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55)
庄周低低轻笑地唤:“非非?”
回答他的却是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庄周拿出娴熟的撸猫手法,把这只妖精从头撸到尾,手心正好能握住那团圆圆翘翘的兔尾巴,他找到了铃铛所在,藏于一圈颈毛之中,但又不止这一处,还有两个铃铛在诱人追寻。
庄周好奇且耐心,和小动物过招他尚有胜算,平日里陪花旦和小生玩儿时都会拿一根逗猫棒,现在要陪一只小妖玩儿,自然就要用逗妖棒。
“喜欢么?”在漆黑中失去视觉,庄周只能凭借触觉来判断,应该是喜欢的,软软的肉垫捧着逗妖棒,还要张开嘴巴咬,还要伸出舌尖舔,和小猫也没甚区别,花旦小生俩败家祖宗,不知道咬坏了多少根逗猫棒。
庄周见他玩儿得吃力,便愉悦地叮嘱:“慢一点,歇一歇。”
就像所有的动物都会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有占有欲一样,这只小妖怪也不例外,花旦会把玩具叼回窝里,小生会把玩具藏进怀里,这只兔子把他心爱的玩具吃进了肚子里。
庄周毫不吝啬,揉他翘来翘去的耳朵,也揉他扭来扭去的尾巴,还叫他找到了另两个铃铛的藏身之处,当宝贝,竟是小心翼翼地挂在了胸前。
夜半十二点,庄周从可爱的奇幻梦境中醒来。
他摘去黑色的眼罩,看见一室柔和的光,看见花旦和小生在飘窗上舔毛,看见他怀里的非非有一双兔子般水红的眼。
翌日,依旧风雨大作。
这天气,没别的,太适合睡懒觉了。
毛非把闹钟关掉,上午还有课,想翘,和冉青约好了还在教室碰头,想鸽。
他拱到被窝里,不出三秒又睡死过去。
庄周在厨房里,一边和俩祖宗聊天,一边煮青菜白粥,再看看窗外阴沉的大雨,有点忍不下心去叫他的心肝宝贝起床。
要不就让他睡吧,中午再回来接他。
关火,软糯的粥还鼓着一个一个小咕嘟泡,庄周解开围裙进卧室,枕头空了,横着从被子边露出个黑乎乎的脑袋瓜。
庄周满眼宠溺,蹲下\/身朝那睡得红扑的脸蛋上亲一口,小声唤:“非非。”
毛非哼都没哼。
这下庄周是彻底忍不下心了。
临近九点,屋内一片安静。
倏地,毛非腰上的痒痒肉被重重一踩,惊得他瞬间转醒。
他双眼迷离,艰难翻身,对上一张放大的猫脸。
小生又在闻他。
毛非喃喃地哼:“花旦呢?”
又心想:“几点了?”
他望着天花板,任由小生在他头发上嗅来嗅去,还没嗅出个名堂,花旦也鼓起勇气过来了,可能是认为这一动不动的新任铲屎官不存在威胁吧。
毛非被两面夹击,痒痒,他扑腾着坐起来,把俩小东西吓的,撒腿就跑,这回没有跑太远,在门口处警惕地回望着他。
毛非哑声道:“乖哦,把你们的亲爹叫过来。”
没猫理他。
毛非一边扬声唤“庄周”一边去床头摸手机,一看都快九点了!
他心慌慌地赶忙先给冉青发消息:我又睡过了!
冉青回他:猜到了,但是这回我不着急,毕竟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是吧。
毛非咧嘴傻笑:请你喝奶茶,[\/亲亲]。
还没有忘记他命苦的小裴哥,毛非退出和冉青的聊天界面,可惜裴黎并没有新消息进来。
毛非忍不住,主动问:哥,今晚你去MOMO吗?
没等到回复,也没等到庄周。
毛非低头摸摸新添的草莓军团,特别得意也特别开心,他穿上睡袍下床,嘴里把庄周的昵称喊了个遍,连个回音都没有。
冰箱上有爱心贴:乖宝,自己找吃的,等我中午回来接你。
“干嘛不写落款啊,”毛非贪心地嘀咕,“落款大名也行啊,反正我自带滤镜。”
青菜粥,锅贴,奶黄包,牛奶。
毛非坐在餐桌边饥肠辘辘地吃,俩小主子端坐在不远处一瞬不瞬地盯。
早晨庄周跟它们俩聊天,现在轮到毛非:“花旦啊,你不用怕我,我跟那个姓姜的不一样。”
花旦甩着它蓬松的半截尾巴,得亏不会说话,不然肯定把昨天那句“撸秃噜毛”甩他脸上。
中午,庄周回来了,被毛非扑了满怀。
他笑道:“像个等夫君归家的小娘子。”
毛非挂在他身上不撒手:“庄夫君,你身为一介教书夫子,竟然帮着学生翘课!”
庄周提着他:“既如此,那就把你上午翘的课记在我名下好了,六减一等于五。”
毛非撒手了:“你敢!”
又一秒变脸,比之前拥得还紧,耍赖道:“我收回,我啥也没说,是我自己不学好要翘课的,不关你事。”
庄周笑话他没出息,把他压在玄关柜上亲得难分难舍。
下午大雨暂歇。
毛非把两杯热奶茶和两本皱巴巴抄完了笔记的书还给两人:“你们还会放心让我带书吗?”
冉青乐了:“为什么就不放心了?”
夏肖骁帮腔:“甚至还想让你今天再掉一回,省得我们做笔记了。”
毛非瞪着俩人:“珍珍知道你们俩这样吗!啊?”
“知道啊,”冉青和肖骁对视一笑,“开麦的时候她还给我们俩念她写的原创耽美文,你猜猜原型是谁?”
毛非才不猜,毛非认真反问:“能给我看看吗,文!”
当晚冉青就拿到了文,并且不顾珍珍的开车提醒,先把转发键按一按,看毛非和夏肖骁都收到了之后才慢一步地问:开什么车?
珍珍:要有心理准备哦,其实我开得是火箭!
冉青依旧懵逼:火箭?
珍珍:你看就知道啦,千万别分享给别人哦!
冉青隐隐感觉不太妙。
收到文时,毛非在MOMO,吧台后面是代班经理,裴黎没来。
庄周也不在,被他打发回家陪猫,当一个等小娘子回家的夫君,所以现在毛非一个人孤零零地陷入难过,吧里越热闹,他就越难过,为他的小裴哥。
不管小裴哥多聪明又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心里就是意难平。
以前还和庄周暧昧的时候,没少找裴黎取经,裴黎给的建议全部都是:享受暧昧,管那么多。
再回味,越品越伤心。
“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不配有憾事,你没有共我踏过万里不够剧情延续故事,头发未染霜,着凉亦错在我幼稚,应快活像个天使。”
“有没有运气再扮弱者玩失意,有没有道理为你落发必须得到世人同意,心灰得极可耻,心伤得无新意,那一线眼泪欠大志。”
毛非抱着吉他在舞台上黯然失落,唱了一晚上的苦情歌,把自己唱得满口哭腔。
庄周来接时,吧里在吵架,两伙喝高的人脸红脖子粗的比谁嗓门大,保安动用武力都拦不住。
庄周赶忙找他的非非,拽着一个服务生问:“你们驻唱呢?”
服务生回想了一下混乱的刚刚:“不知道,可能走了吧。”
庄周一面拨通电话一面往储物室大步走,电话很快接通:“非非。”
“呜...我在储物室,你还记得储---”
门被敲响,毛非泪眼吧擦地不敢吱声,随后听见庄周唤他:“是我,开门。”
毛非立刻跳起来去开门,一见到庄周就往他怀里扑。
“怎么了?”庄周揉揉他头发,“怎么哭了?”
“他们,是不是还在外面吵?”
“嗯,怎么回事?是因为你?”
毛非拽着他坐到沙发里,委屈炸了:“我、我触景生情,想小裴哥,所以一直唱凄凄惨惨戚戚的歌,结果离我最近的那桌是失恋来的,可是我哪儿知道啊,那两人就很烦我,非要我唱点欢乐的,我...我就唱了,唱得不太好,他们就说我扫兴,说我这么喜欢卖惨就去街上要饭,还扔我花生米,我好生气,一怒之下不想唱了,但是还没等我说话呢,另一桌子人帮我出头了,说他们多管闲事,我爱唱什么唱什么...结果就吵起来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