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火欲燃山(86)
白板上面密密麻麻贴着的全是7.11案受害人人的线索和照片,马克笔勾勾画画,看得出来方斌平时调查案子的用心。
就是一个有点脏乱的单身男人的公寓,没什么特别的,季秋寒目光一晃,在电视机柜下发现了刚才碎裂声音的来源,
地板上倒扣着一个破碎的相框。
季秋寒捡起来,
相框里是一张合影,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搂着一个女孩,男孩偏瘦,刚到女孩的胸口,男孩亲昵的搂着女孩浅紫色的连衣裙腰际,笑容十分开心。
只是…,相框上面覆盖的玻璃刚才摔碎了,龟裂的雪花裂纹刚巧遮挡住了女孩的脸。
季秋寒倏然觉得脑海里一束束破碎的蝴蝶呼啦啦的振翅而飞,惊扰了某段混沌的记忆也跟着震荡起来。
“季哥,要不要喝杯水?”
方斌突然在身旁,给季秋寒递了一杯刚沏的菊花茶。
“这是我姐姐,”方斌看着季秋寒手里拿着的相框。
“我姐叫方柔,只可惜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如果不是她去世,我也不会被送到福利院。”
“抱歉...,”季秋寒的目光落在上面的女孩,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的...熟悉?
方斌把季秋寒手里的照片接了过去,目光柔和:“从小只有我和我姐相依为命,她一个人打工,把我从乡下带到市里,在工厂给人家加工拉链养活我,可是没想到,那年她因为工厂里一场意外事故,没抢救过来,就走了。”
意外事故么,季秋寒还想问方斌什么,转头,却发现方斌此刻目光很是哀伤,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姐意外离开...,季秋寒拍了怕方斌的肩膀。
“今天的会议上,小李说你最近在对比7.11案和5.23案的相似之处,为什么突然会往十几年前的5.23旧案联想?”
方斌恍然大悟:“啊,这个阿,”他打开了地上的笔记本电脑。
“我今年研究生的毕业论文就是围绕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与恢复,需要很多案例分析报告,所以查了当年5.23案的资料,不止5.23案,可查着查着,我就觉得它真是和我们正在调查的7.11案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季哥,你看...”
巴清平和苏小娜也凑过来,季秋寒听着,方斌对着笔记本上标注的相似点和小李刚才在会议上说的都差不多,他把方斌的论文看了一遍,因为还是半成品,但是其中插入的备注都注明了这里该引用哪个案子,不少地方都标注着5.23。
难道只是巧合…
方斌大叫着:“…你们,你们怎么不换鞋就进我家!”
苏小娜不忿:“拉倒吧,你这地板脏成这样还用换鞋?我鞋底都比你地板干净多了,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巴清平从鞋柜上找到了几双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方斌,你也太会过了,是不是出任务的拖鞋都让你攒起来带走了,注意廉洁!”
巴清平给季秋寒递过来,季秋寒摇摇头说不用了,走吧,回队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季秋寒最后看了这间屋子一圈,确定没什么特别的,方斌也说我也回,我已经好多了。
外面天色灰白,还有三天就是春节了,寒冬的天空如同被粉刷而过的沉闷石灰浆,云朵碎裂成干裂的粉尘簌簌掉下来,坠落下的细雨打湿了车棚门口新贴的春联。
巴清平脱下了外套给苏小娜挡雨,几个人刚刚坐进车里,几乎是同时的,所有人手机都整整齐齐地叮的一声响了。
是组长赵和发来的短信。
“紧急集合,杀人网站再次更新了。”
第79章 云涌
泰国,清迈。
察昆府邸。
江湛一行人被穿着泰国传统服饰的女佣引到前厅的时候,正撞上一出好戏。
察昆手里黑黢黢的马鞭正狂风骤雨的抽在一个跪在地上的少年身上,那少年撩起衣摆的露出的臀被抽的一片紫红血肿,他瑟缩的跪在地上,连声哀求道:“我…知道错了...,再,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哥..。”
察昆嘴里叱骂着,易谦在旁边给江湛耳语翻译,大意都是些污言秽语,像是察昆床上的人。
江湛微微挑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跟牲口拉出来教训的,怕这个床上人还不是不多受宠的,来之前他就听说,察昆没有正妻,但听闻这位金三角的土皇帝后院养了不少供他发泄亵玩的人,男女不忌。
察昆也看见了江湛,手里最后抡起两鞭抽在少年身上,那纤瘦的少年被抽得满地翻滚哀叫,“把他给我拖下去!”
几个手下迅速上来把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少年拖起来架走了,门外有个中年男人拎着医药箱赶过来,直接随着人去后院了。
江湛淡淡收回目光,察昆也扔了鞭子,黝黑的男人蹬着军靴,倒是豪爽,迎上江湛。
“江先生,有失远迎,院子里的人犯了错,让你见了笑话。”
江湛挥了挥手,身后的手下便抬上了足以撑得上诚意十足丰厚的见面礼,四个保险箱一开,察昆的刀疤脸便笑开了,两个人寒暄几句,他豪放地揽着江湛的肩膀向外走去,满院子武装的察昆手下哗啦啦的持枪跟上,察昆说你比那个你叔叔大方多了。
察昆要带江湛去的是后面村落下真正的鸦片种植区。
在曼比河乘坐大象渡河而过的时候,江湛只被允许带一个手下,这也是金三角一带规矩,易谦跟在江湛身边,剩下的人手全被全副武装的察昆的人拦在了外面。
绵延而去的鸦片种植区内一片祥和朴实,不少带着草帽的妇人还在其中劳作,包着彩色头巾满脸沟壑的妇人割开草筐里的罂粟果,刮下原始罪恶的浆液,不远处还有不少穿着传统衣裙的女孩围坐在一起,包装着一块块半成品的白色方砖。
易谦坐在后一匹大象的藤椅上,热带季风气候闷热潮湿的风舔过衬衫,前几年他跟着江湛来过这里,这不算是第一次,只是那时候还是察昆的父亲当家。
头顶阳光明媚,他玩心起来,伸手摘掉了墨镜,喊了几句“过来!”的泰语,从口袋里掏出几卷美金钞票,扬手抛洒给十来个如羊群跑过来的小孩。
穿着脏兮兮短裤棉麻背心的小孩们围在地上一通哄抢,高喊着谢谢客人。
易谦接连抛洒了好几把,这些孩子都是种植农民的孩子,他们辛苦劳作一年,盛产的鸦片价值加工后不可估计,可他们一年到手的收入不过只有可怜的一百多美元,易谦的扔的钱快赶上他们半年的收入。
沿途劳作的妇女朝他双手合十作感谢。
易谦玩归玩,警备的余光一刻不离前方的江湛。
江湛坐在由人引领的大象上,在村落间的土路上远眺远处风光,两侧是十来个泰国青壮年挎着枪武装护航,察昆结实黝黑的手臂自在地架在象背上的藤木扶手,跟江湛介绍着如今在他手底下不断扩张的罂粟种植区。
察昆带江湛来这里的目的很明显,展示他的供货实力,没人能在亲眼领略过金三角的魅力之后再说拒绝,全球除了军火与石油,毒品是最大的贸易,这里是真正意味上的遍地黄金,奇异的芬芳都是暴利掩盖下罪恶与暴利的沉沦。
后面孩童们的欢闹和争抢声太过,江湛往后扫了一眼,驼在象背上的易谦顿时收敛了,只乖乖的坐好,一整个下午察昆带着江湛大概参观了这里,易谦都跟在江湛身后寸步不离。
晚上,江湛一行人歇在清迈最豪华的四季酒店。
夜风微凉,私人泳池里,游了两圈解乏的江湛翻身靠在墨色大理石的池边,精壮有力的胸膛肌肉偾张,蜜色肌肤下水珠滑落,散发着雄性原始的性感。
江湛抬手拿起了池边木盘上侍从倒好的红酒,在思索布局间,两个只穿着暴露的三点式泳衣的美丽女郎从不远处走过来,她们没急着下水,而是脱去披裹的浴巾,露出胸前的波涛汹涌,雪白的脚趾踩着墨色大理石案上荡漾出的水,勾出一圈圈诱人的涟漪,一步一摇浑圆勾人的臀,朝江湛走过来。
不用想都知道是察昆想尽地主之谊,送人过来了。
自从跟季秋寒在一起,江湛的私生活可谓是规矩的不得了,可从前江大少爷玩的场面比这个大,这景色大概也很久不见,江湛倒是好整以暇地抿了口红酒,欣赏着眼前送上来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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