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衙内 下(51)
高铭忍不住想笑,“你这是老套路了吧?说我肩膀上有树叶,其实是想借着摘树叶的理由,搂我的肩膀。”
他刚说完就见花荣挑挑眉,并且在他眼前展现了一片金黄色的落叶。
高铭发现花荣的眼神还挺无辜的,一副自己错怪他的模样,“我会无缘无故的骗你么。”
高铭笑,“那好吧,我向你道歉。”
花荣这时说道:“别动,你肩膀上有一只虫子,我帮你拿掉。”高铭点点头,然后就被花荣展臂搂进了怀里。
高铭憋住笑,抬起眼睛看他,“我就知道。”
“这叫做兵不厌诈。”
高铭悠悠叹气,“是呀。”然后伸手沾了沾溪水,朝花荣脸上一洒,“兵不厌诈。”做完这一切,笑着站起身来撒腿就跑。
花荣就过来抓他,跟高铭闹了一会儿,顺势将他逼迫到一棵大树跟前。
高铭退无可退,笑着道:“你别乱来啊。”
这里虽然不是深山老林,但是打猎的大部队与他们也有一定的距离,周围除了野生动物外,就他和花荣两个人,正应了那句话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的。
面对朝他压迫过来的花荣,高铭赶紧将脸别开,因为上次被花荣偷袭了脸颊,所以这一次他大概能猜到他想进攻的位置。
他紧抿嘴唇,别开脸,却不想正好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简直等于主动送上门。
花荣俯身,气息与他近在迟尺。
突然间,他听到远处传来他爹高俅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呢?”
高铭大惊失色,使劲锤了花荣肩膀一下,“我爹来了,快起开!”
花荣倒是挺淡定的,大概跟他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在脑海中演练过这样的情景无数次有关。
他挺直身子看高俅。
高球又喊了一遍,“你们在做什么?赶紧过来,我找了你们好久了。”
高铭发现自己父亲的语气并不像是严厉的训斥,而是询问的意味更多,他虽然还有点担心,但已经不像刚才突然被喝止时那样慌乱了。
他和花荣牵着马朝他爹走去,走到跟前,高铭看着他爹的眼神开始装傻充愣,“爹,什么事儿?”
“还什么事儿呢?你俩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单独跑到这里来,这要是被野兽围攻,多危险。”
高铭就笑道:“有花荣在呢,不危险,如果要是被野兽围攻,那么就又多了一件猎物。”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太过轻率,你们就是爱冒险。”高俅宠溺的责备完儿子,忽然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疑惑的道:“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高铭马上解释道:“没什么,就是我的脖子好像被蚊虫叮咬了一下,花荣帮我看看。”
高俅离得远,加上这么多年来秉烛处理公务,当年国家级运动员的好视力,也是逐年下降。
所以他刚才看得也是朦朦胧胧的,并没有看的十分真切。
“叮哪儿了?给爹看看。”
高铭赶紧伸手在脖子上抓了抓,“没什么,就是有点痒,应该不是毒虫。”
一听到毒虫二字,高俅的精神紧绷起来,催促道:“赶紧回去,叫随行的御医帮你看一看。”
高铭摇头,“不用看了,兴师动众的官家要是知道我这么脆弱,下次或许就不带我出来了。你想让谁愿意带个整天事儿多的人,而且我带了药,一般的毒虫叮咬都没有问题,我回去自己擦擦就行了。”
高俅觉得儿子的话也有道理,但还是很担心一个劲儿的催促,“赶紧走,不要耽误时间,尽早擦药。”
花荣淡笑不语。
高俅就有点不喜欢他这个态度,自己儿子都被虫咬了,这小子身为朋友怎么一点儿不担心,还嘴角上扬地仿佛看热闹。
身为一个父亲,他直言不讳地挑明,“你不担心衙内的叮咬伤势吗?”
高铭无语,用“伤势”形容也太夸张了吧,他正要说话,就被花荣抢过了话头。
“叔叔,我只是觉得这一幕很温馨。其实衙内当初守城的时候也是目睹过尸山血海,又跟着大军征讨方腊,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受到了许多锻炼,就连几位殿下都夸奖他的勇敢。但就是这样,他在你眼中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我从小没有父亲,刚才看到那一幕,只是在想,或许在父亲眼中,儿子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子吧。如果家父还在,想必也是一样。”
花荣一席话说的高俅内心不禁动容,原来花荣是羡慕自家的天伦之乐。
眼前这个年轻人,与儿子年纪相仿,却早早失去父亲,未曾体验过父子真情。
想到他与自己儿子交情深厚,不分彼此,于是高俅慨然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也可以把我当做你的父亲。”
高铭一愣,接着就听花荣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向高俅长长一揖,“父亲大人。”
第121章
高铭在一旁被花荣的举动一呆, 心想,你这个反应够快的啊。
高俅没觉得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哎的一声应下了花荣这声呼唤。
花荣这孩子挺可怜的, 早年没了父亲,一个人出来摸爬滚打,又没有依仗,想必很羡慕自己和儿子的父子情深。
如果他愿意的话, 自己不吝惜分一点长辈的疼爱给他。
此时, 高球发现儿子表情怪怪的,有些皮笑肉不笑。
于是等到回了营地, 他找了一个单独的时间对儿子说道:“我只是听花荣说他自小没了父亲, 十分可怜, 所以答应下来。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自此以后再不提这茬。”
高铭一愣,原来父亲是以为他认花荣做干儿子,自己嫉妒了, 心里不是滋味儿了。
高俅这么想也可以理解, 如果父母把自己的朋友也当做儿女一样对待,享受一样的待遇,难免觉得朋友鸠占鹊巢。
但现在他和花荣的情况不一样,可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而且也不是鸠占鹊巢, 想共住一巢还差不多, “我没有, 你您不要误会。我现在跟花荣好得不分彼此。我一点儿都不担心他叫您父亲,会分走属于我的东西。反而多一个人孝顺您, 我心里更开心。”
高俅听儿子这样说,打消了顾虑, 觉得儿子真是个心怀宽广,善解人意,体谅朋友的好孩子。
又检查了儿子脖子上被蚊虫叮咬的伤口,确定只是红肿,没有大碍,才叫他下去了。
高铭回到营帐中,见花荣已经在等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啧啧地笑道:“你变了,耍心机连爹都叫上了,没想到你今天反应这么快,差点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这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在你身边这么久,总得学你几分机敏吧。”
“是么,但是怎么感觉更像是我把你教坏了呢。”
花荣轻笑。其实他没告诉高铭,其实他早就有心思跟太尉套近乎,为此提前设计了许多场景演练,今天跟太尉说得这番话,其实他早就想好了,只是缺一个合适的场合说出来,没想到太尉亲自送机会上门。
他既然想和高铭在一起,肯定要过太尉那一关,他必须花心思,让事情叫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
高铭笑,“等我爹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小心打死你。”
“这也不能怪我,如果他是个好说话的,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早就抱得美人归了。”说完出其不意的将高铭打横抱了起来,微微垂头,笑吟吟地看着高铭,“我能亲你一下吗?”
“要求这么直白,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儿?”
“好吧,那我矜持一点,你亲我一下也可以。”
这就更不矜持了吧。高铭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花荣就将脸颊靠近他,“你快点,一会儿来人叫咱们吃饭了。”
高铭偏不,笑道:“你快放我下来。”花荣又要求了一次,见高铭还是不答应才作罢。
其实高铭也不想这样“矫情”,可他没办法,第一次谈恋爱,他有点放不开。
对于高铭的样子,花荣也是理解的,虽然高铭的外号叫做花花太岁,但那都是个女人,跟男人在一起还是第一次,所以他这个表现倒也好理解。想到这里,花荣还不禁有些开心,人们肯定想象不到高铭在他面前是这样的。
现在这样偶尔逗逗他也挺好的,他不着急。
相聚的快乐总是短暂的,也没有出现诸如行刺皇帝的刺激戏码,三天过后,众人平安返程,高铭被他爹领回了家,花荣则回自己的府邸。
不过,好在花荣认了高俅做父亲,顺理成章每天往太尉府跑。
人人都知道太尉如今经有了一个成器的儿子高铭,又来个如同半个儿子一般的花荣。虽然两个都不是亲生的,但是养子的质量能达到这个水准,也着实叫人羡慕。
花荣在东京获得的封赏和做出的事情,不出意外惊动了家乡的老太君,没多久,一封书信递到他手上,老太君在信中语重心长地劝他,建功立业还是要走正路,不要学别人那般钻营谄媚。
老太君那副眼见孙儿被东京的歪风邪气染黑,痛心疾首的的模样,跃然纸上。
花荣回复说,自己尊称太尉为父亲,并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因为自己跟高铭感情深厚,想帮助他一起照顾父亲罢了。
老太君自然不相信这个说法,又发过来几封信,但是花荣一直坚持这个说辞,渐渐的老太君那边也就不来信了。
而高铭这边,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何玄通。
何玄通知道东京的房子很贵,所以他现在身处的这座大宅,必然造价不菲。
他忐忑地在这里住了几日,他不明白,为什么东京的贵人要这样款待他这样一个小道士。
虽说本朝崇信道教,许多道人颇得皇亲国戚的赏识,其中许多人还被授了官,但这一切,都和他这样寂寂无名的小人物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