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第一戏精(104)
“哎哎呀,谁叫你在自己时运最不济之时出门呢。还去了那大凶煞之地,惹了最猛的凶煞回来。你若当时还做了坏事,这煞指不定会跟你一辈子,神仙都救不了你,怕只怕这煞在你死后,还会转嫁到你的子孙后代身上。”庞元英连连惋惜感叹。
“这……这是真的?”
“是否为真,今天午夜子时之后便见分晓。子时一过,你身上的阳气便会衰减,凶煞作伥,先蚀入脑子,你会觉得头晕恶心,全身无力,甚至有可能会呕吐。至次日晨起,你则会更加觉得无力,身子像被掏空了一半。如此继续下去,七天之后,你自会被凶煞吞噬而亡。
这之后便会到你的子女身上,孩子若气运旺些,没你这衰,放心,都挺一年以上。”
庞元英说罢,将一张叠成纸鹤的符纸递给彭天工,让他有事找他的时候,就对着纸鹤大喊三声‘张天师’,然后再来此处,他自然就会来找他。
庞元英随即甩起手中的拂尘走了。
彭天工捏着手里纸鹤,欲言又止。其实他心里有点小怀疑,估计是道长是一眼看破了他的心死了,那就等过了今晚再说。
当夜,彭天工根本睡不着,熬到子时后,隐约觉得好像有点不舒服。他忙去倒杯茶想让自己清醒,窗户忽然吱呀响了。彭天工随后就觉得头晕目眩,呕吐起来……
次日清晨,休息之后的彭天工还觉得身体无力。全都被那位道长说中了!
彭天工吓得立刻拿出纸鹤,冲着纸鹤大喊三声。
“道长救命啊,我什么坏事都没做,真没做啊!”彭天工再见庞元英,就紧抓着庞元英的胳膊,几乎要跪下来哀求庞元英,请他一定要帮他化煞。
庞元英用老套路唬住了彭天工,令其心怀愧疚地对着一张符纸单独讲话。彭天工详细阐述自己跟李御史去霸州的经过,忏悔自己做过的每一件小事。
隐藏在暗处的白玉堂听完经过之后,心惊不已,随即转述给庞元英。
庞元英听完之后,惊诧地把眼睛瞪得如牛目,用手捂住了嘴。
第93章 竟然是为了
李御史跑去霸州城, 竟然是为了狎妓。
因朝廷规定官员不许嫖妓, 李御史有此爱好, 却不敢在东京城内玩。因为李御史作为监察御史一直在朝中保持着严苛正直的形象,他很怕人京城内多眼杂,有人认出他来, 京城附近也不敢。所以李御史就选处远些的地方,每年盛夏的时候, 便找理由告假, 跑去霸州疯玩一遭好生发泄。
彭天工当然没有直接说此人是李御史,对庞元英只道他是前段时间陪个朋友去玩。那朋友在霸州有别苑, 还有些特殊的癖好, 去了他那别苑之后,便没人会穿衣服。到处都是光溜溜的美人儿,随时随地都可以做那种事。李御史甚至不限制这些美人和家丁侍卫们私通,甚至凭此取乐。
可谓是淫靡至极。
朝中人大概谁也想不到, 平常在朝中四处挑错,身上‘毫无缺点’可被抨击的刚直李御史,在外面竟然会玩这么大。
但听彭天工所言,霸州别苑的这些人并不知道李御史的身份。他们是隐着身份去玩。如此看来, 李御史十分信任彭天工, 再说这种事彭天工自己也参与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自然也不敢到处乱讲。
“怪不得了, 人犯淫念便容易令邪入体, 加上你是气运最不济之时,撞煞就太容易了。”庞元英拿出两张符纸拍在桃木剑上,用嘴一吹,那符纸竟然着了。
彭天工直叹神奇。
庞元英从布袋里掏出一个碗来,放到彭天工手里,随即命他去接燃烧的符纸。
“焚成灰后,配柚子水服下。”庞元英说罢,便转身去了。
彭天工忙追上来,要给钱谢恩。
“大可不必,这等身外之物,彭大人若有心便拿去做善事吧。”说罢,庞元英就去了。
彭天工见这道士穿着如此破烂还不要钱,更加坚信不疑自己遇到的是高人,欢欢喜喜地捧着符纸灰回去给喝了。接连闹了两天肚子,却也不疑有它,只认定自己这是排除污秽,去煞了。
“莫非这李御史只是淫靡,但与三重阁的案子无关?”展昭听说经过之后,保留怀疑地询问大家的想法。
“那多地方偏偏选在霸州。三重阁在霸州有妓院,李御史找美人儿事儿怎么可能会逃过妓院那帮人的眼睛。即便这件事开始是巧合,李御史可能跟三重阁没有干系,但到了后来,他八成也得跟三重阁扯上关联。”庞元英道,“李御史肯定不干净了,和三重阁有关。”
晏殊赞同庞元英的看法。
展昭再问王梓云如何。
“他是为了家事,处置庄子去了。宋国公被贬被罚,缺钱了,便将名下的几处产业处置了。王梓云不止去了霸州,还有益州。两处地方的田产都变卖了,八成是想用钱在朝中活络,往上爬,恢复圣宠吧。”庞元英叹道。
“近两日,确实有两名大臣参本的时候,提及宋国公往年的功劳。”晏殊道。
“那这就刚好对上了。”庞元英大哈欠,“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你们大理寺的事儿了,我要回去补觉。为了忽悠那彭天工,我可是熬夜演练,就怕出差池。”
展昭惊讶地笑叹:“怪不装假那么像,原来这也要练。”
“那是,你当我天生会演戏啊,不管什么行当都是认真学习的孩子才会得到高回报。”
庞元英在展昭和晏殊笑声中,和他们作别。
白玉堂默然跟着去了。
晏殊移动目光至白玉堂的身上,对展昭道:“你绝不觉得自从白少侠跟你家少尹后,话变少了,人比以前深沉些,倒是极少见他有以往狂妄冲动的劲儿了。”
“大概是庞少尹太闹了,磨了他的性子。”展昭问晏殊,如果他身边若有个聒噪的人不停地讲话,他还想不想说话。
晏殊:“不想,光听就累了。但庞少尹却不是一般的聒噪,能让人笑着瞧戏,很多地方有趣。”
“那倒是。”展昭叹毕,便和晏殊说正事,把包大人的话转达给晏殊。
回房后,庞元英和白玉堂商量着去野餐的事。
“还惦记这个呢。”之前在霸州,庞元英就提议过一次,被白玉堂拒绝了。
“想了就想去,不去天天想,心里闹腾。”庞元英磨着白玉堂答应,“天要入秋了,再不去就冷了。”
“看雪景也不错。”
“我讨厌冷,雪好看是好看,一想着冷就不舒服。”
“我都喜欢,冬天夏天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行,只要有酒有肉吃,酱牛肉更好。我跟你们一起去。”初雪在东窗边冒头。
庞元英看到他笑起来,“这两天去哪儿了,却不见你。”
“去你们之前出事的县城溜达了。”初雪从窗外跳进来。
“莫不是为了帮我找凶手?那是做戏的刺杀。”庞元英道。
初雪气不打一处来,“可并没有人告诉我这是假的,我还当是真事儿去查。很想找到那拨刺客帮你们报仇呢!”
庞元英忙给他倒杯茶,劝他消气,顺便问他查到什么没有。
“刺客倒是没查到,却查到了那个被刺杀商人其实是金国的奸细。估计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奸细,就是打探外围消息的那种。”初雪解释道。
“果然死的人都是死有余辜的。”庞元英叹道,“这么说来,南康郡王身边的那个歌姬袁氏,想必也不简单,很可能也是奸细。”
初雪问完他们此去霸州调查的情况后,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不爽地问他们:“我这样要什么时候,太不方便了。这次出门还他娘的有人调戏我。”
白玉堂:“正要问你,这段时间就没人和你接头?”
“没有!”初雪赌气道。
“那看来是没戏了。”庞元英叹道。
初雪欢呼,终于可以不必装了,却被白玉堂打断了。
“在坚持两天看看。”白玉堂拍拍初雪的肩膀,以示安慰。
初雪炸毛了,暴躁道:“凭什么我还要装,你倒是不装女人了,说得轻松。”
白玉堂伸开双臂示意初雪:“我倒是想装,可我这身量装女子有人信么。”
“你——”初雪气得狠狠吸口气,转即跑到庞元英身边,一把抱住了他,小鸟依人一般,“少尹你快看看他,欺负人家让我多装两天也罢了,还笑我身材不好!”
白玉堂目光凌厉盯着窝在庞元英怀里的初雪,骂他快出来。初雪听这话偏不了,把庞元英抱得更紧。白玉堂二话不说便飞了过去,揪他出来,二人随即就在屋子里打起来。
庞元英忙喊:“要比试可以,但不许摔坏东西,这屋里的玩意儿可都是太师傅的,很贵。你们谁要是弄破了东西,就算谁输,输的人就要给赢的人道歉,还要赔偿我。”
俩人果然打得小心谨慎,轻巧地躲过屋里的摆设,最后跳到后院去打。
庞元英端着一盘瓜子观战,还是很期待初雪可以赢,心里暗暗给初雪加油。他倒是很想知道白玉堂被打败后闹着上吊的样子是如何。
然而现实太残酷了,初雪根本抵不过白玉堂,并且白玉堂看着好像还没用全力。
庞元英叹息不已,丢了手里的瓜子,去给俩人倒茶。
“就多两天,不能再多了。”初雪抱怨似得跟白玉堂讲条件。
“说你多久便多久,想不听话就先打赢我。”白玉堂冷睨一眼初雪,从他抱住庞元英那刻开始,便怎么看他都不顺眼了。
“庞兄弟你来评评理,他怎么这么针对我!”初雪不忿道。
“就是。”庞元英应和,随即就被白玉堂狠狠一瞪,不好再出声了。
等一会儿白玉堂离开,庞元英和初雪就凑到一起嘀咕,今天白玉堂一定是吃错药了才脾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