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疴难愈(87)
路倏细细端量他,问:“只有一件?”
“其他的很复杂,”禇钦江牵他坐下,“我不会,你帮我穿?”
“我也不会,”路倏的手顺着广袖滑了进去,捉住他手腕,将人往前一带,“穿了还得脱。”
禇钦江趁势掐住路倏的腰,和他接了个绵长的吻。
待两人都逐渐呼吸不匀,路倏撩开他长袍衣摆,垂眸一扫,挑眉说:“没穿?”
“你说的,穿了还得脱。”
路倏只随意套了条休闲短裤,禇钦江手从宽大的裤管寻入,“你也没穿。”
“睡觉有什么好穿的。”
路倏扶住禇钦江的肩,想顺势推倒,却被对方占据了上风,手指娴熟的握住,另一只手将他摁在了床头。
路倏仰躺,直勾勾看天花板的灯,目光不自觉变得朦胧,他伸手一拉,禇钦江覆上来。
两人再次接上吻,路倏双腿曲了起来,踩在床面,身下是竹席,他能清晰感受到那份凉意钻入尾脊,与体内攀升的热感撞成了冲动,涌入四肢百骸。
他手指插进对方发根里,无意中摸到头上的疤痕。
路倏摩挲着那道纹路,错开禇钦江的吻,低声说:“这么久了,它还没消。”
“嗯,”禇钦江改成吻他的脖子,“不消也可以。”
直至凉意完全被热意侵占,涌动渐渐褪去,禇钦江手里多了些液体,他用纸擦干净,俯身亲了亲路倏嘴角。
路倏短暂的迷蒙一瞬,从床头柜边拽了条裤子过来,兜里掉落一个塑料包装袋。
他拽住要起来的禇钦江,把东西按在他手心。
“想试试别的吗?”路倏诱哄。
禇钦江认出那是什么,撑在他身体两边,似笑非笑:“你还准备了这个?”
“我们毕业了,”路倏轻扯他的外袍,衣裳整个滑下去,优越的肩线与脊背展露无遗,光洁的皮肤一寸一寸浮现浅绯,“成年了。”
禇钦江认真看了他许久,眼神细致描摹路倏的眉眼,他弯身吻他额头。
“疼的话,要告诉我。”
.........
窗户紧闭,窗帘也全部拉上。
路倏手心被竹席压出了几道红印,小腿因为发软往床边坠,禇钦江捞住他膝盖提了提。
“yan,你腿很软。”
常年练跆拳道的缘故,路倏软度比一般人要好,可偏偏这种时候却让人为难。
一没力气,便撑不住要往下掉。
“闭嘴......”路倏气息紊乱,手无意识去抓竹席。
“放我肩上,”禇钦江说,“别抓席子。”
路倏抬了抬,只碰到禇钦江绷起的手臂,两人都有汗,不消片刻又滑下去。
房内的清凉在两人体热的挤占下,逐渐消失殆尽,变为了满室闷热。
禇钦江垂着眸,杏眼狭长些许,他看见路倏脸上汗水混杂生理性眼泪,微微打湿了睫毛。
“又出汗了。”禇钦江在他眼皮上一抹。
路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嗯了声。
一天不到,他要洗第四个澡了。
第50章 碎裂
前后待了一星期左右,沈含像是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两个儿子,打电话来问什么时候回家。
禇钦江和路倏无所谓回不回家,多待一段时间也挺乐意。
只是再过一阵要出分数了,得回去填志愿,而且又和唐星辰他们约好了要旅游。
因此二人隔天便收拾好了行李,等着车来接。
爷爷奶奶表面上没什么,不过从絮絮叨叨交代他俩回去注意安全,又忙里忙外准备路上吃的零食就可以看出,两位老人家其实很不舍。
禇钦江搭住奶奶肩膀,保证说开学前再过来玩一趟,好好陪他们十天半个月的,奶奶这才高兴起来。
抱了他和路倏一人一会儿,奶奶殷切嘱咐:“你们都要健健康康的啊,想吃什么家那边买不到的,打电话告诉我,奶奶给你们做。”
“你才是要健健康康,”路倏抚了抚奶奶胳膊,“老太太多跳广场舞,别成天打麻将。”
“好好,”奶奶笑着说,“听我们炎炎的。”
爷爷把吃的给他们装在袋子里,有些蹒跚的提过来说:“这里有牛肉干、水泥花饼、冰豆奶,还有一些糖粒子,你们路上饿了就吃啊。”
禇钦江接到手中,和两位老人最后道完别,他俩一起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小巷子。
上车前,路倏说:“回去之后带你喝擂茶。”
禇钦江一笑,点头:“好。”
两小时的车程,到小区楼下后,路倏开始考虑待会儿吃什么。
沈含路铭衡不在家,估计还是得点外卖。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打开家门,玄关处竟多了几双鞋子。
禇钦江后路倏一步进门,疑惑道:“姨姨叔叔没上班吗?”
“炎炎,钦江,”沈含从客厅转出来,“回来了啊?”
看见沈含,路倏不由一愣。
对方平静的面容下,隐约透着股凝重,笑得有些勉强。
禇钦江也看出来了,问:“姨姨,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沈含把他们手上大包小包堆去一边,“你们跟我来。”
几人进到客厅,路铭衡果然也在,除此之外,沙发上还有一个人。
起初禇钦江尚在走神,担心姨姨那个表情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压根没注意到其他人。
直到路倏忽然停下,如同僵在了原地一般。
他才分出注意力,刚想问怎么了时,沙发上的人出声喊道:“小钦。”
禇钦江闻言,下意识扭头,和那人对上了目光。
那一刻,神情陡然怔住,须臾后,脸色慢慢变了。
沈含到了茶几边,又走回来,把僵在原地的俩人拉去沙发上坐。
她对那人说:“小杜,你看你来的匆忙,我们也没准备什么,要不你中午留下,我们一起吃顿饭?”
路铭衡接过话茬:“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餐厅不错,应该符合杜女士的口味。”
“不必了。”
杜薇一如既往的精致光鲜,比起八年前,如今的她更多了种高不可攀的贵气。
面对多年未见的儿子,情绪亦少得可怜,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严苛且凌厉的气质。
她看着禇钦江说:“小钦,妈妈回来了。”
禇钦江移开目光,没有吭声,但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
路倏坐在旁边,很想去牵禇钦江,可当着这么多人面他不能,不仅如此,他自己的心绪也要更加不安。
除了看见杜薇时,扎根深处的愧疚与无地自容再度被掀开,他更担心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为什么又突然回来。
“小钦,”杜薇神态淡了几分,“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禇钦江仍是没反应,甚至眼神都没分过去一个。
见状,沈含立马打圆场说:“炎炎,怎么不和杜阿姨问好?”
路倏极力忽略心底的愧疚和不宁,镇定开口:“阿姨好。”
杜薇若有若无的目光扫来,路倏听见她似乎笑了声,满含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