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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饼】全天界都知道我在追你(29)

作者:Re 时间:2019-11-18 02:15 标签:狗血 神话

  让敖丙知晓吧,然后让他报复自己一顿,再然后离开自己……
  突然遍体生寒,他一向是火性的,此刻竟觉得冷到骨子里。他蜷缩成一团,抱住自己。什么都可以忍受,唯独敖丙离开不行。他宁愿敖丙没有情根,对自己没有感情,毕竟这是他自找的,也要将人牢牢锁在身边,绝不会让他离开。
  对,他不会让敖丙知道这段往事,往后数以亿计的岁月里,他可以做很多事来弥补自己犯的错,只要敖丙还在他身边,他就有信心把路走下去。
  他慢慢地起身,突然想起的许多事让他头晕眼花,他缓了一会才能站起,离开姻缘府。
  天帅府已被布置得喜气洋洋,红丝绸迎风飞扬,白墙上、树枝上、山石上,眼睛望得见望不见的地方,处处张贴着大红囍字。哪吒觉得自己稍稍回神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跨进府里。忙碌的小仙侍们见到他纷纷行礼,他只摆了摆手,一声不吭。
  善财正在懒洋洋地指挥着一群仙娥清理房内物事,余光瞥见哪吒回府,愣了一下,太师的神色不对,脸色苍白,极疲惫,而且这个点儿太师应该在华盖府黏着自家星君才是。可怜他道行低微,更无地位,不能助星君脱离苦海,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这场婚礼如火如荼进行,甚至,还要逼迫他亲自出手劳碌。
  哪吒在不该出现的时辰回天帅府,善财留了个心眼,匆匆交代几句,便踱着步子东逛西逛,状似不经意地踱到哪吒消失的房间门口。
  这个地方是武器库房,武器沾腥带血,不吉不幸,因与婚礼的氛围不同,这段时间极少有人来到此处。但门窗上也都糊着囍字。善财左顾右盼,猫着腰凑到窗户前,从窗棂缝中偷偷往里打量。
  他看见哪吒背对着自己,从一架高大的武器架上取出一个细长的乌木盒子。他似乎不愿意面对盒子里的东西,愣愣地注视着盒子,良久地岿然不动。
  善财不由好奇,什么东西能让太师变成这个样子。
  缄默着,哪吒闭上眼,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咬紧牙关,手一抬,嘭的一声,灰尘起,盒子开了。
  善财呼吸滞住,脸色惨白一片,他看不见盒子里的东西,但是已经知道那里盛了什么。同为蛟龙一族,恐怖的熟悉气息让他鳞片瞬间竖了起来,如果他有的话。
  他甚至闻到了盒子里传来的淡淡血腥气。是自家星君的血。他用手紧紧地捂住口鼻,才没有让自己叫或者呕吐出来。
  光阴在一点一点流逝,哪吒对着盒子如雕塑般静默着,远处忽然传来仙娥们的笑闹声,他终于动了一下,将盒子合上,再也不愿多看它一眼,让它留在桌上。
  他也是慌乱到了极点,连门外有人偷窥都未察觉。
  等他消失在拐角,善财立时变成一条小小白蛟,偷偷摸摸从窗棂缝中滑进去,卷起盒子,再偷偷地滑出来,恢复成人身,将盒子纳入袖里。他飞速地跑起来,带起一片尘土,他迫不及待要告诉星君真相。
  然而刚跑到天帅府门口,一个恐惧的声音叫住了他。善财到此刻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哪吒,听见他的声音都差点尖叫出来。
  但他咬紧舌尖,终究没有惊呼出声,他停住步子,甚至还能扯出一个笑,面向哪吒。
  哪吒阴沉地望着他。他是突然意识到的。善财一直对他抱有仇恨,可能因为善财知道所有过往。
  心里明白,谁知道那样的过往,都会仇恨自己。但是他不能让这份仇恨带回到敖丙那儿去。
  他二人所处的位置,正是天帅府通向大门的一处阴暗角落,阴影投在两人身上明明灭灭,这里僻静的很,一时半会不会有人过来。也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境地。
  一瞬间,哪吒的手就已经伸到了善财的脖颈,他的双眼赤红,盯猎物般凶狠地盯着善财。
  可在拧断善财脖子的下一瞬,他停住了。另一只手在袖中紧紧攥成拳头,心底一个清明的声音在嘶吼着,不是要弥补么?杀了善财敖丙会有多伤心?这也叫弥补?
  他捏了又捏,手指噼啪作响,骨节发白。终于抽回手,冷冷道,“跑那么急做什么。”
  凉风拂过,善财后背已然湿了一片,他分明感受到一阵杀意,却又如风般消失无踪,本以为是偷了盒子被发现,结果太师又放他走了。
  他木怔怔地鞠了个躬,逃得战战栗栗。


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
  到了晚间,他仍未回来。不算是未回,因为善财说哪吒已经回天帅府了,只是未回华盖府而已。
  自二人相认后,哪吒便一直如八爪鱼牢固地粘在他身上,一刻也扒不下去。这条八爪鱼突然自己主动脱离,敖丙难免奇怪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多一瞬都没有,知道他在天帅府后,并未多问,便又阖目参修去了。
  在府里时哪吒总搂抱着他,总也不撒手,其实会觉得黏腻了些,而不大自在。不过又因凡尘记忆在脑海中鲜活地翻涌,当年凡尘他二人在闺房内比这旖旎千百倍的时候多了去了,只是搂抱,已经清汤寡水得很像话了。
  敖丙也说不清自己是怎回事。大多时候,他的心想与哪吒保持距离,可身体像有自己的意识,又拒绝不了他炽盛的热情。如若哪吒身处险境,他甘愿为他赴汤蹈火,可若无事,其实更愿独处。哪吒在身边时,看他的眉眼,心底是欢喜的,甚至柔肠百结。不见他时,却从未思念过。
  矛盾得一塌糊涂。他想,许是少了情根的缘故。
  所以,哪吒不来,刹那的意外之后,他自己都未意识到,更多的其实是如释重负。
  婚期愈发接近,敖丙心内无甚波澜,他并不期待。只因为是哪吒提出来的,他心甘配合,但也仅此而已。所以前前后后,多数是哪吒在冗忙,他只写了封信回东海。想起凡间那场婚礼,虽已感受不到当时的心境,但必然是望眼欲穿的。不像现在,无可无不可。
  说到底,于他而言,一切并无太大变化,不过是脑海中多了一段记忆,身边多了一个伴侣而已。
  夜已深了,各处府邸已掌了灯。敖丙拿着火捻子点燃挂在门口的莲灯,豆大的橘光在深重暮色里,不比天边晓星黯淡。
  哪吒今晚大约不会过来了。他转回身踏入门内,门将将要合上,一只手忽然出现在门缝里,攀住了门扇。
  打开大门,尚未看清门外来人,一阵冲天的酒气先扑面而来。
  哪吒两颊红得如有火烧,脚想往前迈,却未估好距离,被门槛绊了个趔趄。敖丙眼疾手快扶住他,但醉的不知人事的身体格外沉重,仍旧一歪,连带着敖丙一起撞到门上,门被撞的铛一声闷响。
  哪吒靠着门,缓缓滑下去,如一滩烂泥,颓然坐到地上。
  通天太师的酒量和他的道行一样,十分高深莫测,敖丙早有体会,当初整坛烈酒下肚,轻松似饮水般。
  此时竟酩酊烂醉,他大感意外。他一言不发地在哪吒跟前蹲下,看见哪吒脸上熟悉的红色纹路。
  敖丙愣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摸向哪吒的眉心,指腹摩挲着他火红的额纹。这个纹路与自己的额头上的是一对,他很熟悉。恐怕哪吒是想起什么来了。再打量醉酒的哪吒,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辛酸。
  哪吒昏头昏脑地盯着前面的皙白手腕,努力地眨了眨眼,半晌慢吞吞地问:“我媳妇儿呢?”
  不论过多少年,敖丙还是不大习惯这个称呼,沉默地看着他。
  没有得到回应,哪吒嘟囔了一句,“夫人。”接着转动已经被酒侵蚀得僵了的脖子,东顾一下西望一下,手腕挡住了他朦胧的视线,看不见眼前人是心上人,便仰起头木着舌头放开嗓子大声吼:“敖丙——我丙儿——!”
  他是真醉了,一点形象都不顾了。声音近乎嘶吼,从胸腔里撕扯出来,牵动着肺腑丝丝震荡,震得一颗心都在发疼,真正是撕心裂肺。唬得半个天宫正当值的星官纷纷隐入云层,于是幽蓝天幕里,璀璨繁星忽而暗了一瞬。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明日整个天宫都会知道太师在这里发酒疯喊媳妇儿的名字了。简直胡来。
  “丙——”他还要喊,敖丙慌忙撤回放在他额间的手指,转而去捂他惹事的嘴,声音被掐散,戛然而止。
  哪吒陡然被捂住,声音堵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憋得他难受,舞着手去抓口鼻上的祸首。
  他这样不安,敖丙只好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在这呢。”
  听到他的声音,哪吒才安静下来,使劲睁着一双泛雾气的眸子,望住眼前的人。敖丙的影子在哪吒眼里,是模糊的两个,一会儿重合,一会儿分开。他拼命眨了眨眼,终于在左边锁定了人影,高兴地朝他认为的人影伸出手,迷醉的眼眯成一条线。
  “夫人,我好像醉了,站不起来,你扶我一下。”
  虽然醉了,在夫人面前,说话还是慢条斯理的,如果不是手伸错了方向,单听声音一点不像醉酒之人。
  敖丙望着那只悬在半空的,南辕北辙的手,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握住,想将人拉起,却没料到哪吒手劲极大,他没防备,一下反被拉得往前倾去,扑倒在哪吒怀里。
  敖丙奋力支起膝盖,半跪在哪吒两腿之间,双手攀在他的肩上,稳住自己的身体。
  像是奸计得逞,宽大的袍袖覆盖上敖丙单薄的身形,哪吒自然而然收紧怀抱。浓烈的酒气混着清冽的莲花香裹住敖丙。敖丙垂下眼望向哪吒,与哪吒醉的五迷三道的双眼对视。
  哪吒努力地瞪着眼睛,仰着头,依然有点不大看得清他的脸,便往前靠近一些,还是看不清,再靠近一些,终于看清了,知道抱住了人,开始忍不住笑,而凑的太近,看的太清,也看见了他脖子上那道极浅的瘢痕。
  他的笑就这样凝固在嘴角,心脏被攒得紧紧,疼得他呼吸不过来,才明白有些疼,是喝醉也麻痹不了的。他怔怔对着那道疤,顿了顿,缓缓闭上眼吻了上去。
  他吻得那样虔诚,虔诚得几乎圣洁,火热的双唇贴在敖丙的脖子上,无一丝欲念。第一下轻吻过后,紧跟着是疾风暴雨的吻,一下又一下,落在瘢痕上。似乎要用吻洗去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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