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替身渣攻恋爱后,白月光回来了(31)
保姆车上,钟路年的经纪人犹豫不决,“路年,你在考虑考虑,你刚拿了影帝,现在找你的大导多的是,没必要看广逸仙和梁邱的面子。”
“我不是看他们两面子。”钟路年悠哉悠哉看着剧本,头也不抬,“我是看编剧的面子。”
如果不是当年程见渝坚持原则,拒绝资本操纵的周觉青,他才能在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抓住机会扶摇直上。
经纪人面露为难,“你真的觉得这个剧本没问题吗?这个编剧已经五年没有作品了,你现在上升期,不要被感情冲昏头脑。”
钟路年合上剧本,郑重的放在桌上,“我相信他写的剧本,你要知道,没有他,就没有你和我。”
他能有如今成就,程见渝功不可没,人要懂的知恩图报,才能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钟路年执意于此,经纪人也不好再劝。
试镜厅光线昏暗,穹顶开了一盏明亮的灯,程见渝坐在梁邱身旁,捧着试镜演员资料,仔细阅读,能被梁邱和广逸仙带来的演员,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但他们都不像,身上没有那种表面风轻云淡,但内心偏执疯狂的劲。
梁邱喝了一口茶,惋惜的长吁短叹,“这样好的剧本,白便宜老广了,见渝小同志,下回你要给我写一个理性的剧本。”
“一定的。”程见渝斩钉截铁的回答。
梁邱露出笑容,心里舒服了,“你们觉得刚才几个怎么样?”
“别急,还有一个。”
钟路年登场了,这场戏是剧本重中之重,男主霍镜被质疑是为一己私欲犯罪,而不是因为为爱复仇,他深情又执拗的对着死去的情人告白,梁邱很喜欢这一幕,将霍镜身上癫狂的,神经质的一展无余。
昏沉的灯光照在钟路年英俊的脸上,他急切向前走几步,似跌不跌的站稳脚步,定定的看着程见渝,“我爱他,当然爱,但这并非普世意义的爱,我对他是人对神的爱,即使神像坍塌,我连他损坏的边角都爱。”
“他所有的悲伤痛苦,我都愿代其受之,但我不能……”
钟路年影帝的称号名不虚传,演出了梁导要求的疯劲,甚至更胜于梁导的要求,安静几秒后,齐刷刷鼓掌致敬,用现场反应定下了钟路年。
程见渝心不在焉,静静看着他,梁导边笑,边侧过头随意问:“小渝同志,写这段台词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想我一个朋友。”程见渝声音很淡,如实回答。
*
别墅。
江衍站在空荡荡的客厅,心神不宁,他意识到情绪在失控,不仅仅因为程见渝和他舅舅的几张合影,还有合影背后代表的失控。
仔细一想,他完全不了解程见渝,不知道他的喜好厌恶,不知道他的过往经历,甚至连他羞涩的表情都没见过,程见渝就像紧紧握在他手里的沙,牢牢的被他掌控,但现在每体会到一点陌生,沙子顺着掌心流逝一点,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止远去的脚步。
这种陌生的无力感,让他厌恶。
程见渝真的喜欢他吗?以往认定的事实,现在他不太确定了。
他脱了T恤,光着肌肉紧绷的后背,走进浴室,调成冷水模式,只有这样,才能好好清醒清醒。
说来好笑,他家世优越,从小耳濡目染,见过商界精英如过江之鲫,但凡一张嘴,他就清楚对方的斤两,从无失手,可偏偏结结实实栽在程见渝这张看似纯情的面孔上。
他所了解的程见渝孰真孰假?有几分是真的,又有几分是假的?
程见渝到底和小舅舅什么样的关系?
如同雾里看花,完全捉摸不透。
洗完澡,他边套衣服,边打开手机,单手操作微信里发送祝福公开的好友一一拉黑删除,认识这么久,辨不清他的脸,没必要做朋友了。
一直删到阿胜的最近聊天记录,他鬼使神差的点开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记录是阿胜发给他袖扣的成品。
W。
他死死盯着银质袖扣中间的W,当初阿胜说是他的英文名,现在似乎有另一种更合适的解释,拽着T恤边缘的手僵硬,半响,才慢慢的把衣服拉到腰侧,缓缓露出一个冷冽的笑容。
用他的钱,刻其他男人的名字首字母,还要他亲手赠送。
程见渝,够狠的。
程见渝这几天忙的不可开交,敲定了男主角,其他连带的责任扑面而来,修改剧本的细枝末节是必不可免的,短短一周,和导演开了六场视频会议,还要抽出空写写为林照私人订制的剧本,累的精疲力尽。
但只要看见剧本署名是程见渝三个字,再疲倦都能短暂缓解,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这种感觉很好。
庆幸钟路年能演这部电影,影帝的名头无疑是给这部尚未播出的电影镀一层金,写剧本如同自家小猫小狗生的崽崽,必须交给靠谱的主人培养,才能安心。
包括温岳明在内,所有的事情在慢慢变好。
下班回家路上,他买了一杯咖啡,回去继续写林照的剧本,如果在工作室加班,陈开和安安担心贝信鸿对他不利,执意要陪着他。
但以程见渝的身手,贝信鸿不足挂齿,为了不拂安安和陈开的好意,回家加班是个很好的选择。
程见渝进了电梯,松散靠在扶手,一手慢慢刷着温岳明的朋友圈,和他一样,只有偶尔转发和分享歌曲,信息量少的可怜。
电梯停靠楼层,程见渝低头边向下刷,边从口袋摸钥匙,鼻间钻进一股熟悉烟草味,放荡不羁,骄纵恣意。
他下意识抬头,江衍抱着手臂,小腿支着墙,嘴里虚虚叼着一支烟,侧头定定的看过来,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程见渝处变不惊,面无表情,扭开钥匙,推开门,“掐了烟再进来。”
江衍怔愣一下,看着他修长俊俏的背影,双手折了烟头,丢进门口垃圾桶,房间不大,收拾干净整洁,空气里残余着程见渝身上惯用的酸橙香水。
程见渝接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从善如流。“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我希望你保持冷静,不要像电话里一样羞辱我。”
“什么时候辞职的?”若不是他去贝信鸿工作室门口堵人,至今都不会知道程见渝已经辞职了。
程见渝淡淡看着他,“一个月前。”
江衍背靠在程见渝对面的墙上,眯了眯眼睛,“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见渝偏过头,侧脸轮廓干净,沉默是金。
江衍压住火气,朝着他勾勾手,“过来。”
合约解除,指令已经失去原有效力,程见渝置若无闻,静静的看着他,江衍深吸口气,一个大跨步迈过来,手臂一伸,勾着程见渝肩膀,猛力顶在墙上,盯着他的眼睛问道:“W是什么意思?”
程见渝睫毛垂下,复又抬起来,露出清瘦的脸,一字一顿的回答:“W是温,温岳明的意思。”
即使已经猜到答案,但从程见渝嘴里亲口说出来,江衍心口猛的抽了一下,他用力捏着程见渝的下颚,眼神发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程见渝薄薄的眼皮清定,丝毫不畏惧他,重复一遍,“W是温,温岳明。”
他感觉到江衍剧烈起伏的胸口,洒在脸颊的呼吸温热急促,硬朗结实的拳头蓦的挥起来,疾风一般擦过睫毛,狠狠砸在脸侧的墙上,程见渝镇定自若,呼吸都没有变调。
“你别惹我生气,后果你很清楚。”江衍冷声警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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