他难得耐心地解释,“我那时候在2号位拍摄,不是在1号。再说了,你又不会游泳,就算我真的掉下去,你也不应该去崖边。”
闻纪年垂着眼睫,他脸上的水渍还没干,冷冰冰的脸看着有几分让人怜惜。
尽管仲星燃知道那是自己的错觉,但还是不忍再说他了,清了清嗓子道:“下次别这么冲动了,幸好这次没事,要不是我下去的及时,你都被冲到安全网那里了你知道吗。”
闻纪年胡乱点了点头,忘了问他为什么比救生员下去的还早。
回到住处后,仲星燃一路把闻纪年抱到房间,给他放了一浴缸温水,让他有事就叫自己。
在闻纪年洗澡的时候,李明明送来了药膏。
两人背后都被礁石撞上了,不擦药怕会发炎。
闻纪年出来时,就看见仲星燃赤着上身,正艰难地伸长手,往背后抹药。
他走过去,拿起了放在一边的药膏。
仲星燃有一瞬间的慌乱,耳朵微不可查地红了起来。
他别扭地动了动身子,没话找话地说:“你洗好了?”
“嗯。”闻纪年用指尖沾了点药膏,“别动,我帮你涂。”
仲星燃背后简直惨不忍睹,被撞青了一大块,脊梁处也被蹭的血肉模糊,伤口虽然不深,但看着触目惊心。
闻纪年的手指带着淋雨后的温凉,沾了冰冰的药膏触碰到那片热乎的皮/肉,手下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带起了微微隆起的好看背肌。
仲星燃忍不住用手抠自己的裤子,心脏砰砰砰乱跳,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
他听见闻纪年说,“你背后有个纹身。”
仲星燃的脑子晕晕的,随口答了句,“纹了什么?”
闻纪年仔细看了看他蝴蝶骨上的一行小字,轻声念了出来:“You're hidden in my blood.”
——你藏在我的骨血里。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谁纹的。
仲星燃想说,其实你背后也有纹身,只是他没办法描述那个纹身,也没办法说昨天自己是因为那个纹身才流鼻血的。
闻纪年放下药膏道:“涂好了。”
仲星燃转过身,看见他慢条斯理地抽了张湿纸巾,仔仔细细把指尖擦干净。
为什么会有人擦个手都能这么赏心悦目?
他愣愣地想,接着脱口而出地说道:“我也帮你上药吧。”
闻纪年说:“不用,我在浴室上过了。”
仲星燃心里涌起一阵失望,低低地说了声“好吧”。闻纪年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去铺床睡觉。
仲星燃想,他总是这样不愿意麻烦人,冷静又不失礼貌地把人推出自己的范围。
不知道怎样的人,才能走进他的内心。
会有这样一个人吗?
如果真的有,会是谁呢……
他感到一种难言的酸涩。
*
当天夜里,闻纪年发起了高烧。
仲星燃半夜睡不着,摸着起来玩手机,他和闻纪年各自占据大床的一边,谁也不干扰谁。
他正在搜“gay对人的防备心普遍比较重吗”,以及“怎么样接近gay不会引起对方反感”。
他浏览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网页,看的正欢,忽然听见旁边的人哼了一声。
仲星燃做贼心虚,连忙放下手机轻声道:“吵醒你了?”
闻纪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含糊地说了句什么,仲星燃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梦话,不由凑过去想听清楚点。
闻纪年又说了一声,“妈……不要拔管子……”
这回仲星燃听清了,也怔住了。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好像被点了穴似的。
闻纪年翻了个身,说:“难受……热……”
仲星燃回过神来,打开床头灯想把空调温度打低一点,周围亮起来之后,他才发现闻纪年的脸色不太对——红的不正常。
他双眼紧闭,眉心拧在一起,脸颊绯红,鬓角流下的汗水将枕头打湿了一块。
仲星燃忙轻轻地晃了晃他,喊道:“闻纪年,醒醒,你不舒服吗?”
闻纪年没有回应,仲星燃顿时慌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立马骂了句脏话。
他赶忙一骨碌爬起来,边打电话给陶医生边往楼下跑。
在客厅里,他碰到了正在熬夜改剧本的胡辛。
仲星燃说:“闻纪年发烧了,冰箱里有冰袋吗?”
“发烧了?”胡辛忙放下电脑站起身道,“应该有,我去找找。”
仲星燃“嗯”了一声,“你上去帮他降降温,陶医生不接电话,我去一趟村长家。”
陶医生和木绪儒都住在村长那里,看闻纪年这情况,至少得开点药扎一针才行。
胡辛看了眼时间:“现在快三点了,他们都睡了吧,我那里有常备药,要不……”
外面还在下雨,仲星燃不等他说完,就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伞道:“光吃药不行,得找陶医生过来量个体温,你好好看着他。”
说完,他一头扎进了雨里。
胡辛也没再耽搁,拿着冰块上了楼。
仲星燃出来的匆忙,忘了带手电筒,村里又没有路灯,只能用手机灯光照着。
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赶到村长家里,砰砰砰地用力敲打院子大门,惹得里面的看门狗汪汪直叫。
木绪儒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连鞋都没穿就跑来给他开了门想,询问他怎么了。村长一家也全都被他闹醒了,他的小孙女扒在二楼窗口看热闹。
仲星燃眉头紧皱地跟陶医生描述情况,“他身上很烫,还在说胡话,流了很多汗……是的,我觉得是掉进海里然后又淋雨造成的……不不,不要开药,你跟我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