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83)
等确定那里真的没人撩开窗帘偷偷看他后,黎诩叹一口气,掏出手机,把舒愿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第70章 除了黎诩
天气开始直线降温时舒愿就不肯碰吉他了,双手成天揣在兜里,怕冷。
周三晚上学生会开例会,602过了三轮面试的俩学生会干部勾着肩出去了,只留另外两个吉协成员干瞪眼。
魏逾看看手表,差十分钟上乐器课。
“走?”魏逾问。
“你去吧,我要请假。”舒愿朝手掌呵了口气,再搓搓,为自己取暖。
吉协上课的地方安排在旧图书馆三楼的教室,从宿舍走过去十分钟路程,中间要途经一片人工湖,一到冬天,整个学校最冷的就是湖畔。
“我手不冷,给你捂着。”魏逾过去想把舒愿的手从兜里扯出来,对方敏感地避开了,弯身勾起墙边的吉他袋背到身后:“不用了,走吧。”
比起那区区几分钟的吹风,舒愿更害怕跟魏逾呆在一块儿。说不清的感觉,舒愿心里抵触把任何人和黎诩相比,但魏逾确实各方面都像黎诩,在见不到摸不着黎诩的时候,舒愿总担心自己在魏逾的身上寻找黎诩的影子。
他觉得这是在自己的矛盾心态下所形成的背叛。
浑浑噩噩地上完一小时的课,教吉他的学长惯例布置了一首简单的曲子让大家回去练习,下节课抽查。
教室里人差不多走光了,学长用打湿的抹布擦黑板,舒愿独自坐在窗边按和弦。
学长擦完黑板后走下台,坐到他旁边问:“课上有听不懂的吗?”
“没有,就是和弦切换得不熟练,”舒愿抬眼,“学长,我什么时候能弹天空之城?”
他在网上找过简谱,但很多地方都没看懂,想找学长问问,又怕耽误了人家的时间,何况他是新手,开口就提太高难度的曲子恐怕会让别人见笑……
果然,学长诧异道:“这首曲子对初学者来说挺有挑战性的,跳过基础单是学这首曲子的话起码也得两三个月才能把简单版练流畅。是因为天空之城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意义所以想尽快学会吗?”
“嗯,”舒愿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关系,我还是先把基本功练好吧。”
“要不这样,我回去找找新手版的谱子让你练练,但你最好先把基本指法练熟,不然自学起来还是挺困难的。”学长说。
舒愿点头道谢,等学长拎着包走了,他也跟着起身,把吉他装进袋子里。
剩余他一人的教室显得空旷而静谧,舒愿扯好吉他袋的拉练,敏锐的第六感觉察出身后有人靠近,他迅速转身,撞上魏逾伸来的手臂。
“干什么?”舒愿倒退两三步。
魏逾讪笑着收回手:“在门外等你好久了,回宿舍吧。”
“以后不用等我,”舒愿把吉他背到肩上,绕开横七竖八的桌椅率先走到门边,抬手关了教室的灯,“你下课了可以自己先回去。”
手腕一紧,他被跟上来的魏逾重新扯入黑暗中。
零散稀疏的片段倾泻而下,顷刻间便占据了他的思维。
把他按在图书馆后方偷吻他的的黎诩。
木屋里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入睡的黎诩。
在漆黑的宿舍里让他体验疯狂的黎诩。
没人能赠予他激情与感动,除了黎诩。
寒冷的空气挤过教室漏风的窗户,钻进舒愿的脖子里。他瑟缩了一下,背着吉他不好挣扎,于是冷声道:“放开。”
“舒愿,你告诉我,”魏逾压低了嗓音,“你是不是能感觉得到?”
舒愿别过脸躲开魏逾迫近的气息,被对方捏紧的手腕死劲往后缩:“你什么都别说,我不想听。”
“班里几个女孩子先后向你示好,你都视而不见,”魏逾锲而不舍道,“我们是同一种人啊,你没发现吗?”
“那又怎样?”舒愿不留情面地说,“你要强迫我跟你在一起吗?”
似是没料到舒愿会这么直白,魏逾禁锢舒愿的力道松了松。
舒愿得了机会,肩膀往魏逾身上用力一撞,好歹撞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一刻不停地朝外走,手里紧紧攥住吉他袋的带子。
魏逾大步追过来:“舒愿,我没强迫你,你不愿意我就不说了,你别生气。”
连讨好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舒愿闷声下楼,魏逾紧随他的步伐,解释、道歉,但只有舒愿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在生对方气,他是恨无时无刻挂念着黎诩的自己。
宿舍楼下,舒愿停住脚步,深吸一口初冬的凉风,再转身面向魏逾时放缓了语气:“我们做朋友就挺好的,不要再进一步了。”
他的那一步,已经没有退路地迈向了黎诩,不会再收回来了。
尽管舒愿嘴上说保持朋友关系,但行动却证明了他在逃避——上课不坐同一排,去吉协不再同路,连睡觉也朝向了另一头。
徐思野也看出来了,偷偷问魏逾:“你们俩吵架了?”
“没吵,”魏逾扯了个谎,“是我没经过他同意拿了他的吉他玩,还把弦给弄断了。”
“这么严重,”刘子樾一心只读圣贤书,其余什么都不懂,“看那吉他锃亮的,没上万也得上千吧?那一根弦应该要几百块,喂鱼,你家不是最不缺钱嘛,请他吃顿豪的就当道歉了。”
舒愿要是像刘子樾那么单纯,魏逾早就不用愁了。越到学期末,舒愿就越有借口躲,没课的时候就捧着复习资料躲到图书馆自习室,就算魏逾跟着去,自习室人多又安静,他也不好搞什么小动作骚扰对方。
一晃眼考试周过去,徐思野和刘子樾住得远,老早便买好回家的票,等最后一门考完就收拾东西走人。
魏逾家在本地,又是有车的人,随时动身都可以,但他见舒愿竟然不急着走,于是自己也不收拾了,有那机会自然想跟对方多呆几天。
外语大学不缺各种语言自学的入门教材,舒愿借了一摞,天天窝在单人卡座里看,活页笔记本写了一大半。
各学院的学生拎包袱走得差不多时,图书馆也挂出了闭馆通知。舒愿把书搬到宿舍里看,完全当魏逾不存在。
“你想学法语?”魏逾瞄到舒愿借回来的书本,颇为好奇。
舒愿“嗯”一声,将笔记本翻了页。
魏逾还想搭话,舒愿的手机在桌面振动起来了,他噤了声,看对方拿起手机划拉了一下贴在耳边:“喂?”
是柳绵来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舒愿偏着脑袋逐本书看了看折页的位置,回答道:“再过几天回。”
“今年回百江市过年吧?”柳绵跟他商量,“你奶奶身体状况不太好,她想见见你。”
舒愿不置可否,算起来舒家这两代人多,他的堂兄弟姐妹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爷爷去世得早,自小他和奶奶也不算是最亲的那个。
但也不是完全没感情,柳绵都提了那么多回了,他再铁了心跟百江市的亲戚老死不相往来也不合理。
搞不好还被扣上不孝顺的帽子,让父母回去拜年时免不得受亲戚说闲话。
“回家再说。”舒愿应道。
挂电话后,舒愿不看书了,搬出放在床尾的行李箱,着手收拾东西。
“这就回去了?”魏逾放下点外卖的手机,“坐高铁还是火车?”
“火车,高铁票被抢光了。”舒愿留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其余常穿的塞箱子里。
“什么时候回啊,要不我送你去火车站?”魏逾期待地问。
舒愿睨他一眼:“后天下午,我自己叫车去。”
到了要回家的那天,舒愿才知道学校里没走的人还很多,而选在这天离校的人也不少。正常来说三分钟内能到的车十分钟了还没排到,好不容易叫了一辆,又说路上堵车取消了订单。
最后是魏逾送了舒愿去火车站,到了还麻利地帮他卸下行李箱拖进去。安检前,舒愿接过自己的行李,向对方展开了这学期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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