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铺睡兄弟(27)
丧失保研资格
另一边,一直难缠的“替考”事件处理结果也下来了,李毅龙和孙可给予警告处分一次,取消本学年奖学金评比资格,取消基地班保研资格,留在基地班继续学习,以观后效。
从院办出来的时候,李毅龙垂着头,沉默不语,孙可在他身边仿佛空气。他从打迈进药科大学校门,就做好今后一辈子的职业生涯规划,保研,直博,留校,副教授,教授,功成名就,衣锦还乡,让窝囊了一辈子的父母扬眉吐气。他本想着抄袭被抓让孙可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从此非他不可任他予取予求,没想到学校的处罚竟然这么严厉,把他所有憧憬击得粉碎。
“咳!”孙可清了清嗓子,生硬的开口劝道,“这都不是事儿,不久不能保研嘛,凭你的成绩哪个大导考不上。奖学金更不是事儿了,我养你。”孙可仿佛生怕自己说话力度不够,还攀上李毅龙的肩膀紧紧搂着,生怕他觉得自己靠不住。
什么都能考上是没错,但是在基地班不能保研就是耻辱。李毅龙胸中的怒气几乎喷薄而出,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慢悠悠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想考苏教授的研究生你能保证他要我吗?”话一出口,空气中充满了酸涩。
“还就他不行,我家没他的关系。我就认识苏诚,还不屌我。”孙可一提到苏诚,就像打开了攒了满满一堆话的匣子,话倒起来就没完,“苏诚这人太绝了,就为一只死耗子恨我到现在,你说他至于吗,一天的实验一句话不跟我说。我上手其实是想帮他一把,结果你猜怎么招,我一上手他就不动手,等什么时候我不动了,他才继续做,你说这人多有意思。”
李毅龙不说话,用脚不断的踢着一块石头,在他眼里那块石头是林熠,是苏诚,更是孙可。
孙可叨叨了半路,终于想起他的身边人是李毅龙不是苏诚,手不自觉的从他的肩膀滑到后背滑至腰眼,最后牵起了他的手,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十指紧扣。
“真的,你愿意考研就考,你想读谁的研究生我花钱找人也让你上。你如果觉得在这学校里背了处分丢人,没关系毕了业我拿钱给你做生意。”
李毅龙甩开孙可,把手插进裤袋里,依旧踢着他的石子。一年多以后的空头支票,他没那么傻。
孙可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样空口白牙的说话,李毅龙未必信,只好说,“明天咱俩去房产交易中心把我这房子更成你的名字。等你的票儿下来,我再给你买车。好了好了,别再上火了,咱们吃大餐去,这都不是事儿。”
李毅龙到底还是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给孙可。保研与考研也就是个面子问题,这几百万的房子再放上两年价值可就不菲了,与其在意虚名,不如把钱攥在自己手里。
林熠虽然暂时没给苏教授答复,但是行动上已经积极像学霸靠拢了,每天上课都撑着眼皮听见,手忙脚乱的抄笔记,实验课也不再抗拒动物,主动伸手找李毅龙要老鼠。
“怎么最近这么上进,不怕把小鼠捏死了?”李毅龙也听说了苏教授主动要招林熠当研究生的事,心中刚刚平息的酸涩又鼓胀了起来,他年年特等奖学金,却被取消保研资格,而林熠连300块的单项奖学金都没拿过,只因为跟苏诚谈恋爱就保了最好的导师。凭什么?
“没事儿,我小心点。”林熠心大,早就忘了李毅龙实验甩锅的事,还把他当作实验搭档。
“灌胃的时候,后颈的毛多抓一些,把小鼠的嘴巴抓开,然后顺着上颚进灌胃针。”李毅龙站在林熠身侧,小心的提醒着他操作的注意事项。他这人酸归酸,明面上是不会得罪林熠的。
林熠攥着小鼠柔软顺滑的毛,手都有些发抖,灌胃之后,针管表面都是滑腻的汗水。他把小鼠放在笼子盖上,小心翼翼的给它顺毛,看小鼠喝完他灌的葡萄糖依然活蹦乱跳没有窒息或者呛死,才松了一口气。
林熠跟李毅龙道谢,之后就乐呵呵的去后面实验台找苏诚。“橙子我这次终于灌胃成功了,小鼠特给面儿,活得忒滋润。”
“进步很大嘛。”苏诚也笑,两个人对视,中间仿佛有一条银河在闪烁,直接就亮瞎了孙可的双眼。他在旁边站也不是做也不是,又不能摔实验仪器泄愤,也就装作和李毅龙感情很好的样子,临时和林熠换了座位。
本来孙可想跟李毅龙说是你教他做的试验不,你TM显得PY疼啊。但是又怕李毅龙生气,他一生气孙可还得用钱哄,比妞都费银子。饶是孙可零花钱富裕,给了一套房也是肉疼,而且这事儿他根本没敢跟家里说,要不家里肯定以为他精虫上脑把他给阉了。
喜欢的事
苏诚余光看见身边的林熠对着文献,小鸡啄米似的一会一点头,忍不住伸手揽过他,让他靠着自己好好睡,没想到这么轻的动作还是把他弄醒了。
林熠仰着头懵了一阵,才晃了晃脑袋又去看笔记本,小声的嘟囔着,“我看到哪段儿来着?”然后又眯着眼睛,挪着鼠标一点一点去找。还没找到自己刚才看的那段,笔记本就突然合上了,苏诚一只大手按在电脑上。
“干嘛?”林熠本来就没睡醒,现在更是一脑门子问号,他和苏诚向来是互不干涉,这大哥怎么突然手欠了?不像他性格啊。
“林熠,你喜欢药学吗?”苏诚问。
“还行吧,没喜欢你多。”林熠不知道苏诚想说什么,本能的开始贫。
“如果你以后一辈子都从事药学研究,一辈子做实验你愿意吗?”
“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我愿意,一辈子跟药学在一起……我没想过这事儿啊。”林熠这次不贫了,百分百的大实话。他活这么大,唯一考虑过的一辈子的事就是跟苏诚在一起,其他的他真没想过。
“其实你不用一直这么陪着我。”苏诚语速不快,仿佛一直在想着如何用词。
“什么意思?你不跟我好了?”林熠吓了一跳,是真的跳了起来,身后的椅子倒下去,重重一声砸在地上。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苏诚真恨自己平时说话不多,关键时刻说话竟然产生了歧义,他赶紧站起来抱着林熠亲他,急切的解释着,“我是说你如果不是那么喜欢药学,可以不用理我爸那个保研的事儿。这里的研究生没那么容易混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课题,你帮不上我,我也帮不了你。都得靠自己。”“你确定你愿意三年甚至五年都穿着白大褂,时不时就要杀几十只鼠,做几个月实验,就为了一组数据。这种生活你真的喜欢吗?”
其实苏诚说的这些事儿,林熠都知道,他没少看见师姐因为数据不好而哭,甚至还经常买星巴克的咖啡和甜品来哄她们。他无意间弄死一只小鼠都要内疚一天,如果让他一天杀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其实从打进药科大学的第一天,林熠就知道自己不适合,不是搞科研的材料,根本就没想着保研直博,但是那天苏教授的话让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去适应。
“我是没那么喜欢。”林熠被苏诚看透了心里的想法,一时间有些窘迫,挠了挠头回避着苏诚的视线,“但是我得陪你,我是你男朋友啊。”他总觉得他高三都咬牙坚持了,现在大学也读到第三年了,再忍几年问题也不大。人家余则成都能为左蓝改变信仰呢?他这点努力算什么。
“那我也是你男朋友啊。我也想让你选择你自己喜欢做的事儿。”林熠高三那年说跟他考一个学校,他那时候也小,觉得能每天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就是最幸福的事儿,根本没想到林熠喜不喜欢这个枯燥的学科,喜不喜欢这个没有什么课余生活专业类院校。所以现在他不想再因为自己,或者自己父亲的自私来左右林熠的选择。
“我喜欢的事儿啊,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欢干什么?”林熠坐在苏诚怀里,开始在脑内搜索自己这些年的爱好,然后突然一拍大腿,眼神也亮了起来,“我喜欢服务业。”
“服务业?”苏诚一时间不知道林熠说的到底是什么。
“做咖啡啊,其实那时候在星巴克打工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开个咖啡馆不错,就在学校旁边开一个,你以后做实验累了就可以来喝杯咖啡,可以在这里查文献写论文,饿了我还有点心给你吃。再把我师傅挖过来就齐活了。”林熠的脸上身材飞扬,突然也有了职业规划。
无论如何,林熠的规划里都有自己。苏诚心里一暖,忍不住吻上林熠的脸,在他耳边说,“好主意。”
“那当然。”林熠得意道。
“那我明天帮你回了我爸。”苏诚知道父亲的想法,他无非就是把自己和妻子的恶劣关系生搬硬套在自己和林熠身上,为了自己的私心才让林熠保他的研究生。
“我自己去跟叔叔说吧,你呀不懂语言艺术。”然后林熠仿佛要让苏诚学会语言艺术一样,坐在他的身上低头吻他,点着他的嘴唇说,“跟哥学着点。”
林熠本来觉得自己回绝了,保研这事就完了。没后来连续发生两件事儿,让他的心动摇了,又开始思索起苏教授的话。第一件事儿就是他师傅和师娘竟然分手了。其实林熠就是没事闲的去找师傅闲聊,顺便说说他的职业规划,没想到一贯春风和煦的师傅竟然情绪不高。
“师傅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没睡好?明天我给你带点燕窝吧,安神养颜。”
“不用,我没事儿。”文思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林熠知道他这是心里有事儿强颜欢笑,但是他不想说,林熠也不会多嘴去问。直到晚上文思下班,林熠跟着他往外走,他特意离得远一些,给师娘留出空间来扑,没想到那个原本每天都来接师傅下班的人竟然没出险。
“今儿个师娘怎么没来?”林熠随口问。
“我们……分开了。”文思低着头,声音也异常的沉闷。
“不会吧?”林熠觉得朋友在一起不会轻易分手,就像他和苏诚都没吵过架。
“我们都很忙,每天说不上两句话。他……还是跟他的同事更有共同语言。”文思声音都有些发抖了,几次说不下去,如果不是觉得林熠是小孩儿,不能在他面前失了面子,他的眼泪肯定憋不住了。
林熠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劈腿人渣吗?”
“beta就是这样,不会有孩子,不用负责任。这就是现实的人,也不能说是人渣。你还小,你不懂。”文思已经30出头了,不是活在象牙塔里的小青年,其实从他和那个人在一起,就想到可能会同时失去友情和爱情,所以他当初才会感叹错过了最好的可以相爱的时光。
林熠确实没懂,这年头劈腿都不是人渣了?是因为他不是beta所以不懂吗?不过林熠也不想戳着师傅的伤口追根究底,就先送他回家了。
第二件事就是林熠带了燕窝去看师傅,没想到竟然在星巴克看见李毅龙和一个女孩特亲密的腻在一起。
秘密
林熠赶紧低头喝咖啡装作没看到,心想着自己就瞄到那么一眼,李毅龙应该也没看见他。虽然林熠跟孙可因为苏诚关系也不太行,但是此时此刻,他心里还是替孙可觉得不值。可能是屁股决定脑袋吧,他看到李毅龙拿着孙可的票子鸟枪换炮冒充高富帅,泡妞泡到飞起心里就一阵不爽。
余光瞥到李毅龙领着女孩走了,林熠才松了一口气,准备再去师傅那点块甜点,没想到李毅龙竟然又杀回到他面前。
“我可以坐这儿吗?”李毅龙弓着腰,露出微笑,语气谨慎中又带了一些讨好。
“可以,坐吧。”林熠抓起杯子,咕嘟咕嘟的往嘴里吸冷萃。他真是不想说话,为什么这种长针眼的事儿偏偏就被他遇上了呢。
“今天的事儿,可不可以当作没看到?不要说出去。”李毅龙看着林熠,说到特别诚恳,好像他劈腿是多么身不由己似的,委屈大发了。
“放心,我对别人的感情没兴趣。”林熠很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的情商余额不足,从来不浪费感情在无关的人身上,他虽然有一瞬间同情孙可,但是也不会去没事闲的去多嘴多舌,李毅龙就是劈成螃蟹腿,八爪鱼,只要孙可乐意供着,跟自己一毛钱关系没有。
就是这种态度,就是这种高人一等的态度。李毅龙在心中暗暗咬牙,林熠是不像孙可那样颐指气使把谁都当孙子当小弟,平时也能跟大家嘻嘻哈哈打成一片,但是那种骨子里的优越和傲慢确实抹不掉的。李毅龙心里恨不得将后槽牙咬的咯咯响,面上却笑得越发真诚,语气也更加柔软,“谢谢你为我保密,作为交换,我也会为你保密的。”语毕,李毅龙眼睛里略过闪烁不定的光芒。
林熠皱眉,捏着透明的塑料杯不解的问,“我没有什么秘密让你保守吧?”
“没有吗?”李毅龙反问道。李毅龙早就怀疑林熠是omega,他和林熠同组做实验,有时候因为实验操作的需要,两个人的身体会离得很近。每到这个时候,李毅龙总觉得心旌摇荡想入非非,他又十分确定自己不喜欢林熠,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信息素。而决赛的林熠被帽掉的最后一个球更让他确信了这个猜测,本来球场上充斥着男生的汗臭和体味,但是那一瞬间一股清甜入心入肺,触动的不是味觉,而是人体最深层的欲望。再加上林熠每月都在固定的日子请假,即使他不符合书中描述的omega纤细柔弱的体貌特征,李毅龙也有九成把握相信他就是十万中无一的omega。他知道这个秘密却迟迟没有动作,就是想留着作为筹码,果然今天派上用场了。
“真没有。”林熠想破头也没想到自己有什么秘密,他身上可以称之为秘密的大概只有性别和□□的密码了。性别?他现在已经被标记了,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无所谓。□□密码?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就说了。
“没有就好。”李毅龙笑着说。如果有一天你的秘密被公之于众,被人围观欣赏不要哭哦,omega。
林熠不愿意维持这种“有没有”的尴尬对话,只管闷头喝水,然后他听见李毅龙说,“我等你一起走吧。”
“我一会得送我师傅回家,不好意思啊。”林熠可不愿意让李毅龙上让的车,别哪天李毅龙劈腿被孙可逮住了再甩锅到自己身上。他要离远点,免得崩得一身腥。
“不怕苏诚吃醋呀?”李毅龙笑呵呵的跟林熠开玩笑。
“我们家苏诚宰相肚子里能骑自行车,再说我这也算尊师重道嘛。”林熠可不想李毅龙把自己和他那种劈腿劈成一字马的人相提并论,赶紧撇清关系。
“那我就先走了,回去晚了,可可会不高兴的。”
“拜拜”林熠目送他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起身过去师傅那边。
回去之后,林熠真的向跟李毅龙承诺的那样,对晚上看到的事守口如瓶,连苏诚都没告诉。但是这件事儿却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看起来无比相爱的人,也可以在半年之后变成毫无相干的陌生人。言听计从的恋人也可能在外面还有个情人。喜鹊喝多了可乐也会变成乌鸦,欢迎光临说多了也会变成谢谢惠顾。林熠从不怀疑他现在和苏诚的感情,但是3年后,5年后,10年后,他们还会是现在这样吗?
仔细想想他除了性别和长相可以吸引苏诚,剩下的真跟孙可差不多。他总是自吹自己说学逗唱,各种乐器体育溜溜的,其实都是扯淡。他小时候学什么都三分钟热度,钢琴只会最简单的《献给爱丽丝》,吉他就会弹个周杰伦的《晴天》。小时候学过主持人,因为儿化音太重扳不过来从来没上过场。马术也只会人五人六的骑着马溜达……整个一个干嘛嘛不行,吃嘛嘛没够。人家苏诚凭什么一直喜欢你啊。
想到这里林熠不自觉的磨蹭过去,抱紧了苏诚,仿佛这样抱着他们就可以永远贴近,永不分离。
艾特眼科
第一次思考爱情就思考了大半宿,第二天晚自习刚一开始,林熠就卧倒在了桌子上。恍惚之中他感觉到苏诚的阿迪运动服外套落在了自己身上,右手也被苏诚的左手握着,从上到下都被他的气息笼罩着,真好。
“我选什么题材呢?”
“药剂药分容易发,我写的药剂。”
“哪里比较容易发,我不太懂。”
“如果你是第一篇,最好还是发学报吧。我们学校学报在国内期刊中也是比较权威的。”
林熠迷迷糊糊听到耳边有人说话,是橙子和谁呀?林熠微微欠起脑袋,眯着眼睛偷看,只瞥了一眼就又卧倒装睡。是王乐。
林熠的耳朵比他的神经醒来的更快,把他们说的什么综述啊,文章,引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就是因为这声音太清楚,清楚的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刺痛他的耳膜,直扎他的神经。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对话他完全没有插入的余地,也不是听不懂,就像被隔绝了一样,插不上话。
整个晚自习两个小时,林熠一直趴在桌子上,仿佛被“鬼压床”一样睡不醒。
“林熠,醒醒,我们回家接着睡。”
林熠被苏诚从桌子上拽起来,顺势就拉着他的手走出了教室。
“怎么今天一天都不说话。”苏诚不爱说话,但是林熠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今天的他很反常。
“没睡好,犯困。”林熠挠挠睡到炸毛的头发,眯着微肿的眼睛一副睡眠欠费的样子。
“为什么?”苏诚有点意外,林熠那是有名的啥事都不想,睡眠质量奇高,每天早晨叫他起床都至少要花五分钟,掀被子、挠脚心、拧鼻子、吹热气,苏诚得把自己知道的手段都用上,才能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林熠失眠应该入选十大不可思议行列。
“我在思考我的未来,要不要把这双手伸向小鼠的颈椎?”林熠每次想起小鼠在自己手里从活蹦乱跳,到垂死挣扎,再到变得冰冷僵硬,心里就一阵阵难受。但是他又不想跟苏诚走向不同的道路,像今天这样张不开嘴,跟不上溜。“我觉得我还是得努点力,要不以后配不上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