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非(13)
“我请你闭嘴!”庄强钻进被窝,还是恨恨的语气,“都是你搞出来的事儿,你要深刻反思!”
没动静了,好像似乎以极快的速度睡着了。
毛非的脑袋还搁在床头护栏上,下巴压着手背,压得嘴唇嘟起,委委屈屈的。
夏肖骁安慰毛非:“不怪你。”
冉青也说:“怪那个社长,什么狗东西。”
午觉稍微睡过头了。
庄强实在是困,关掉闹铃后又眯了三分钟,然而实际上,已经过去一刻钟。
他跳起来就跑,不然占不到好位置了。
毛非也着急,他翻抽屉翻柜子都找不到暖宝宝,冉青和夏肖骁等在门口,一个应付路过同学的好奇心:“诶昨晚到底咋回事?”
夏肖骁一概道:“保家卫国,守护正义。”
另一个给毛非出主意:“别找了,等会儿路过超市进去买新的。”
毛非赶忙提上雪地靴,抄上书嚷着“走走走”,差点忘记病假条,一个急刹车折回去,把假条揣兜儿。
希望新来的代课老师好说话不多问,利索索地提起笔给他把假销掉。
一路朝教学楼走,快走到超市时毛非的脚丫子已经冷得难受了,他把书给冉青:“你们去占位置,我自己去买。”
冉青问:“记得教室吗?”
“记得,”毛非确认道,“我们换了个新老师,对吧?”
“对,贼帅,一会儿你看是个帅哥站讲台上,你就知道没走错教室。”
“真的吗?那你们选个靠前一点的位置,我随后就到!”
超市里人不太多,排队买单的有七八个。
其中一个挎着购物筐,一水儿的零食,就排在毛非的前面,让他隐隐有些着急。
好容易到他了,毛非一边递上暖足贴一边呈上付款码,“嘀”完也不等小票,跑去外面的休息区撕包装袋,给冰窟一样的鞋嗑儿里贴暖宝宝。
大雪泥泞的道路让毛非不敢大步跑,他记得冉青说教室是在三楼,大学和高中不一样,高中是班级固定老师轮流,大学是老师固定班级轮流。
毛非没赶上新学期第一堂经济学课,还没进过新教室。
铃声已经打响,毛非哼哧哼哧爬上三楼,吸大烟似的喘出大团哈气,顾不及停歇,他卯足劲儿往前面的教室冲,铃声停下,他正好扑到门框上。
耳鸣也压不住剧烈的心跳声。
毛非与讲台上的男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头晕目眩,大脑一片空白,恍惚地认定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他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跑的,吓的,震惊的。
毛非瑟瑟地摇头,瞪着一双惊惧的眼睛磕巴道:“打扰了,我我我肯定是...肯定是走错教室了!”
第10章 庄周又一叹,心疼坏了
还没开始点名,教室里稍微乱哄哄。
庄强就坐在第一排,听见毛非说自己走错教室了,立马扬声道:“没走错,你快进来!”
毛非没进去,他想要逃跑,可是又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脸蛋那么绯红,一头乱毛支楞巴翘,嘴巴还在喘息,眼神湿漉漉的。
特别无辜。
庄周眼里的惊讶在一瞬间被无法形容的喜悦取代。
他放下手里的花名册,朝着毛非大步走来。
毛非松开门框,趔趄着后退,脑袋里面嗡嗡直响,就像那天晚上听见了这个男人洗澡的水声一样,紧张、茫然,然后全部都是紧张。
退到尽头了,后背抵在走廊的围墙上。
毛非望着眼前的男人,这是他的一夜情对象,是他好到没话说的桃花运,现在,也是他的代课老师。
毛非嘴唇啜喏:“我...”
庄周真想抬起手揉一揉他的乱毛,想抚摸他不知是热还是冷的脸蛋。
可他只能站定在他身前,以一个老师的姿态看着他。
话却温柔,带着满是打趣的笑意,一开口就变成了那个牵着他走进伯温的男人。
“二十五岁?”
谎言被当场戳破,毛非手心贴墙,指尖抓挠。
“昨天你没来,所以,”庄周很轻很轻地笑出声,“毛非。”
是,就像庄强说的,昨天两个班就他一个翘课的,他不叫毛非他还能叫啥!
当初被那么问名字都没说,亲热的时候更过分,要么逗弄着不给,要么强势着给太多,逼迫得他无力哭求,可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把名字交出来!
现在倒是好了。
毛非破罐子破摔,瞪他。
可能他以为自己特别凶,然而在庄周看来,实在是可爱到了心坎儿里。
“先进来上课。”庄周安抚他,“别紧张。”
毛非终于开口,嘴犟道:“没紧张。”
他就不信下一刻这个男人能掏出银灰色方帕给他擦擦手。
这到底、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毛非跟在庄周身后进了教室,表情应是太过悲壮,坐到冉青旁边时立刻就被追问:“怎么了一脸苦瓜相,被训了?”
被伦理了,一朝炮友变师生。
比听见宿舍被吐成河还要震惊,惊蔫巴了。
毛非嘟囔:“嗯。”
开始点名了,冉青凑过来小声问:“是不是很帅?”
是很帅,还很大,很硬,很持久。
毛非嘟囔:“还行吧。”
冉青“喂!”他:“你眼光咋回事,被你那个社长戳瞎了吗?知道么,他讲课讲得也很好。”
讲课很好,唱歌也很好,脾气也很好,技术也很好。
他比谁都知道。
冉青可惜道:“我们还是来得晚了,没占到前排位置。”
后排挺好,越后越好,毛非嘟囔:“他叫啥名?”
点名到冉青了,冉青举手答到。
下一个,庄周看看坐那儿埋头抠书的人,那不情愿的小样儿恨不得遁地消失一般,他唇边浅浅莞尔,看回到花名册上:“夏肖骁。”
夏肖骁一愣,毛非抠书的指尖同样一顿,他的名字被跳过去了。
芝麻大的小细节,哼都不值一哼。
冉青又凑过来,纳闷:“你哼什么?”
毛非心虚:“没啥。还没说呢,他叫什么?”
“庄周。不过他的外号已经翩翩飞了,叫‘蝴蝶’。”
庄周。
毛非只听见这两个字。
这到底、到底是什么概率的巧合!
毛非不信邪:“哪个庄周?哪两个字?庄强的庄吗?周呢?小米粥吗?”
冉青稀奇:“你急什么?”
毛非塞笔给他催他快写,冉青不写:“庄生晓梦迷蝴蝶!”
偃旗息鼓。
半节课过去,毛非看黑板,看课本,看窗外,就是不看讲课的老师。
会出戏的,他的思维不受他控制,光听个声音就已经在浮想联翩,而且屁股,连屁股也不听使唤,缩什么缩。
毛非摸出手机,给他的解梦大师发消息。
非非:我还会遇见梦里那个煮酒的人吗?
解梦十元一次:会的。
毛非打字:借你吉言,我遇见了。
非非:不知是喜是忧,我好可怜啊!
还嫌不够,吟诗两句以发泄抓狂情绪。
非非:桃花潭水深千尺,一壶浊酒喜相逢。
非非:我真是...喜极而泣了啊呜呜呜。
毛非默默一叹,嘴巴噘得能挂油壶。
他收起手机,一抬头,就和庄周目光相撞。
靠,这画面怎么有些眼熟?
那些青春校园小说,师生CP绝美爱情都是怎么写的?白天叫老师,晚上叫老公,用一张讲学术课题的嘴亲你咬你喊你宝贝儿。
毛非浑身一凛,汗毛都竖起来了!
课间休息十分钟。
毛非还担心庄周会过来捉拿他,多虑了,讲台被男生女生形成的包围圈围住,庄周半伏在讲桌上为他们答疑解惑,压根没空走下讲台。
“诶,你们214火了知道吗?”坐在前排的同学伸手机过来,一段令人不适的视频正在无声播放,“造成这种奇观的原因是什么,跟我们说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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