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53)
他摇摇头,应付道:“没事的。”
冉青打量他,刚要再追问,又又又被点名了,连同夏肖骁一起被点上黑板去做题。
冉青忍无可忍还需再忍,真情实意地以唇语费解道:“日!搞什么啊!”
四十五分钟后,下课。
冉青发誓今天占的这个座位很不吉利,简直玄学,他片刻不多待,和夏肖骁你骂一句我呸一句地往体育馆去了。
落单的毛非从另一条楼梯走,避开教师办公区。
可惜避得开庄老师,避不开庄副委。
庄强天降到他身边,说:“我找到兼职了,今晚就开始去。”
这速度,毛非给他点赞:“做什么的?”
“在超市当理货员。他们长期招工,你也可以来,你来不来?”
“不来,我又不差钱,我也不入汉服社。”
庄强就像没听见:“来啊,一起啊。”
毛非地铁老头看庄强:“不来。我表哥家养了两只小猫,比贼还可爱!”
庄强地铁老头看非非:“比贼还可爱?”
“...就是贼可爱的意思。”
“哦。那正好啊,一起兼职,一起上下班,我买汉服你买猫粮。”
“我的意思是!我有那时间我要去撸猫!”毛非折服,想拿书敲他脑壳,“而且那张健身馆的海报我研究好了,我要去报名跳尊巴。”
“尊巴?”庄强的脑袋里闪现出画面,一个个穿着比基尼的巴西美女戴着夸张艳利的羽毛头饰或翅膀,狂放不羁,热情似火,他抿唇咽下一口,猜到,“桑巴?”
毛非懒得同他解释,略微无力道:“尊---巴。”
出教学楼,瓢泼大雨似昨夜,天灰沉沉的。
两人打伞,隔得有点远。
庄强不气馁:“你报名去健身是运动,你打工理货也是运动,一个花钱一个赚钱。”
好像是挺有理的。
毛非好烦他:“我自己的钱我乐意咋花咋花,我每周的---”
好险打住,每周的驻唱当然不是白唱的,他反问道:“你多少钱啊一天?日结吗,还是月结?”
“一天八十,晚上六点到十点,一个月一结。”
那坚决不去,小裴哥小气归小气,工资还是很大方的,他唱一晚顶庄强去理货四天。
也不知道小裴哥安康否,不是说两三个月没见了么,得激烈成什么样啊?
毛非又要拿书又要拿伞,艰难地掏出手机发消息到:小裴哥啊[\/亲亲]。
庄强不乐意了:“喂,说话啊,突然不理人了?你每周怎么了?”
毛非怜爱地看他一眼:“我表哥说他经常出差,让我每周都去帮他撸猫,撸一次,三百。”
雨下得冷酷无情。
一时无言。
毛非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刺激人了,正不着调地琢磨着,屏幕亮了。
裴黎:说。
一秒把庄强抛之脑后,书夹到胳膊下面,毛非快乐地回:想你了,你真好!
裴黎:[去你妈的.gif]
非非:[发射心心.gif]你还好吗?
裴黎:还成。
非非:好冷淡啊,让我怀疑你到底是我的小裴哥,还是庄周的哥哥?
裴黎:[图片]
庄强又在旁边说什么,毛非没注意听,他点开图片,看见了庄周的亲大哥赤裸着上半身,手操一把菜刀,正在琉璃台前切土豆。
照片角落里有水印,时间显示就是当下。
麻麻的,果然是一家子出来的兄弟俩。
毛非脸红心跳,看着照片想庄周,想他也曾这身装扮为自己洗手做饭。
毛非屏住呼吸,放大照片,太涩情了,庄穆的肩背和胳膊上好多新鲜的抓痕,想来招呼相应的,他的小裴哥身上一定深红浅粉遍布痕迹,再看庄穆弯起的眼睛和唇角,明显很愉快嘛!
毛非再点一下屏幕退出照片,聊天框里有裴黎的新消息:他没空。
裴黎:准备做土豆浓汤和千层饼。
裴黎:等下我要负责揉面,也没空理你。
裴黎:所以我滴乖,你到底有事没事?
庄强见自己被当成空气,非常不爽,他催:“毛非!”
毛非嚷他:“别说话!你先等会儿!我有要紧事!”
他嚷完就咬住唇,呼吸剧烈,单手打不好字,又怕发语音被裴黎公放,叫庄穆听去,着急中想到语音转文字,于是按住说话道:“我有事,我揪心,我难受,我不相信!”
发过去了,还成,没错别字。
庄强被他悲怆的语调吓到,以为是他出了什么事,忙问:“毛非,怎么了?”
毛非摇摇头,心里发堵。
庄强皱眉,伸手越过雨伞拍他:“喂!”
这一拍,夹在胳膊弯里的书松松要掉,毛非来不及夹住,呼啦啦扑进满地雨水中。
可他管不了了。
他看见裴黎发来一句要他分外难过的话:傻非非,知足常乐。
第37章 我肯定会用眼神把他千刀万剐的。
毛非用了半包纸抽才勉强把晕湿的书页蘸干,他颓丧着一张苦巴巴的脸给冉青和夏肖骁赔罪:对不起,把你俩的书掉到地上去了,我已经努力拯救了,有些笔记糊掉了,我会帮你们重新抄回来的。
两人在打球,没看到,没回复他。
庄强也不在,兼职去了,宿舍里空荡荡就毛非一个人。
开着一盏灯,惨白的光,冷清清的。
毛非把三本书依次摊开在桌面上,一手举着小功率电吹风呜呜呜地吹,一手在手机上点来点去点来点去,无论点多少遍,裴黎的消息都停止在“知足常乐”。
“怎么这样啊...”他咕哝,“为什么这样啊...”
弹窗突然跳出,短信提示他:您的快递已到达超市门口。
快递?
毛非眯着眼回想几秒,想起来了,是他的情趣内衣兔女郎。
小吹风关掉,把书装进挎包里,毛非给庄周打电话,丢三落四的,出门忘记带伞,跑到楼下又折回去,站在214门口掏钥匙,掏不着,正好电话接通,庄周隐隐带笑的声音响起来:“喂?”
毛非要爆发了:“庄!”
庄周忙问:“怎么了?”
“你在哪儿?”
“在办公室。”
男朋友的声音就像镇静剂,毛非把外套上的兜帽一罩,也不嚎了,委屈道:“我、我出尔反尔了,我今晚还能跟你回家吗?”
“能,当然能。”庄周合上笔记本,对正聊天的几位辅导员和老师歉意地笑笑,起身准备离开,他安抚道,“我现在就过来。”
“你不着急,我那什么,我还得去拿个快递,就在后门等我吧。”
庄周没开出正门再绕个大圈,他直接横穿校园,整个学校里有很多个快递点,他路过其中几个时还特意留意了,可惜没巧合,没碰着。
乌云漫布的天际滚来一阵闷雷,庄周在树下听了十多分钟的狂风暴雨,手肘拄在车窗边,眼睛盯着校门口,心里想着占姚。
这天气比想象中还要糟糕,不大适合逛街。
他发消息到:在外面?
占姚秒回:嗯。[实时位置]
庄周:明天就自由安排吧,不用管我的蛋糕店了,以后再说。
占姚:好的。
占姚:今天已经物色到了几家不错的地段,等我晚一点整理好了再发给您。
手机息屏放到一旁,再一抬头,庄周差些骂出脏话,他连忙启动车子迎上去,仿佛劫匪一般急刹在毛非身前。
毛非几乎湿透,浅蓝的棉服已经变成墨蓝色,又冷又沉地挂在身上。
他哆哆嗦嗦打开车门,先把怀里悉心保护的挎包扔进去,还想把外套脱了再上车的,被庄周吼了一句,不敢再耽搁,弯下\/身坐了一屁股湿哒哒的水。
车里暖气开到最大。
庄周生气又心疼:“没伞怎么不说一声?”
“怕被瞧见。”毛非费劲儿脱下棉服,卷一卷,暂且放到脚边去,“我一着急就把自己锁外头了,伞也忘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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