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罪犯(52)
他几大步上前,抓住应深的胳膊,朝李文涛伸手,“钥匙给我!”
李文涛坚定摇头,“你要的钱,我会给你,不过你要当什么都没看到,立刻离开。”
“没出息的混账东西!跟你妈一个样,神神经经,你现在是想怎样?赶紧处理掉他!别连累我!钥匙拿来!”中年男人不耐烦地吼着,用力扯着应深的胳膊,手腕被铁链勒着,摩擦压出一条红色血痕。
李文涛恼怒横眉,瞪着:“他是我的!你别管!”
中年男人更烦躁,“你以为我想管吗?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烂摊子!滚!去拿钥匙!”
李文涛张了张嘴,看着应深,捏紧了身侧的拳头,还是转身走出了房间。似乎长期被暴力压制的恐惧顺从占了上风。没过多久,他再走回来,手背在身后,握着一把尖刀,慢慢走到男人面,然后毫不犹豫的,猛地一刀狠狠刺向男人的心脏。
男人如面对蝼蚁,并无防备,一时间瞪大了血红的眼,不敢置信。
李文涛面无表情,冷淡说:“你逼我的。”
第43章 英雄救美
“脏。”
李文涛看着手上沾的血, 握着刀,表情有些嫌恶,完全无视了倒在地上失去气息的尸体, 即便那是他的血缘父亲。
他走进厨房, 把刀扔进水槽,细细的把每一根手指的缝隙都清洗干净, 再走回房间, 脚碰到障碍物,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表情复杂,
又似乎有些微妙的高兴和放松, 低声喃喃:“死了, 就不能再回来了吧……”
不像幼时那样,父亲高大的背影出了门, 家里就有了短暂的宁静,但他终究有回来的时候,
动辄对母亲打骂,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现在,他不会动了,不能再回来大肆破坏了。
李文涛弯了弯唇, 心中的缺口好像得到了填补, 觉得满足。
他擦干自己的手, 低头闻了闻,只有洗手液的香气,不臭, 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桌上的相框。是难得的他和母亲的合照, 两人都是笑着的。
手轻轻地抚摸着相框,声音低沉, 好像对方就站在眼前,笑着说些心里话。
妈妈,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了。
不用怕,谁都伤害不了你。
妈妈,你听到了吗?
……
应深靠坐在床头,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过了不知多久。
李文涛蓦地回头,眼神空洞地看向应深,视线没有明确聚焦,似乎只是看着他发呆,思绪却已经飘远。他放下手里的相框,一步步走向床边,坐下,低头伏趴在应深的腿边,神态间满是依恋。手指紧紧捏着棉被,手臂圈着,小心翼翼地虚环抱着。
他说:“我会保护你,不要离开我,妈妈,求求你……我做得好吗?应博士……爸爸不会再回来打你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他不断重复着类似这样的语句,一会叫着妈妈,一会又喊应博士,语句颠三倒四,十分胡乱。神志不清了,但依旧很执着地抓着被子,怎么也不肯松手。
应深静静看着,过了一会,手慢慢抬起,轻落在他肩上,拍着温声说:“没事了,你做得很好,我不会走的,放松,慢慢呼吸……”
随着应深轻声一遍遍地重复,李文涛激烈颤抖着的肩膀真的慢慢松下,自然地闭着眼,眉头舒展。
等他情绪明显缓和好转了,应深对着他抬起手腕,轻声说:“可以帮我解开吗?你不喜欢做这种事,我也不喜欢,那为什么不让我们都开心一些呢。”
李文涛怔怔地看着,又抬眼,眼神澄澈,问:“真的吗?”王
应深点头,“嗯。”
李文涛满足地笑了,转身便去抽屉里拿出钥匙,替他解开链子。
应深捏着手腕,皮肤有一圈明显的红痕,微微刺痛。
李文涛皱眉,“痛吗?”
应深点头。
“对不起。”李文涛垂眸道歉,然后又抬头直直地看着应深,“我去准备一下,我们立刻离开这里,好不好?”
“去哪?”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谁都找不到。”李文涛双眼亮如白日,充满了希望,想到了便急切着要去做,不管应深要说什么,转身便跑了出去,咔嗒一声,还锁上了门。
听到门外安静下来,应深立刻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想起身站起来,但药效还残留在体内,四肢阵阵发软,腿移动到床边,手撑着床沿,勉强让自己站立住。
光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花费了不少时间,额头冒出一层薄汗。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
应深猛地转头,看向门口。
“警察!”
很熟悉的声音。是沈文钦。
一瞬间,应深竟有些情不自禁的心悸,不为别的,就是觉得久违的,没由来的欢喜。几乎想一下冲出去,如果不是身体原因限制。
沈文钦握着枪,猛地一拐弯,转进房间,眼神凌厉。
一看到手撑床沿,勉强站着的应深,当即脸色突变,大步猛跨,几乎是跑了过去,半搂着扶住他,急道:“受伤了?”
应深摇头,“是肌松剂。”
沈文钦看了四周几眼,才发现地上的尸体,也顾不上现在问,只道:“走得动吗?”王
“可以。”
沈文钦手勾过应深的腋下,搀扶着半搂住他的腰,让他将重心都倚靠在自己身上。
“就你一个人?”应深没听到外面有别的动静。
沈文钦一顿,突然表情变得有些心虚。因为一时心急,完全不记得按照规矩来,跟个刚做警察的热血小年轻似的,蒙头鲁莽向前冲。他眼光闪烁,一本正经解释:“增援正在赶过来,很快就到。”
往外走,玄关处倏地传来动静。
沈文钦和应深对视一眼,立刻握着枪对着门口,但很快的,外面又安静下来,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错觉。
沈文钦用唇语无声说:“他回来了。”
应深:“我没事,别让他跑了。”
沈文钦皱眉,以眼神示意,问确定是不是真没事。应深再次坚定点头,他才放下应深,警惕地握着枪,往外一步步走出去,踏出门的瞬间,猛地转身,举着枪左右扫视,但走廊上空无一人。
可能是看到门开着,逃了。但根据一直以来对凶手的犯罪行为分析,对方执着于应深,寻求着应深的注视和肯定,现在应深还在这里,不到最后一刻,凶手必然不舍得放弃。
他不是不能选择一点点搜寻过去,找出凶手的藏身地点,但那样会离卧室越来越远,给了凶手靠近应深的可趁之机。所以,他并不愿意赌。
沈文钦双眸微暗,思索一会,忽的张口,“李文涛,你听得见我说话吧?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掳走应深又能怎样,你对他来说,不过是奶茶店里见过几次面的服务员,你以为他有多看重你吗?我告诉你,他喜欢的人是我。”
十分笃定的声音,说得铿锵有力,让人信服。
沈文钦注意力放在四周,紧握着抢,警惕地看着各个方向,尤其是背后。果然,不过两秒,一个人影从身后扑过来。
李文涛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拿着刀朝沈文钦的后背狠狠地刺下去。
“不!你在骗我!”
从暗处跳出来,用力死死压住沈文钦,刀尖正对着他的脖子,不断往下压,手指骨节凸起,青筋暴起,双眼泛着可怖的红色,咬牙切齿。锋利的刀刃折射出寒光,离颈动脉越来越近,沈文钦反应迅速,双手捏紧犯人的手腕,勉强撑着不让利器刺破皮肉,动脉裂开鲜血喷涌。但仰躺在地上的动作难以使上力,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毫无征兆的,砰地一声闷响。李文涛的头朝旁边一歪。王
应深站在李文涛背后,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
沈文钦愣了一下,当即抓着李文涛的胳膊往旁边猛地一压,抬手扼住他的脖子,同时脚一踹,翻身压在他胸口上,一扭他的手,把刀夺过扔到一边,拧着胳膊用力往后一折,李文涛脸压在地上,骨关节发出咔擦的摩擦声,痛得忍不住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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