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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不住

作者:它似蜜 时间:2018-07-14 13:06 标签:甜宠 竞技 年下 冒险
赛车新星和退休王牌的激情生活,双向暗恋,年下,19&27,攻混血。
主cp:外疯内奶暴躁痴情小豹子攻(时郁枫)×外高岭之花内温柔纯情大美人受(霍英)
副cp:黑白通吃病弱轮椅军火商攻(时湛阳)×被大佬收养精英执着忠犬受(邱十里)
新生代职业赛车手时郁枫有个毛病——目中无人,却爱打人,不管是谁只要八卦他早已退队的传奇偶像超过三句,必挨揍,进医院的那种。
奈何他技术高人气旺,家底硬惹不起,众人有气难撒,早就恨得牙痒。
某天这嚣张日子却到了头,他闯了大祸,被勒令休赛,俱乐部打发他回国去到某旅游小岛散心反思。他一边琢磨找机会溜回去干死那群废柴,一边登上回国班机,刚出机场就傻了眼——
鹤立鸡群迎接自己的,竟是离奇消失的天才赛车手霍英!
又竟然,这位当年被幼稚的自己强吻过后满面通红的美人,这位心中数年如一日的超级榜样,完全不认识他!
霍英很无辜:我是关联性脸盲,很严重,有诊断书的。
又道:从今天起,哥罩你。
即日起,时郁枫有了新理想——让霍英全世界只记住自己的脸。
他当然成功了。
两个攻是亲兄弟,副cp是年上~
注意,攻是真的又疯又暴躁,目中无人我行我素,只对受一个人温柔;受是真的病理性脸盲,影响生活的那种,到最后也没治好,只记得住攻一个人的脸。
脸盲设定主要是觉得开车带感(不)

作品标签:冒险竞技 甜宠 年下 双向暗恋 HE 体育竞技



第1章 红色刹车片(1)
  “垃圾。”
  时郁枫啐出这么一口,声量不大不小,声线里扎着冰碴儿。他冷眼看着那两个方才跟自己缠斗在一起的悲惨家伙被扶进救护车,抹抹嘴角的血迹,扯开领子上的自粘扣,转身离开。
  赛车服不怎么透气,如今还闷了那么大一片血忽淋拉的东西在前襟上,别人体液的腥臭让他很不舒服。
  也没走几步路,周围吵吵闹闹,同队的基本都是前辈,前辈都在议论他,藏不住恐惧,也藏不住试探,他们可谓是兴味盎然。好比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部惊悚片,他们要做的是为超自然生物忧心忡忡。
  “枫,你还是要冷静……”英语。
  “小时!点解咁恶呀!”粤语。
  “这是第几次?我必须向邱经理告知他精神状态有问题!”大概是道貌岸然的西班牙语。
  无一不使时郁枫由衷地感到愚蠢,以及无聊。
  到底有什么好问的?两个垃圾找揍,我满足他们,仅此而已!时郁枫背对发动机轰鸣般的层叠议论声,看着自己的影子,蓦地暂停脚步。
  都给我闭嘴!时郁枫握紧拳头,眼底泛起血色。
  闭嘴!时郁枫又把身子转了回去。
  “哈哈,点解?因为好玩!因为有人,嘴巴欠——”他把中文说得出奇字正腔圆,笑着,面对着那十几位和自己有着同样火红色队服的肤色各异的家伙。眼神从每一张脸上划过,他点了点头,又稳步走向人群背后的那辆喷涂着红黄格的F1赛车,每个人都立即避开他,站得离他至少五步远。
  “这辆谁的啊?”时郁枫绕过去,敲了敲侧翼,还是笑。
  多奇怪,当他需要谁发出点声音来回答时,倒是一片死寂了。
  时郁枫也不多犹豫,他随手抄起一只用来标识赛道的金属路障,扬臂直接砸向那天价赛车的鼻锥,哐当,一大块凹下去,哐当,前定风翼掉了一半。和普通跑车比,方程式赛车太过纤瘦了,仿佛几下就能变形得彻底,时郁枫不过瘾似的,干脆从侧面砸,直接冲着铁皮里包着的气缸猛击过去。
  那姿态,那神情,专注到纯真的地步,带着股无所谓的放松劲儿,好像他是考完期中考跑去游戏厅,用零花钱兑了一大捧硬币玩篮球机减压的高中生。
  全世界他只关心自己是否能砸准。
  就这样,那辆精密的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报废,没人上来阻拦,正如几分钟前时郁枫面无表情地狂扁两位同事时,其余各位都在一边观战。
  除去有节奏的撞击声,正午烈日下的赛道静谧到窒息。
  等等,又有人了,划破这死寂。“邱经理!”西班牙语这么喊,紧接着,熟悉的声音爆炸在耳畔。“小枫!”是邱十里。他脸上是喝了一斤汽油的表情,扑上去,火急火燎地拽住时郁枫高抬的手臂,却没有预想中的拼命,时郁枫自己停了下来。
  “我好了。”他扒开肩膀上邱十里的手掌,也丢下那只已经变形的铁墩似的路障,无辜地垂眼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不止一头的男人,在过猛的连续金属声之后,人的嗓音碰上鼓膜,有种微弱的失真,“阿嫂,我好了。”
  邱十里抿住唇,头脑嗡嗡作响,心里十分明白,这意思是,这车已经砸报废了。
  他指指时郁枫的脑门,呼出口气:“你真的好了?”
  时郁枫答非所问:“是他们又讲Howard的坏话,让我听到。”
  “……你先跟我走。”邱十里把一脸乖乖仔样的时郁枫拉远了点,方才一起跟来的工作团队已经训练有素地收拾起残局,包括处理废车,包括安抚队员。
  时郁枫则拒绝走得太远,他驻足不动,还是和那片混乱隔着几步而已,好像必须要这对话被所有人都听见,“嫂嫂,我知道那辆是谁的,”他舒展了一下肩膀,灵巧的,顽皮的,“他活该啦!”
  邱十里捏起鼻梁,非常想狂吼“别叫我嫂嫂”,可最终还是无语。这一切所针对的对象,那位被拉去医院的倒霉蛋,朋友被拗断胳膊,本人被咬到爆血,备战的车子还被砸得稀烂,结果放在时郁枫这儿,一句“活该”就能概括。
  这小子的劣性,真是比他哥十九岁的时候还要夸张得多。
  事实上,类似的情况出现过不止一次,确切地说,是十次以上。因果关系简单到滑稽,有人八卦了几句三年前隐退的那个赛车手,时郁枫立刻把人打得满地找牙。不过,这次情节则尤为严重——上个赛季刚刚结束,难得的俱乐部集会,要重新排队,人都基本来齐了,结果头两天就出了这种岔子。
  被打的是个美国人,家里是做石油生意的,还算是个人气选手,身上投资不少,下个赛季还有实力跟时郁枫争冠的那种。邱十里觉得棘手,但现在要做的,也只能是争取让时郁枫先服个软,认个错。
  至少不能把事情搞成“时郁枫赛前公然攻击竞争对手”这种恶劣性质。至于其他的,时家都摆得平。
  他循循善诱:“小枫,这是第几辆?”
  时郁枫并不买账:“我赔啊。”
  邱十里有点烦躁:“你哥哥是不是说过,再犯这种事要怎么办。”
  要道歉!就三个字!快说!
  时郁枫则轻轻地眨了眨眼,黑瞳仁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绿,一头透着灰的银发被微风吹落阳光。他属于那种很会长的混血,亚裔和拉美裔在他身上奇异地相融,清秀加上狂放,苍白加上浓烈,有种波动不定的美感,哪怕此刻他脸上有尘土,身上有血污。
  他认真看着邱十里,很意外似的,翘起嘴唇微笑:“怎么办?要我休赛?”
  邱十里简直要吐血——休赛,休你个头!这两个字,他现在最怕别人趁机提出来,俱乐部必须考虑其他队员的心情。结果这小子自己往枪口上撞!
  他用余光看看围观的诸位,琢磨着谁听得懂中文,强压怒火,转移话题:“你的奖金工资都用来赔医药费维修费了吧!”
  时郁枫还是笑,指指自己训练服上排满的各种标志:“反正还有广告赚钱。”
  说罢,他颓然露出疲惫的神情,从邱十里手中拿过矿泉水瓶,漱漱口,肆无忌惮地把血水吐在地上,赛道被晒得极烫,水泼上去,甚至像在冒热烟。
  “直接从我账户扣就好,”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往赛道外的草坪走去,“我就是疯了,去小黑屋反思咯!”
  邱十里深深地皱起眉,盯他的背影看了十多秒,点起根烟猛抽。他身后的地上有块耳垂。稀烂的。血淋淋的。人的。时郁枫刚才咬下来的。
  这小孩之前揍人的样子又浮在眼前。很凶,但称不上凌厉,还是太嫩,但也够麻烦。
  是我疯了,我鬼迷心窍,邱十里心想,我答应大哥,供你这个祖宗。
  “嗨,伙计们,”他尴尬地清清嗓子,走到队员堆里,在议论爆发前抢先开口,神情无比关怀又真诚,“有件事我们商量一下。”
  正值三月出头,墨尔本秋风湿润,南半球下午四点的阳光磨光了一切黑白分明,此刻只剩微醺。时郁枫已经换下训练服,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玩九阶数独,顺便啜一杯橙汁。
  对于要被关多久,他没想法,也不在乎。
  所谓小黑屋,其实也就是邱十里的办公室,一座两层小楼,有着严格的门卫系统。那人平时不在基地多待,时郁枫头一次翻墙往里爬是在十四岁的时候,触动了警报,不但遭了电,还在三分钟内被赶来的警卫制伏。
  这番屈辱,让时郁枫很长记性,等下次邱十里过来,他就明目张胆地拿走人家的钥匙卡,复刻了一张磁条完全一样的,从此便经常训练过后刷卡进屋去逍遥。无论何时,啤酒汽水都塞满冰箱,小影厅、大电视、各种游戏机,应有尽有,简直天堂。
  此刻,天堂随着音响里那首《Love Me Tender》的骤止而暂停服务。
  “……我服了,真够潇洒,”是邱十里按掉了一层的音响总开关,他砰地合上门,脚步声循着楼梯,一步步靠近,“把你关在这里面,能坚持多久?”
  “一辈子。如果,你不在的话。”时郁枫仰在沙发靠垫上,伸了个懒腰,倒着看向这位天堂终结者。
  邱十里叹气,捞了一把他后脑勺,让他坐正,随即在他身边的独座靠椅上坐下,尽量显得不严厉,“伤还痛不痛?”
  “我没受伤。”
  邱十里点点头,态度变得公事公办:“中午那件事,我和大哥商量过了,这次不能像以前那样。小枫,你最好还是休赛一段时间。”
  时郁枫不吭声,继续填数字,喝橙汁。
  “知道这次多严重吗?”
  “严重到要休赛——或者坐牢?”想到自家那位大哥,时郁枫就笑出了声,“时湛阳最近看我很不爽啊。”
  “老大知道你会这样讲,但不是所有事都能用赔钱解决,俱乐部现在人很杂,嘴也碎,你也的确不占道理。”邱十里字斟句酌,其实休赛有更深的原因,甚至事关安危,无论如何时郁枫最近都该在避人耳目的地方待上一阵才保险。但他答应了时湛阳,那些破烂绝不让时郁枫掺和,所以也不必提了。
  他只是说:“老弟啊老弟,你已经十九岁,小黑屋这种事也不适合你了。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知道现在队里都对你是什么态度?平时不在一起训练,感情本来就不深,没有人会试图谅解你。”
  “哦。”时郁枫应了一句,还挺给面子。
  邱十里拍拍他的肩膀:“你看你每天这样当刺头,自己也觉得没趣。”
  “不当就会有趣了?”
  邱十里反问:“一个朋友都没有,就有趣了?”
  橙汁已经被喝空,吸管啧啧地响,写数独的铅笔芯也断掉滑落,时郁枫顿时无事可做,只是垂眸,眼睫下有块浅浅的阴影。他安静地听,阴影也安静地颤,过了一会儿,他用铅笔敲敲杯沿,“我确实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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