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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难度恋爱(26)

作者:顾若央 时间:2018-03-18 18:21 标签: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因缘邂逅 欢喜冤家

  谢明江上着网,莫名感觉脖子边凉风飕飕,瞄他眼,看他又叼着笔怔怔望自己,不知道在做什么春秋大梦,轻咳两下:“某人不是过三个月就要考了,不抓紧奋起直追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又发什么呆?”
  谭以星想了想,冲谢明江招招手。
  谢明江勉强起身过来,他用笔戳戳练习册:“我想了想,考大学是咱俩共同的事业,咱们要同甘共苦,我不会你就得抓紧辅导我,你得在我身边陪着我做。”
  谢明江就知道他没憋好话,轻蔑地嗤之以鼻:“我怎么陪你?干脆就把你担到大腿上,搂着你,握住你的手一笔一画写怎么样?”
  “那当然是最好了。”谭以星眉开眼笑,嗖地站起来。
  谢明江眉毛一挑,把他按回去:“想得挺好,自己做去,给你检查检查就不错了,还蹬鼻子上脸。”说完大摇大摆回到座位上,撑住下巴,半天才挤出一句:“有不会的可以问,我又没不让你渴求知识。”
  谭以星又把笔夹在鼻子和嘴之间,嘟嘟着嘴,死皮赖脸强行卖萌说:“那我能不能道道问?我每个知识点都需要好好渴求。”
  没想到谢明江根本不吃这套,好脸色马上收拾了,瞪来一眼:“你试试。”
  谭以星磨蹭了近两个小时才写好数学作业,谢明江想他是不是诚心的,拿过来看看倒意外了下,虽然算的一塌糊涂,公式摆的还是尽心尽力,自己不动声色地检查,谭以星又挤在他旁边写英语。
  从灯光底下看,光线像细细金沙似的撒在他脖子上,不自觉分神,谢明江在他耳后细嫩的那块皮肤上情不自禁地亲了口。
  谭以星偏过脸,脸上淡淡红:“啊,干嘛突然对我这么亲切友好?”
  谢明江心里仿佛是小鹿乱撞,顾左右而言他:“认真做你也不至于那么差。”
  “什么意思?”谭以星眼睛圆溜溜地望过来,“我数学做得你挺满意的?”
  谢明江不想说自己那片刻闪过的情愫,没应声。
  谭以星抿着嘴,把英语推过来,用手指了指自己嘴唇。
  谢明江懂了,却故意问:“干嘛?”
  谭以星急了,挤到他腿上,意料之中的沉,点着填好的选择答案:“看看,这个是不是选that,这个选extremely,还有这个!我英语也做得挺好的我感觉,你赶紧检查一下。”
  刚才才亲热过,但有一个人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和他接吻,想和他做更亲密的事,谢明江无法不心神荡漾,简直像个青春期少年,椅子转个圈把谭以星抵在后面的书柜前抓着他两只手,给了他一个很深入缠绵的吻。
  

   
第45章 旧“爱”新“欢”
  45
  三个多月后,半山的别墅过户前,谢明江抽空去搬了趟东西,其实除了家居,主要是给周卓买的衣服、电脑、跑步机还有些生活用品,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谢明江以前就觉得这些东西难以处理,现在更不知道往哪储放,别的还好,用纸箱打包放地下室,只是跑步机……
  幸好买房的张纬民和谢明江有几面之缘,近两年做大了,儿子刚上初中,喜欢运动,谢明江终于把跑步机送出了手。
  从别墅出来,难得顺着那片林荫路一路走到外面,七月树木郁郁葱葱,空气中有梧桐花的香味,谢明江很慢地走到马路对面,向A大停车场而去,途经放假闲逛的少年少女,骑车塞着耳机赶去补课的高中生,有几个小姑娘从他身边挤眉弄眼地经过了,在背后偷拍加惊呼:“我去,好帅!今天赚了!”
  “脸像香港那个……”
  “胡说,一看就翻版韩国的……”
  “我说你俩眼睛都有问题,都不像,就背影和那个谁一样挺拔,和周迅演——”
  “嘘嘘!我没看清正脸,我不干,我要追过去……”
  谢明江摸出香烟盒子,点着一根烟,刚才从别墅出来的时候还有点别样心情,不过马上就后悔把车子停的太远,那种刻意凭吊什么的情绪不适合他,快到A大校门口,后面突然疯跑来个女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在谢明江前面几步开外突然倒着走,呼喊后面同伴:“你们几个快一点!”
  她面颊红红,似乎是天气太热,不留神,从校园里骑出辆自行车,差点将她撞到,谢明江本能拽了把,那车子也朝反方向歪去,车上人立刻摔倒在地。
  “谢谢!”女孩朝谢明江一个劲儿鞠躬,后面的同伴也围上来了,见她无恙,有的大着胆子说,“叔叔你着急吗?请你喝饮料?”
  有的暗暗示意:“什么叔叔,是哥哥!”
  谢明江不堪其扰,懒得回答,后边那人爬起来走到摔倒女孩的旁边,摘下黑色棒球帽:“小姑娘,你没事吧?”
  谢明江猛然抬头,随着女孩摇头,那人也自然而然望向他:“你没事——”
  两人相互凝视,许久不语,谢明江冲几个小姑娘随便挥挥手,她们看谢明江兴趣缺缺,神色严肃,都走了。
  周卓带好帽子,也重新骑上车打算离开,谢明江走到他身前就那么握住车把子,周卓抬起眼皮,即使在帽檐的阴影里,汗水沾湿睫毛,他也有两颗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平静无波地凝视着谢明江。
  谢明江注意到他擦破的胳膊肘,拿出条格子手帕。
  周卓不接,车头突进了下。
  谢明江固执不让他走,又找出包刚开封的纸巾扔过去,周卓下意识接住,随后懊恼地偏了偏头。
  微微叹气,拿出一张就着山地车水壶里的一点清水擦伤口。
  谢明江也松开车把,手揣回西裤兜里。
  “你怎么在这儿?”
  周卓当然不说话。
  谢明江换个问法:“这么热的天,你们没部车?陆杉就让你这么在大街上跑?”
  周卓听他的潜台词是说陆杉不好,马上有反应了,昂起脖子:“有车,借给他学弟一部山地车,我过来骑走,让他就在宜家那边等我。”
  谢明江点点头,伸出手。
  “干什么?”
  谢明江随手往校园里面一指,很含糊地说:“正好路过垃圾桶。”
  周卓迟疑片刻,把用完的纸团放谢明江手里,为掩饰尴尬,随口发问:“你最近住这儿?”
  “不是,我来卖房子。”烟抽到一半,谢明江说,“半山那套别墅,卖给张纬民了。”
  周卓明显愣了下:“为什么?”
  “我缺钱。”谢明江边说边笑了笑,“我以为我为什么缺钱这消息应该传得满城风雨,陆杉和你真的不知道?”
  周卓立刻闭上嘴,正儿八经却意味不明地点点头,谢明江从他的神情里看出点端倪,他显然不是没有耳闻,但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此时此刻,谢明江的心情说不出的轻松,其实能和周卓有这样平静的交谈已经远在自己意料之外,简直是梦里的渴求,无法控制地,他说:“不知道你在这边儿,把你的跑步机送给王纬民儿子了,那本来是你的东西。我一次都没跑过,也没让别人跑过——”
  周卓摇摇头,打断谢明江:“你不需要,我也不需要。”
  谢明江毫不意外地点点头:“好了,就像你希望的一样,现在咱们之间什么也不剩了。”
  周卓抬起眼皮,有些绷紧的面容出现一丝软化,约莫几秒钟后,那是谢明江完全没有想过的,会从周卓嘴里说出来的话:“谢明江,你好好过吧。”
  等谢明江再反应过来,他已经骑车走远了,刚才句话那轻飘如呓语,仿佛不曾真实存在过似的。
  谢明江在原地伫立许久,直到那个背影完完全全消失在视线里,知道有什么东西真的消失了,在他和他之间,并且终于再也不会回来。
  这种完全被掏空的心情很难用难受或者好受来形容,谢明江怔愣发呆,突然脖子一冰,回头,谭以星拿着一根雪糕站在他面前:“吃吗?”
  “不吃,你吃。”
  “我的我早吃完了。刚才看到你和人聊天,我就过去又买了一根给你。”谭以星挎住他胳膊,“那人真像周卓。”
  谢明江撕开包装纸,三两口吃完:“就是他,正好他来拿借给别人的自行车。”
  谭以星愣了片刻,突然拽了谢明江胳膊一把,企图亲他耳朵。
  结果谢明江灵巧往旁边一躲,只亲到他领子。
  嫌弃地碰碰衬衫领角,谢明江不懂他的少男心,大煞风景道:“少拿我衣服擦嘴,擦脏了回去你洗吗?”
  谭以星的欣慰感慨顿时化成灰,脚步逐渐放慢,在他身后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下谢明江倒是很敏锐地回头了,刚吃完雪糕的嘴里喷出应景的冷气:“在我背后挤眉弄眼地干嘛呢?叫你在校园里感受一下学霸的氛围,你感受到没有?我看我又是对牛弹琴。”
  都放假了,留校的人又不多,校园里人影子都不见几个,哪有那么浓郁的学霸氛围让自己感受啊真是,谭以星跟在谢明江后面,三步踢飞一颗石子,五步拨弄一下树叶,像只活泼的猴子。
  谢明江说完一句又一句,犹不过瘾,一直说到停车处,谭以星终于受不了了:“谢明江,你越来越啰嗦了。”
  谢明江定在车子边上,眉头紧锁地盯着他。
  盯的谭以星浑身发毛,他才缓缓吐出几个字:“你是不是忘了下午是你家长会,我告诉你,现在我还说说你,看到成绩单,我再选择对你要不要动用武力。”
  说完解锁蹭地钻车里了,谭以星赶紧沾点口水在两边眼睛下面划拉两下,钻上车:“谢明江,都给你说了,英语有点发挥失常,成绩肯定不是特别美观,没法取长补短啊。”
  谢明江冷笑出声:“长?”
  “……”
  谭以星掰过谢明江的肩,指着脸:“看见没,我也很难过。”
  谢明江点点头:“看见了,看见你的口水了。”
  这人……谭以星气结,拼命眨巴眼皮,直到挤出两颗泪珠,谢明江看不下去:“行了,我不吃你这套。”
  谭以星马上拿手一抹:“那你吃哪套?”
  “我哪套也不吃!”
  “你看你这人,油盐不进,你也太不好相处了。”
  “……”
  这样丢人的时刻,对谢明江而言屈指可数,一叠卷子握在手里,即便不是自己答的,他都没脸把它们展开,在手里卷成个卷。
  班主任在讲台上训家长就给训自己儿子似的,又拍黑板擦又敲桌子:“有的同学,身边就是那么优秀的榜样,都学不到前面,考不到前面,还在班里放卫星要参加今年的高考,他家长自己看看,那分儿够上哪个学校,拿不拿的出手?”
  徐长丰在旁边好奇地探头张望:“她说的这是谁啊。”
  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故意的,但谢明江也还是勉强应一声:“说谭以星呢。”
  徐长丰挺尴尬:“小谭又没有什么底子,不能这样强求。”
  谢明江刚想应答,老师就瞪过来了:“就这样,他家长还好意思在下边窃窃私语?我是为你好啊,你知不知道?”
  有几次都想起来走人了,谢明江强撑到最后一秒,和班主任进行了简短而僵硬的交谈,出来直接到操场上提住谭以星的后领子:“回家。”
  谭以星:“哎,我球还没打完呢,赛点!赛点!”
  谢明江用极为克制的语调,还不想在大庭广众失态,咬牙切齿:“回家,我陪你男子单打!”
  

   
第46章 暧昧接触
  谭以星还没有弄懂这什么意思,就被强制带走,坐上车,一叠卷子被谢明江塞到他手里,谭以星一张张翻完,别的基本都算心里有数,翻到英语就突然心跳加速,谢明江看他把上面的语文卷子慢慢挪开个角,跟抠刮刮乐似的,要看不看,等真正看到分数,明显倒吸口冷气。
  能不倒吸冷气嘛他,英语才十九分,哪怕多给一分也行啊,上了二十也好看点。
  谭以星郁闷的捶胸顿足,其实不是没有认真复习,而是把时间都挤在补理综的天坑了,奈何理综题目任性,他会的全没考,他蒙的都不对,这能有什么办法。
  到家门口,谭以星借口想上厕所,一溜烟跑没影,谢明江停好车进屋,百惠从厨房探出头:“哦,先生回来了。”
  谢明江憋半天,这会终于腾出手来收拾他,顺手将领带一扯,好整以暇冲百惠道:“谭以星呢,叫过来。”
  百惠走到洗手间门口望望,没有人,到谭以星房间门口敲门,发现他把房门锁死了:“阿星,先生叫你呢。”
  谭以星靠在门板上仔细听外面动静,这会儿装模作样道:“哎呦,肚子好疼,我好像吃坏东西了,让我先睡会儿行嘛?”
  开玩笑,谢明江那就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恨不得活剥了自己,成绩再差也知道读空气的好不好,这时候自己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然哪敢到谢明江面前晃悠。
  百惠诧异道:“真的嘛?阿星,今天我才到超市买的紫海胆,不吃不新鲜了,那你只能喝粥了。”
  谭以星真是被她给气死,刚把门打开条小缝儿预备使几个眼色,谢明江大刀阔斧地就冲过来了,速度奇快,掰住门缝儿:“开开,哦,你还知道丢人呐。”
  谭以星:“我不是给你说了嘛,这会儿我不舒服。”
  谢明江顶着张凶神恶煞的脸:“你有个狗屁的不舒服,先出来!”
  谭以星两只眼睛在门后面眨巴,谢明江单手,他双手:“你说话能不能讲点文明,说人就说人,非要狗屁过来狗屁过去的。”
  那只手几乎瞬间提溜住他领子,拽出来,扯着他上二楼了,百惠在楼下听他俩脚步咚咚,嗙地关上门,紧接着一阵丁玲咣当,一个人单揍另一个人没这样的响动,想必是互殴,百惠吓的赶紧捂住耳朵。
  晚饭时分,两人占据桌子两边相互对峙,气氛很不友好,谢明江腮帮子有轻微浮肿,拿着百惠给的冰袋,吃口饭简直满脸肌肉疼,没胃口了,筷子一撂,黑脸瞧谭以星。
  谭以星头发根根倒竖,纵乱交错恨不得直戳天空,像一群信号不良的天线似的,只是下巴微红,但食欲不错,盘子里几颗黄澄澄的海胆刺身,夏天正是吃海胆的好季节,味道鲜甜,非常惹他垂青,吃的香喷喷。
  感受到谢明江视线,抬头:“不吃啊,不吃给我。”
  谢明江哼地一声,抬手比划了下,不屑道:“你脸有那么大。”
  他情绪激动,动作之大那盘刺身都晃了晃,只是举动言语简直有些幼稚,令百惠都忍不住抬头扫了谢明江一眼。
  谭以星的手在空中停了片刻并未得到回应,也不尴尬,缩回去,本来考这点分儿确实很愧疚,但后来两个人怎么从互相丢书发展到在地毯上扭打谭以星也说不清楚,不过谢明江也不算吃亏,自己碰到桌腿的膝盖还真挺疼呢。
  看完新闻,谢明江洗个澡就进屋了,谭以星也蹭过来,看他还拿着那叠卷子仔细看,钻进被子趴在他腿上:“好吧,我知道我错了,给你道歉,对不起,你就别看了。”
  谢明江其实气已经消了点,特别是看谭以星这么老实趴着,像个宠物似的,也许是他平时太能惹事,太张牙舞爪了,这片刻的乖顺才显得这么珍贵,一把把捋他的头发:“也就亏得你高考还可以考日语。”
  谭以星很满足地眯眯眼,又觉得有点美中不足,提意见:“谢明江,你是不是不想养我?干嘛我还得考大学。我们现在生活的挺好,又不是过不下去了,也没有捉襟见肘。”
  “我现在还有半屁股的债,还叫没有捉襟见肘?”谢明江捏捏他耳垂,“不用你挣钱,但大学最好还是上,不上你干什么去,你能干什么,街头当浪人?”
  谭以星贴着谢明江的腹肌,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说法,谢明江搂住了他的肩膀,把试卷横到他眼前:“你看你这些字音你还出错,字音字形你现在还有问题。以后睡觉前念一篇课文给我,念错三个字以上就楼下睡去。”
  “啊!”谭以星扬起张苦瓜脸,“能不能一个打击一个打击循序渐进,你想痛苦死我?”
  最后没办法,还是拿来语文书,翻到《香菱学诗》:“来把,给你念念名著。”谭以星调动起兴致,突然很旖旎地说,“念得好了,过会儿睡觉,你要亲我的身体。正面儿,反面儿,特别是膝盖,今天碰得太疼了。”
  “……”谢明江听他跟刷烧烤酱似的,还要求重点关照,
  见谢明江没有表示反对,谭以星更有兴趣了,跃跃欲试:“好吧,那我就来了!要听什么版本的,带入角色的?活泼轻快的?舒缓——”
  “你就正常念就行。”
  这么难,还挺长,谢明江升腾起不好的预感,果然听了一句就被气个半死:“香菱见过众人之后,吃过晚饭,宝叉等都往贾母处去了,自己便往潇湘馆中来。”
  谢明江把书抽掉:“好了,睡吧,明天读课文生字都要标音,暑假给你报个补习班。”
  谭以星还没回过劲儿呢,灯都灭了,漆黑一片,推谢明江宽阔的后背:“干嘛,我才开了个头?你就毁约?”
  谢明江被闹得只能潜进被子,挨个亲了亲谭以星的膝盖。
  膝盖的内侧的皮肤也嫩,谢明江用手摩挲,谭以星很快分开腿把他卡在中间,拉过谢明江的手放在自己内裤边儿上。
  黑暗里,也许是在被子中,他的声音因为朦胧而温顺,还带有一点撒娇的成分:“摸我。”
  “……”谢明江忌惮于那点薄布料,碰一下仿佛就真的把他“打开”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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