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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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闹腾,凌查哪能不醒,初时湖绿色的瞳孔没有聚焦,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眼底闪过轻微的懊恼,而后奇怪的看着好象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姑娘,又看了看将餐盘放在桌子上的萨拉查。
[…伊里斯?]
声音暗哑得扯得喉咙都发痛,不复凛冽清冷如水的嗓音,凌查在稍微移动了一下后,立刻皱眉保持躺着的姿势,朝蛇怪伸出手。
伊里斯重新变回庞大的身躯,将脑袋凑到他手指下磨蹭,一边抽噎着偷看桌上的食物。
[乖,要吃去厨房,那是我的早餐。]
[可是主人,现在都十二点了…]
凌查一僵,有些失笑的看着一半正经只有食物别的什么都不重要的小姑娘渴盼的大眼睛,最后伊里斯终于不情不愿的爬出门去,一扭三回头,好象在跟食物诀别似的。
“还好?”萨拉查靠近他耳边低声问。
除了不能动,全身骨头都散开一样酸痛,凌查眼底的暗色越深;
“你从哪学的?”
昨天晚上为什么会是他意乱一时迷糊?为什么不是萨拉查?
“学什么?”
“…”也对,如果萨拉查真的懂,那么自己现在也不用这么狼狈。
“还好圣诞节的假期是七天。”
两人凝视着彼此,安静的微笑。
他们绝不会在对方意识不清醒,不能警觉的时候离开对方,就算万不得已,也要有伊里斯在,谨慎已经渗透到他们的灵魂里。就算没有威胁,不存在危险,也绝不会留下任何空隙。
烦恼
有些消息,永远都只会在暗中悄悄流转,圣诞节假期一晃眼就过去了,哈利明显感觉到几乎所有的斯莱特林和一半的拉文克劳在上课的时候表现异常恭敬小心,吃饭的时候听到别人兴致勃勃谈论舞会的时候也没有半点要插话的意思,甚至个别人还忙不叠的避开。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笃定的对好友说。
罗恩只顾着跟赫敏生闷气,完全没注意哈利在说什么。
“她竟然跟克鲁姆交朋友,叛徒!”
“…我说,你真的说过头了,罗恩,崇拜克鲁姆的是你,你一直喜欢他,不是吗?”
“够了!那是一个球星,那不是一个要跟你争第一的对手!”
“但是,那还是一个人。”
“问题的重点不是克鲁姆,是德姆斯特朗,你明白吗?”
“…好吧,但是…”
“没有但是!呃,哈利,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
救世主像是条件反射一样靠墙站直,后面一群刚刚下课的小狮子摇摇晃晃,看着从走廊上过去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就立刻明白那些学生好象刚刚跑完三千米的满头大汗是因为什么了。
“中午好,教授。”
哈利干巴巴的说,在他的心里,斯莱特林当然是需要跟斯内普同样谨慎对待的,所幸黑魔法防御术是他拿手课程,比魔药要好得太多了。
罗恩大气都没喘,等到所有人都走过去,才长长吐出来:
“哈利?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哈利扭着脖子有些疑惑。
他刚刚,怎么好象在斯莱特林公爵带着繁复花边的蕾丝袖口下的手腕上看到一块奇怪的红痕。看上去有些像蚊虫叮咬后肿起来的,但是英国现在正在下雪…或许是什么魔法生物吧。
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一直到晚上,哈利都在想怎么解开那个金蛋里的秘密。
那个蛋里什么也没有,完全是空的——只是在打开的那一刻,有一种非常可怕的声音,像尖利锐喊又像是凄厉号哭号声立刻冲了出来,几乎所有听到的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把金蛋关上。
也许他们已经解开秘密,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而且准备下一环节的咒语和应对策略了。
哈利每次这样想的时候,都异常懊恼。
克鲁姆和芙蓉有他们的校长拿主意,伊里斯有她的主人,强大的巫师肯定要对付那恐怖尖叫的办法,就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也可以去找邓不利多教授的。”
晚饭的时候罗恩还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挥舞着油呼呼的手指说。
邓不利多很忙。
哈利趴在床上翻着活点地图,就算不去夜游也总是有这个习惯,因为他总是觉得,如果伏地魔进了这所学校,那么一定瞒不过地图。暂时还没有多少本事的救世主每天晚上都坚定的把藏在寝室里的羊皮纸拿出来,别说,他还真的发现了不少事情,比如,他在这张地图上看不到其他两个学校学生的名字,包括他们的校长,从今年开始,蛇怪的名字也赫然出现在地图上了,关于这些救世主跑去问了,据赫敏说这张羊皮纸只是借了城堡的魔法防御体系,活点地图只能识别与霍格沃兹签定过契约的人。
深夜,寝室里一片呼噜声,只有哈利的帐子里还亮着光。
小心翼翼的将羊皮纸从上到下翻了一页,果然又没有在地图上找到白巫师的名字。
学生总以为校长一直在办公室里,每天三餐都按时出现在大厅里,穿着古怪品味的袍子,一个劲的推销甜点,看上去跟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悠闲,事实上从万圣节之后,他越来越少待在城堡里。
魁地奇世界杯夜里,伏地魔的复活,还有一个德国的什么黑巫师的复出,显然给白巫师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哈利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打扰邓不利多,何况也找不到。
再这样下去,到第二场比赛开始前,他将得不到任何提示。
哈利实在不敢想象假如海格没有提醒自己,稀里糊涂就对上一条火龙,自己会怎么样…
翻着羊皮纸的手一僵,然后看着有“萨拉查.斯莱特林”名字的两个黑点从地窖上来一路进了厨房,而伊里斯的名字正在不远处的二楼走廊徘徊。
哈利悄悄的披上隐形衣,摸出了格兰芬多塔楼。
蛇怪没有晚上散步的习惯,但是自从“上学”这个可怕狰狞的怪物剥夺了它冬眠的幸福时光之后,每天晚上喝完魔药之后它都会伤心的捂着胃在城堡的管子里爬几圈。
为了不睡下去醒不来,它连正常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主人最近又喜欢把它关在门外。
从管子里爬到八楼再往回爬,耳边听到的都是老鼠们惊恐的尖叫声,至于蜘蛛?呃,自从它开始上学,整个城堡里都找不着一只蜘蛛了…伊里斯昂着头,懒洋洋的从那群来不及跑缩成一团团发抖的老鼠旁边滑过。
哼,它是品味很高的蛇怪,它才不会吃这些毛茸茸脏兮兮的小家伙。
[好想睡觉…嘶…]
哀怨的向前爬,一边在岔道前停了下。
前面是通往密室的路。
好想念它睡了一千年的水池,那潮湿的空气跟冰冷的石板,还有主人的画像,虽然它只见过几次,而且主人醒了就再也进不去了,但是它还是好想钻进去打个滚。
——没有主人的命令,不准来这里。准到这里来,不准说出这件事情。
[嘶,主人的后裔,太讨厌了。]
又饿了,去厨房恐吓家养小精灵给它做蛋糕。
吐了吐蛇信,正准备掉头的蛇怪忽然停滞了下。
有人的气味。就在通往密室的方向。
[嘶——]
蛇怪愤怒了,这味道很浓,应该是刚刚进去不久。
有人闯进了主人给它的房间。
伊里斯猛然睁开了眼睛,一群无辜的小老鼠急促的叫了声后滚到地上不动了,蛇怪庞大的身躯在迟疑了一阵后,立刻滑了进去,挂坠盒是主人的,睡觉的水池是它的,除了给它糖的校长跟喂它魔药的斯内普教授之外,谁也不准进去。
“你最近在看什么?”
萨拉查用手指拨了下盘子里的蓝莓夹心巧克力,顺手把一本刚刚从麻瓜出版社代理邮寄到伦敦,一家专门服务麻瓜订购的巫师商店用猫头鹰在两天前送来的美食制作月刊放到家养小精灵诚惶诚恐整理完毕的雪白大理石台子上。
随书邮寄过来的还有一本用牛皮纸包扎得结结实实,连书名都看不到的小册子。
萨拉查前天给二年级上完课回来就看见凌查在翻那本书,虽然奇怪,但是出于一向的习惯,他觉得凌查会在看完后扔给自己的。
但是一直到晚上,他都没有看见凌查从那本书上抬起过头。
已经非常好奇的萨拉查依旧不动声色,贵族的良好修养让他不可能伸过头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书,就算他们其实是一个人,也没有这种习惯。
一直到此时凌晨一点,夜宵甜点都做完了,萨拉查发现自己的耐心宣告殆尽。
“麻瓜的什么书让你如此有兴趣?”
鉴于看麻瓜书籍抬不头的是自己而不是凌查,冒出来的好奇跟挠心的爪子似的。
“在看…”凌查静默了会,好象在找恰当的形容词,“你跟我都不懂的东西。”
萨拉查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是吗?”这世界上还有他们两个都不懂的东西?
“没错,我很肯定。”凌查点头,眼神有些古怪。
还没等萨拉查弄明白那抹古怪究竟是什么意思,两个人同时一震。
有人碰触了密室的魔法防御?
提示
霍格沃兹的密室从来都不是秘密,它被记载在书上已经一千年,密室里的可怕生物也在两年前被证实是蛇怪,救世主往里面逛了一圈的事情早就被传开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要进入密室必须使用蛇语做为口令,但是还有一个办法,有可能找到密室。
管子。
只要有那个耐心加能力,摸进城堡古老的墙壁里的管子中,还是能找到密室的门。
只是门。
每一个出口,每一个通往管子的通道,都被牢牢的封死了,九头蛇许德拉的浮雕证明了没有蛇语,是不可能真正进入密室的。蛇怪只游到了通道口,就看见了一对清晰的脚印,已经折返了回去。密室的门关着,伊里斯迟疑了下。
[打开。]
光线昏暗的两边延伸着高耸的石柱,上面缠绕着更多的石雕巨蟒,一直上升,消失在黑暗中的天花板。非常安静,滴水的声音响得像隐约在天际的闷雷。
蛇怪迅速的滑了进来,恐怖的幽蓝色蛇信不断的收缩吞吐,橙黄色眼睛里冷血动物特有的冰冷杀意显得愈加明显。
不属于密室的人类气息——炖菜红肠,德国冰甜白葡萄酒,还有水气与木质家具的味道。很轻微,但是这里是蛇怪居住了千年的地方,只有那么点异味立刻就会被伊里斯敏锐的蛇信分辨出来。
地上精致雕琢的金质挂坠盒,已经不见了。
主人的挂坠盒!
主人后裔的魂器。
[该死的老鼠,你是怎么混进来的…]