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天生一对(网游)(43)
她进洗手间绞干毛巾擦了一把脸,擦的时候,突然又犯病了。像强迫一样,她的大脑开始自动回放白天和小徒弟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鸡蛋里挑骨头地批判她自己的言行,仿佛每一点都做得不好。
谢瑾将毛巾挂回挂钩上,叹气。是不是自己拒绝被请客拒绝得太过生硬,或者看电影的时候表现出了害怕,扫了小徒弟是兴?小徒弟会不会再也不想跟她这种无趣的人玩了?真是的,为什么看电影的时候不能忍一忍呢,换位思考一下,谁也不想跟一个这样总出状况的人一起看电影吧……真是太没意思了。
她不可抑制地这样想,越想越觉得沮丧和烦躁,只想关灯睡觉。灯的开关不在床头,她走到门边打算把灯关了,啪地一声摁下了开关。
整个房间顿时一片漆黑。
电梯里的眼睛,楼梯上的血迹,门后的尸体……这些电影里的破碎镜头突然跟走马灯一样在谢瑾脑子里循环播放。她呼吸一窒,赶紧打开了灯。
走马灯停了,谢瑾待在灯光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可是灯还是要关的。不关,睡不着;关了,又会有恐怖镜头,谢瑾觉得害怕。她手指贴在塑料开关上,犹豫许久,终于没有鼓起勇气再次关灯。
她还站在门边发呆,门突然被“叩叩叩”地敲响了;谢瑾手一抖,室内的灯“啪”一声再次熄灭了。而门外的敲门声越发急促。
在这短暂的黑暗和爆裂的敲门声里,电影镜头又开始在谢瑾脑中回放了。电影里,女主出场的第一个镜头,就是倒在地上,而室外的敲门声猛烈而急促,一开门,就触动了机关,门外敲门的那个人被绑在门上跟着门动的五根钢琴弦勒成了七八块,血溅了女主一身,女主尖叫起来。
谢瑾喘了两口气,让过快的心率慢下来,再次开了灯,手搭在门把手上,顿住了。
钢琴弦……血……
她咬咬牙,借着灯光鼓起勇气,扭开了门把手。
没有钢琴弦,也没有血,什么都没有。亮着灯的楼道里,顾知念长发披散着,眼睛眨巴,怀里抱着一床樱花被子,被子上放着一个粉红猫的枕头。
她仰着头看谢瑾,一脸“求收留”的样子,可怜兮兮:“我没舍友……我自己睡我害怕,今晚可不可以……”
……
谢瑾表情僵了一下,想想自己身上当睡衣的大号T恤:“……你等一下我没穿睡裤。”
她说着就要把门关上,顾知念已经抱着被子挤进了门缝里:“哎呀,都是女生,有什么关系……我自己一个人在楼道里也害怕,呜呜呜,都怪破宿舍楼,布置得跟电影里那么像干嘛啊。”
人在门里,谢瑾就不敢用力关门了,怕夹着她。无奈只好后退让出位置,让顾知念进来,看顾知念瑟瑟发抖,还试图安慰:“学校布置不都大同小异……”
顾知念把枕头被子往谢瑾床上一丢,甩了甩胳膊:“重死了重死了……”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慢吞吞地将枕头摆正,后知后觉地发问:“师父你是欢迎我来的吧?”
人都在宿舍里了,那谢瑾还能怎么说?更何况谢瑾本来就害怕,此时有人陪着睡了,正好合心意。
谢瑾默默地想:正好也从侧面说明了她其实资}源}整}理}未}知}数没有因为今天的事情讨厌我……安心了。
她关上门,跟着顾知念进屋了。顾知念坐在床沿,随意地嚷了一句:“师父关灯!”
谢瑾僵了一下,估算了一下关灯之后自己得独自在黑暗里走多少步到床头……顾知念见状,很有眼色地爬起来,打着呵欠摁掉了灯,再把谢瑾牵了回来,不动声色地照顾了,没有点破她害怕的事实:“师父怎么磨磨唧唧的,我来关灯好了……睡觉吧,困死了。”
谢瑾跟着顾知念走,黑暗里,手腕上被小姑娘握住的一圈,是唯一的热源。
在沁凉的黑夜里,显得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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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再回大号
谢瑾今天走了许多路, 已经大大超过了她以往的运动量, 十分疲乏了。她一挨上枕头就睡着了, 睡得也小心翼翼的, 给顾知念让出了一半床的空间,不越界。
有身边的热源陪伴, 她入睡的时候很安心,但却做了一个很不安稳的梦。梦里, 整个精灵城变成了电影一样的黑白红色调, 猩红的天空和黑白双色的巨树, 蚂蚁一样小的漆黑精灵像影子一样,伏在树下, 顶礼膜拜。而她也是伏在树下的一员, 不知道为什么,身不由己地跪拜下去。
从下看,巨树枝杈盘旋扭曲, 直至红天,辉煌宏伟;底下蝼蚁般的子民伏下身去, 像在进行什么秘而不宣的古老邪教仪式, 全场静谧无声。
她想逃跑, 想挣扎,可是最终被身旁许多精灵冷而麻木的视线逼住,让她不敢乱动,浑身冷汗地服从着这样一个无形的“秩序”……
然后树皮裂开了,树身上张开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混乱而冷酷地往外看。
谢瑾和那只巨眼的眼珠对视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地转身,夺路而逃,然后一脚踩空,整个人都抽动了一下。
她醒了。
刚醒的人意识总是不太清楚的,更何况上一秒她还在噩梦的场景里无法自拔。她迷迷糊糊地,只觉得从手指尖到每一根发丝都疲倦地发软,瘫软在被子里,像是经过了一晚上自己已经和这被褥长成了不可分割的一体,只要不睁开眼睛,马上又能再睡过去。
但是闭上眼睛,意味着又可能沉浸在那不可逃离的黑白红世界里,对此她感到恐惧。
正迷迷糊糊地和睡意抗争,她听到床头边一个女声,刻意压得很轻很低,但她还是听到了。那女声很轻快、轻盈,听到就觉得讲话的姑娘是个快乐的人,自己的心情也会被感染,变得快乐起来:“是这样的啦,王学长,我今天懒嘛,想赖床——我真的起不来了啦。你不要在楼下等我了嘛,我还没洗漱呢,怎么见人呀?”
那边的男声说了几句什么,姑娘“咯咯”地笑了几声,接着回:“你别为难我了嘛,学长——我是真的起不来呀,我超懒的。别闹了呀,我怎么能不洗漱不换衣服就来见你呀?谁说我害羞了,邋里邋遢地来见你就太不尊重学长了,那可不行。”
“没有啦,前几天没接电话也不回游戏是因为我出去玩了呀,游戏是代练挂着的。哈哈,怎么可能让学长帮我代练呢,那多不好意思,太麻烦学长了。”
“哎呀,今天真的不行啦,我再赖一会儿床就得去上课了,改天再一起去吃饭好不好?我想想什么时候放假呀……嗯好的,一会儿我告诉你呀。先挂了,白白,下次见学长~”
顾知念应付完了一个骚扰电话,打了个哈欠,掐掉了手机塞枕头下,揉着眼睛掀开被子角,钻回温暖的被子里。
谢瑾此时睡意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忍耐了一会儿,顾知念都快要睡着了,才小声地发问:“……那是你男朋友吗?”
顾知念睡意朦胧,听到谢瑾的声音,猛然清醒了:“不是啊……一个朋友。”
“噢……”谢瑾低声应了。过了一会儿,又小声地问:“你朋友很多吗?”
顾知念愣了一下,说:“还好吧。”
然而谢瑾心下已经了然。像小徒弟这样可爱讨人喜欢的女孩子,本应该去哪里都有人喜欢的,跟她不一样……自己已经耽误了她昨天一整天的安排了,让她的朋友都着急了,怎么能这样呢……
她低落起来,没作声,爬起床到洗漱间洗脸,冷冰冰的湿毛巾拧不干,湿答答的拍在脸上,水蛰进眼睛里很痛。
徒弟是很好啊,但也并不是光对她一个人好,没有什么特殊的。
她很少有朋友,小徒弟也许能算一个,但是小徒弟却不止她一个朋友。她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公平的苦闷,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顾知念看见屋主已经起了床,自己断然没有继续赖床的道理,乖乖地也爬起来。她趿拉着拖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见谢瑾在洗漱,打了声招呼:“师父我先走啦,等会还要上课呢。”
谢瑾把脸埋在毛巾里,闻言闷闷地“嗯”了一声。听着拖鞋由近及远的声音,然后门吱呀地打开,又啪地关上,她觉得更郁闷了。
叼着牙刷,她呆头呆脑地跑出去看,看见关上的门和空荡荡的房间。于是她沮丧地回去把满口泡沫吐洗漱盂里,打扫干净了,离开洗手间打算继续打一天游戏。
也不知道下一次小徒弟来找她玩是什么时候了……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可这未免也太短暂了。
没想到她路过床的时候看见了不属于她的樱花被子,和她自己的学校统一发放蓝白格子被堆在一起,粉红猫枕头丢在上面,横亘在两床画风不一样的被子之间。
……小徒弟忘记拿走她的被子了!
谢瑾一惊,过去把被睡得乱七八糟的被子捏着角,拎起来抖了抖,对折叠整齐,再把粉红猫枕头角拉平,放在被子块上。被子在抖动间,散发出香香的味道,谢瑾闻了闻,觉得不是人造香精的味道,很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她正打算把被子抱起来送下去,转念一想,不知道小徒弟去上课去了没,寝室还有没有人。
不管怎么样,等小徒弟发现被子失踪了之后,是肯定要再次来找她的。她想着想着,心情稍微开心了一点,坐回桌子前扣上虚拟手环,熟练上线开始玩格斗场,1v1磨练战斗技巧。
那边顾知念下了楼,没去上课,跑回了自己房间。先把那许多通来自不同人的电话处理了,社交软件上的信息清了一波,赶急赶忙地上线,决定背着师父练练大号。
练大号当然不能给师父看见,得悄悄跑回自己房间偷偷摸摸地来。上课是用来推脱的借口,至于被子嘛……顾知念当然不会疏忽到把那么大件的东西丢在师父那里,是有意为之的。
她上游戏之前,还偷偷摸摸收拾了一波自己的东西,什么小兔子漱口杯啊,洗脸毛巾啊,牙膏牙刷啊,换洗衣服啊,不敢带太多怕居心暴露了,最终压缩成了一个小小的背包,打算晚上去蹭住的时候运到师父房间里去。
长期往师父房里运东西,就越来越多,师父也就越来越习惯多了一个人的生活,那岂不是美滋滋。
她也不知道为啥这么喜欢粘着谢瑾,游戏里是,现实里好像也有点,依赖成性了?总之,拉着谢瑾手腕的感觉非常好,和谢瑾叽叽喳喳地讲话感觉也非常好,完全不必顾及会不会崩人设之类的,也不用殚精竭虑迎合别人的喜好,不管她说什么,谢瑾都好像听得很认真。
她边思考边登录游戏,登录上了,也就放弃了继续追根溯源。喜欢缠着师父那就凭借本能缠着好了,干嘛要想那么多理由。
她打算适应适应新到手的那个双心法,先跑去打了把奶妈舞姬的门派武器——八角华盖伞,一把朱红的伞,伞的每个角都缀着一个红穗子,荡荡悠悠。
她拨了拨到手的新伞,觉得颇为新奇,也挺好看,捏着伞柄转了两圈试手,就迫不及待切着双心法跑到切磋台准备去打1v1。她打算看看这两套心法怎样更好地弥补,还有掌握更好的切换时机,这都是只有经过无数场实战才能磨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