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告白了吗(16)
顾渊一口下去,差点儿给难喝吐了。
什么玩意,这东西又酸又苦,味道比中药还怪,如果不是看见瓶身上刻着驰名商标,他都以为池虞是弄了点儿假酒给他。
顾渊不想喝了,但是看见池虞那不断吞咽而滚动的喉结,只能硬着头皮又喝了下去。
大半罐啤酒下肚,顾渊开始觉得热。
池虞放下空了的罐子,他也第一次喝酒,此刻脸上染着一层薄红。
他看着顾渊脸和脖子都变红了,便禁不住笑:“你会喝醉吗?”
“不会。”顾渊不愿意示弱,他笑了笑,说:“除了喝酒,还需要我做什么?”
池虞看着他,漆黑的眼里翻涌着情绪与某种冲动,但理性让他说:“我们聊天。”
顾渊于是陪他聊天,池虞不怎么会起头,因而话题都是顾渊找的。
他们聊店里举办过的活动,聊了聊MBA赛事,聊今晚的月亮。
没有人聊到自己、聊到学校、聊到父母,这些都是与他们目前所扮演的身份毫无关系的事情。
顾渊一直在笑,只有在池虞聊到机车时,才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骑车请一定要小心。”顾渊晃了晃新一罐啤酒,“下回能带上我吗?”
“好。”池虞答应了,他已经喝了太多罐酒,看顾渊的时候已经觉得有些朦胧:“你对谁都这么温柔吗?”
顾渊没回答,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说:“你继续喝下去可能就要醉了。”
虽然不会喝酒,但顾渊算是看出来了,池虞也不怎么会喝。
这让他心里边舒服了许多。
“醉吧。”池虞无所谓道,他低下了头,很轻地说:“我不太高兴。”
“因为什么?”顾渊心里竟然难过了一下子。
“因为…很多事。”池虞说。
说完他起身,是想去个厕所,结果起来便头晕得厉害,一步没踩稳,身体摇晃了一下。
顾渊眼疾手快地起来,伸臂扶住了他,大手抓在池虞的右肩上。
池虞顿时痛苦地皱起了眉,疼得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打掉了顾渊的手。
“你肩膀怎么了?”顾渊顿时慌了,才想起池虞刚才一直是用左手拿啤酒罐。
池虞不想提刚才那场混乱的打架,摇了头。
但是顾渊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他拉过池虞左边胳膊,带着他往员工专用的小门走。
他们店里有应急的药箱,就在员工休息室里。
顾渊进去以后带上门,让池虞坐在沙发上,从柜子里取出了巨大的药箱。
“让我看看。”顾渊说,对着池虞又忘记了笑容。
“不要。”池虞拒绝了,感觉到自己从梦里醒过来了,顾渊又变回了顾渊。
顾渊将药箱放在沙发上,靠过去,伸手要拉池虞T恤的领口。
池虞伸出左手扼住了顾渊的手腕,他抗拒来自顾渊的关心。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彼此都因为酒精而双颊绯红,从被池虞扼着的手腕处,顾渊那活泼有力的心跳传了出来。
池虞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面上的热逐渐冲到了眼里。
顾渊眼睁睁地看着他眼睛里蓄积的水汽在眼眶里转了一圈,那种初中时常有的胸口疼痛感瞬间便找上了他。
“池虞。”顾渊喊他的名字,这回用真正温柔的声音对他说:“你让我看看,我保证会很轻的。”
这回顾渊还是顾渊,池虞松了手。
顾渊将他宽松的领口往下扯,露出漂亮的白皙肩颈。
以及大块可怖的青紫色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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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时候哭的时候会有冤宝负责哄,哄不过来了就抱,这导致了鱼崽一难过就有翻手机列表的动作是的就是在下意识找冤宝,但是冤宝不在他的列表里(猛鱼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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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那大面积的伤刺疼了顾渊的眼睛,他深吸了口气,沉默不语地从药箱里取出冰袋。
这十七年来,他没怎么见池虞磕碰过,池虞总是很灵活,也就几岁大的时候摔过跤。
这家伙很怕疼,摔破皮了就抱着膝盖眼泪打转,但是谁去扶他都不愿意。
非得等到最要好的小伙伴顾渊来了,顾渊问他疼不疼他点头,顾渊将他拉起来,两个小不点就这么抱在了一起。
“疼不疼?”顾渊拿冰袋给他敷肩膀,试图像以前那样问了。
池虞不说话,眼睛里的水汽也已经消散了。
顾渊心想,这人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也有可能是不愿意对自己示弱了。
他于是便不去问伤是哪儿来的,找出医用胶布将冰袋固定,因为伤口面积不小,还要多取一个冰袋敷在肩后。
等冰袋都贴好,顾渊看了眼腕上的表,掐着时间抱着手臂等,每过十分钟观察一次伤口的颜色。
这期间他们各自坐着,大眼瞪小眼,谁都没开口说话。
等差不多有半小时,顾渊将冰袋撕了,这时冰袋淌下来的水已经打湿了池虞的T恤。
“还不可以。”见池虞要起身,顾渊一手将他摁了回去,从药箱里取出跌打万花油和棉签。
池虞眼看着他给自己处理伤口,顾渊双眼垂着,好看的鼻和嘴唇离得特别近,只是面上一点儿笑意都没有,这样的顾渊看着没有平日的温柔感,反而有几分冷毅。
“你很会处理伤口。”池虞说。
顾渊头没抬,随口道:“之前也有客人摔伤撞伤过,都是我处理的。”
在那些客人疯起来随着音乐狂蹦的时候,一般就会摔伤手和脚。
“够了。”池虞又一次推开了顾渊的手腕。
顾渊于是收了手,将棉签扔进垃圾篓里。
房门这个时候被敲响,许多米在外边问:“弟弟,你在里边吗?”
“在。”顾渊说,“你可以进来。”
许多米于是将门开了条缝,探头进来说:“小软糖来了,到处找你呢。”
顾渊听了就笑起来,说:“有两周没见他了。”
小软糖是客人带来的孩子,今年四岁大,很喜欢顾渊,经常拉着顾渊说个不停。
“他要吃蛋糕,我们做的不行,要你做的。”许多米一脸无奈。
“那是因为你们做的不够好吃。”顾渊边收拾药箱边说。
池虞这会儿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了。
“胡说,我们做蛋糕的手艺都是尤尤教的,哪儿有什么不同?他就是因为喜欢你。”许多米说,“每回你一出现就抱着你不松手。”
顾渊挺喜欢这个小不点的,得意道:“他上回邀请我去他家过夜。”
“去了吗?”许多米好奇了。
“去了啊。”顾渊露出个有点儿无奈的笑,“他抱着我要我去,不答应就不让我走,太会撒娇,可爱死了。”
顾渊将药箱放好,正要出去见小客人,结果被人从后边拉住了手腕。
他回头,看见池虞那张有点儿生气的脸。
池虞抓着他,顿了有一会儿说:“我今晚能待在这里吗?”
顾渊略微惊讶,试着挣开对方的手,但发现被握地死死的。
他感觉池虞应该还有点儿醉,脸上明显的红还没退去,力气也不是一般的大。
“你不回家?”顾渊问。
“我被赶出来了。”池虞说。
顾渊沉默了一瞬,说:“那你睡我的房间吧。”
许多米一时有点儿好奇地看着这俩人,心想他们看上去关系也不是很糟糕。
“你呢?”池虞问。
“我还不知道。”顾渊在想自己会不会又被小软糖抓走,“你在的话,我就去别处睡。”
池虞此刻理解的“去别处睡”,是指到客人家里、或者说出去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